老兵远去 五十六章 临到老，还会流氓了！

    李双的麻烦在过去几乎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她在出货摊的时候，遇上了三个流氓。

    这三个回城后无事可干的年轻人见李双是个姑娘，就故意上来纠缠，想乘机偷点不值钱的东西。到后来，这些人的胆子越来越大，甚至打起了货摊上钱箱的主意。到最后，势单力孤的李双遭到了这些人的毒打。

    为了这事，顾红带着李双去找派出所。

    不料，派出所的警察问她们：钱丢了吗？…没有？没有管不了。…打人？打伤你了？…你那只是轻微伤，够不上抓人的标准…纠缠你？苍蝇会叮无缝的蛋吗？你自己要注意言行嘛！…有小偷小摸？你当时怎么不报案哪？捉贼捉赃，现在才说，你要我怎么管？无凭无据的我怎么管得了？…不要啰嗦了，那些流氓怎么不去找别人就盯着你呢？一个巴掌拍得响吗？！…注意态度！这里是派出所！你那点鸡毛蒜皮的事情每天不知道有多少，每件都要我去管，我管得过来吗？！…出去！…

    李双又去找领导，希望能给自己换个地方。领导白了她一眼，冷冷地说道：换地方？换哪里啊？你们年轻人遇到点困难就不干了，这是什么思想？！我今天给你换了，你明天又找个理由，说干不了，那怎么办啊？谁没有困难？都说自己有困难，我们这工作还要不要干了？遇到困难要自己想办法解决嘛！全都推给领导，你以为这里是幼儿园啊！

    一肚子委屈的李双无奈地回到家，忍不住哭了起来。辛酸的顾红一边安慰他，一边不住地掉眼泪。恰在此时，听到风声的吴全有赶来看望，见娘俩哭在一起，忙问怎么回事。当他知道事情原委之后，他的肺都要气炸了！吴全有对李双说道：“双双，别哭了！警察不管，你二伯管！”

    第二天，李双硬着头皮出摊了。虽然吴全有昨天叮嘱过她，要她出门的时候叫他一声，但李双没有这么做。她想：二伯已经五十多岁了，面对那些流氓又能怎样呢？他一个半老头子怎么可能斗得过那些游手好闲的混混？

    她觉得吴全有昨天所说的话，不过只是一种安慰罢了。

    李双自顾自地从商店里推出了货车，一个人费力地拉着走向自己的营业区。当她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居民们还没有起床，只有一些晨练的人在空荡荡的马路上来来去去。

    李双把货车支好，擦了擦自己的汗，心里盘算着遇上了流氓该怎么办？她思来想去的也没想出什么招数，只觉得今天要是能早点把菜卖完就好，那样就能躲过那些家伙了。

    这时，在金色的晨光中，一个瘦小的身子急急地向她走来。他的身躯微微地前倾，脚步快而不乱，两只手紧紧地捏成了拳头，胳膊随着脚步摆动得坚定有力。

    李双看着这个瘦小的身影一步步走到自己的跟前，急速地追赶让这个半老头子气喘吁吁，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红着眼圈问道：“二伯，你怎么来了？”说话间，她的心中早已热流滚滚。

    吴全有左右看了看，问道：“那些兔崽子还没来吧？”

    李双擦了擦眼泪，说：“没来。”

    吴全有歇了歇气，对李双说:“别怕，今天二伯帮你看着。万事有你二伯在！”

    李双答应了一声，有些担心地对吴全有说道：“二伯，我这里不要紧的。那些人今天未必会来，你还是回去吧…”

    吴全有说：“回去干什么，我帮你看着。”

    “二伯，你还是回去吧…我们别计较了…你要是伤着了，可怎么办？”

    吴全有见李双担心自己，就宽慰她道：“日本人都打我不死，这些人也伤我不着…”

    他这么说，李双反而更害怕，她紧紧抓着吴全有的手哀劝道：“二伯…还是…算了…”

    吴全有见李双又担心又害怕，知道她怕惹出祸事来，就哄劝道：“你放心，他们来了，我就跟他们说道理…这些家伙总不能连一个老头子也欺负吧？…说不定，今天说说他们，往后就没事了…放心，二伯不会乱来的…”

    李双心里并不担心吴全有乱来，她是怕那些流氓会伤着他。可无论她怎么说，吴全有都不肯走。两个人在货摊前说了一阵，谁也没说服谁。不一会，赶早市的人纷纷出门了。眼见菜摊前的顾客越来越多，李双只好先放下这一头，一心工作起来。

    吴全有乘着这机会，一个人走到了马路的对面，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报纸，在马路牙子上坐了下来，一心一意地候着那些流氓。他在心里想：我倒要看看，你们倒底有几只眼，能把我们家双双欺负成这样！

    等到赶早市的人慢慢散尽，在马路的另一头，吴全有守候多时的家伙们总算来了。这几个人一出现，李双的的神色就明显地紧张起来，她几次把犹犹豫豫的目光投向了吴全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吴全有装作看不到李双的目光，他把头微微地一侧，用眼角把这三个家伙打量了一道。这三个人走起路来极有特色，身子骨随着步伐一步三摇，脑袋在行进中没有规律地东张西望，打量人的眼睛永远是斜着的，就连下巴也不安分，叼在嘴里的火柴棍不停地移来移去。他们的头发盖住了耳朵，嘴上的胡子像圈乱毛，几个人的上衣各不相同，但裤子却是清一色的全新绿军裤。这样的着装再配上招摇的行姿，他们三个在整条马路上显得格外醒目。每一个从他们身边走过的人都会下意识地让让道，如同在避着瘟神。这样的“礼遇”让他们更为得意，脸上的神色也愈发不可一世。

    他们摇晃着走到了李双的货车前，一个家伙故作惊奇地叫道：“哟嗬，你妹妹的还敢出车啊？”

    随着这一声怪叫，一个家伙伸腿踢了货车一脚，把准备买菜的人赶走了。他们三个一左两右的把货车围住，一个人伸手拉住李双的胳膊，阴阳怪气地说道：“你妹妹的，昨天说什么你不记得了？”

    另一个叫道：“你这是明显地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啦，找事做，是吧？”

    吴全有从马路牙子上站了起来，不动声色地靠了过去。

    李双故作坚强地叫道：“你们干什么！”

    她的话一落地，另一边的家伙用手使劲地捏住她的脸蛋，蛮横地说道：“想要长点记性，是吧？”

    他这么说着，举起一只手，似乎要给李双一个巴掌。

    谁也没注意到一个瘦小的老头已经走到了近前。

    吴全有从货车上拿过称菜的秤砣，把挂绳缠在手上。这时，李双的头上已挨了几巴掌，那闷闷的响声让吴全有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他把秤砣甩手舞了出去，黑色的死铁划出一道让人胆寒的弧线，扎实地撞在一个家伙的额头上，那“咚”的一声，直叫听到的人无不心惊肉跳。

    在嗷的一声惨叫中，吴全有借着秤砣的动能，飞快地舞着它换了一个方向，准确地击打在另一个流氓的下巴上，“嗞啦”的碎裂声清晰可闻。

    围观的人发出一阵惊呼，就连李双也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呆了。

    吴全有并不罢手，他借势把秤砣又舞了回去。这一回，称砣再次有力地击打在第一个家伙的额头上，直打得他的**在颅骨内像开水一样鼓动。紧接着，吴全有侧身跟进一步，一甩手对着第二个家伙的颧骨来了一记更狠的打击，直打得这家伙的脸上脸上迸出一星几点的碎肉。

    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吴全有就彻底地放倒了两个流氓。

    吴全有回过头来，瞪着眼睛盯着最后一个流氓，一步步地向他逼了过去。这个家伙条件反射般地躲闪到一边，逃出了秤砣的击打范围，而后脚步杂乱地被逼到了一个死角。

    他完全被吓坏了。

    这个老头的眼中闪着一种难以言述的目光。

    它既不是凶，也不是恶。

    它带着能让你血液凝固的冰冷，带着你死我活别无出路的气势！

    只有在战场拼杀过的人，才会有这种天神一样的寒光！

    这个小流氓在退缩中害怕得涕泪横流，他哆嗦着摇头摆手，连求饶的话都无法说出来。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招来一个天煞星般的老头！

    “爷！”感觉无路可逃的小流氓对着吴全有哀喊道，“爷啊！我…服周！服周了！”

    小流氓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把膝盖弯了下去。他泪眼汪汪地看着吴全有，浑身像筛子一样颤抖，脸上布满了浓淡不一的水液，叫人辨不出哪是眼泪哪是鼻涕。

    吴全有正“杀”得性起，哪会管他跪地求饶？他把手一扬，称砣又舞了起来。

    求饶的小流氓绝望地看着那块黑铁，眼睛里的瞳孔在瞬间剧烈地收缩。他猜不出这东西落在自己头上，会是何样的下场？

    称砣最终没有落下去，李双跳出来抱住了吴全有的手。她害怕地喊道：“二伯…不要啊，不要啊…”

    小流氓像遇到了救星一样，赶紧爬到李双的脚下，一面把自己的脑袋尽量藏在李双的屁股后，一面胆气尽散地附和道：“是啊，是啊，爷！我服周了！”

    看着李双那害怕的样子，吴全有冷静了下来。他俯身揪住小流氓的衣领，往自己的胸前一带，鼓起一双虎眼一字一顿地说道：“小子！我们家的男人还没死绝呢！”

    “是是是，是…”小流氓的头一阵乱点，不知他是在发抖，还是在告饶。

    吴全有一把扒开自己的衣服，露出胸前的枪疤，带着炫耀环视了一圈身边的流氓，傲然地说道：“日本鬼子也不过给我留了个疤！我就不信，你们几个窝囊废还能把我怎么样！”

    说完，他把一口吐沫啐在流氓脸上，恶狠狠地骂道：“我操！”

    降伏了三个小妖怪的吴全有很快被闻讯而来的警察拷上了手铐。小妖怪们见到警察就像见到了亲人，他们一边哭爹喊娘一边请警察同志主持公正，着急的李双也围着警察不断地申诉。最后，五个人都被带进了派出所。

    凑巧得很，处理这案子的，正是李双上回来派出所求助时碰见的那位。

    到了11点来钟，做完笔录的李双被放了出来。李双哀求警察把她二伯也放出来，警察冷笑一声，对她说：他？他的事情大着呢！

    李双胆怯地问道：我二伯有什么事？

    警察冷冷地说道：他流氓寻衅滋事，又恶意伤人，情节严重，等着送牢饭吧！

    李双争辩道：他怎么成了流氓了呢？

    警察训诫道：不是流氓是什么？下手那么狠，差点就出人命了！瞧他那样，就不是什么好人！

    李双喊道：你怎么能这么说？不是流氓闹事，我二伯能打架吗？

    警察的火气也上来了，他对着李双喝道：我说他是流氓，他就是流氓！还在这大喊大叫，我连你也铐进去！

    心急如焚地李双顾不得再去单位报告，急急忙忙地跑回了家里。一进屋，她就委屈地喊道：“妈！二伯被抓去了！”

    说完，她就自顾自地哭了起来。

    顾红吃了一惊，丢下灶上的午饭，赶紧问李双怎么回事。

    李双只是一个劲地哭，她的心里对二伯充满了愧疚，若不是为了她，二伯怎么会惹上这么大的灾祸？一想到二伯为了她要去蹲监狱，李双的心里就更加不安，担心愧疚后悔焦虑忧急直搅得她心乱如麻。她嘴里反复地喃喃自语，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在李双断断续续的讲述中，顾红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对吴全有的举动大吃一惊，一下子呆坐在了床沿上。顾红不曾想到，这个十年来一直温顺的男人，竟是一头暴烈的老虎。

    过了好一会，顾红才稳过神来。她拍拍李双的肩膀，安慰道：“别哭，妈妈有办法！”

    一听母亲说有办法，李双马上收住了哭声，她急切地问道，妈，什么办法？

    顾红想了想，对李双说，你别管了，赶快吃饭！吃完了，送一份到派出所给你二伯。我这就去找你王伯伯！

    李双的心稳住了，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对顾红说：妈，你赶紧去！我这就去派出所送饭！

    母女俩拿定主意后，一前一后的出了门。

    顾红坐车来到了市公安局，但真到了大门口却不禁有些发怵，怎么也迈不开步子走进去。这也难怪，太平了几十年，人人都知道“好人不进公安局”。在常人的眼里，只要进了公安局，肯定没好事，不是偷鸡就是摸狗。

    她好不容易才硬着头皮迈开步子往里走，刚到院子中间就被一个警察喝住了。这个警察警惕地问道：你！干什么的？

    顾红老老实实地答道：我找王局长。

    盘问的警察仔细地看了看顾红，换了一种口气问道：你是来上访的？

    顾红低着头又说道：不是…我是王局长的邻居…以前的…

    警察又问道：有事？报案？

    顾红摇摇头，忐忑地答道：我…找他爱人曾颜，来窜窜门子，我们好久不见了。

    问话的警察哦了一声，和气地说道：王局长今天出去办案了，他爱人中午不回。你下午下了班再来吧。

    顾红只好无奈地往外走。走到大门口，她觉得与其回去干等着，不如干脆在大门口守着，免得又与曾颜失之交臂。可是，她在等的时候，心里又打起了小鼓，她与王治平一家已经分别好几年了，哪说得准他们还会不会认她这个邻居，会不会伸手帮助吴全有呢？

    这一等就是一下午，到了天快擦黑了，曾颜才从街道的另一头走了过来。顾红因为心里有事，一时犹犹豫豫竟不知道何时跟曾颜打招呼才合适。最后是曾颜一眼看见了她，才惊讶地先喊了顾红一声。

    顾红赶紧迎了上去，两个人先是说了两句闲话。曾颜发觉顾红的神色不对，就问她是不是有事？

    顾红顾不得客套，把李双被流氓欺负，吴全有与流氓打架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她越说越着急，到最后忍不住泪眼婆娑。曾颜起先越听越惊讶，听到后面连嘴巴都合不拢了。她见顾红哭了，连忙拉住她的手，一边劝慰一边问道：派出所怎么说？

    顾红带着哭腔说：派出所说他是流氓滋事，要送他去坐牢。

    曾颜撇撇嘴，说道：这不是瞎胡闹么！你别急，老王晚上会回来，你先上我家吃饭，吃完了等他回来再说。

    听到曾颜这么讲，顾红感到吴全有的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便跟着曾颜去了她家。

    一直到晚上将近九点，王治平才从外面回到家里。一进门，他还没来得及把手提包放下，曾颜就对他说，顾红来了，老吴出事了。

    王治平一愣，问道：他出什么事了？

    顾红叫了一声王局长，王治平摆手要她坐下。接着就让曾颜给他热点饭，自己则坐在桌子前听顾红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

    王治平听完事情的前因后果，心里又好气又好笑。他一边狼吞虎咽地扒拉着剩饭剩菜，一边气恼地说道：这个老吴呀，都几十岁了，怎么老了反倒莽撞起来了！

    他扒拉了两碗饭，对顾红说，走走走，我们一起去派出所。

    两个人出了门，王治平叫来司机，他们坐着车飞快地奔到了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王治平噔噔噔地进了所长办公室。对着所长说：你去，把今天打架的那起案子材料拿过来…还有，把办案的人也给我找过来。

    所长马上把人和材料都送到了王治平的手上。王治平把材料翻了翻，问办案的警察：这起案子，你怎么定性的？

    小警察说：定的流氓斗殴。

    王治平拿着材料站起来，对着小警察说道：流氓斗殴？现在哪还有五十几岁的老流氓？你脑袋浆糊了？！…你到大街上再给我找个五十岁的老流氓出来看看!　…有吗？…流氓斗殴，你还真想得出来啊！他女儿被流氓欺负了，他能不还手吗？换了你，你就在一边干看着？…你会不会办案？连流氓和老百姓都分不清了？！

    王治平把小警察训得哑口无言，他瞪了这家伙一眼，余怒未消地说道：还站着干什么？还不把人放了？

    小警察嗫嚅这说：这…他还伤了人哪。

    王治平没好气地说道：就那几个小流氓？那是他们活该！…你去告诉这几个家伙，今天的事就算了，要是他们还敢给我闹事，我立马就送他们去劳教！他们要是有胆子，就尽管跟我试试！

    小警察赶紧溜出去了。不一会，吴全有被带到了办公室。他一进门就看见了心急如焚的顾红，还来不及搭话，又瞅见了一脸责怪的王治平。

    王治平走到吴全有的面前，对着他训道：老吴头，你挺能耐啊！老实了几十年，临到老，还会流氓了！

    吴全有觉得这话不受用，他把脖子一梗，不客气地回敬道：流氓怎么了？谁要是敢碰我女儿一个指头，我就杀了他！

    吴全有的这番话，嗓门奇大。他鼓着一对红眼，手上、额头的青筋暴跳，脸色因激动而红涨，一副怒发冲冠的样子。也不知道他这么大的嗓门，这么刚烈的神色，倒底是做给王治平看的，还是做给门外的流氓看的。

    久经风雨的王治平，在此刻竟被吴全有吓了一跳。他没想到一贯老老实实的吴全有，居然也会做出雄狮般的举动来。

    但不管吴全有有理没理，他这么说总是不对的。王治平不得不一拍桌子，正色说道：放屁！都像你这样，还要国法干什么？还要我们这些警察干什么？！

    顾红怕吴全有不识好人心，赶紧拉了拉吴全有的袖子，要他别犟嘴。

    王治平在屋子里恼火地转着圈子，指着吴全有地鼻子骂道：越老越不像话！有你这么干的吗？一个个都目无国法，社会还有太平日子吗？你今天没吃亏，你下回呢？你再能耐，过个十年八年的，你还能能耐？！…老糊涂！这把年纪了，还在街上打群架，哪个是你这样的？…

    王治平对着吴全有越骂越来火，他断断续续地骂了近半个小时，直把这老邻居老顽固骂得狗血淋头低头不语，才让顾红给领了回去。

    回家以后，吴全有好好地睡了一觉。一醒来，发现自己成了“名人”。同事们都笑嘻嘻地跟他说，老吴啊，看不出来嘛，你还能一个斗三个，真正是“金枪不倒”哇！你这几十年“童子功”没浪费啊！

    听到“童子功”三个字，吴全有一激灵。他对这些不怀好意的家伙们说道：去去去！

    闲下之后，吴全有一直在脑子里想，李双这个工作要换一换才好，女孩子家老这样风里来雨里去的，实在太辛苦了。

    可是，怎么换呢？

    眼下找个工作都这么难，还想着换工作，对于一个没有权势的小老百姓来说，岂不是痴人说梦么？

    老吴犯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