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黄迪曾经所担忧的,颛顼之民心中只有颛顼,后土之民心中只惧后土,这是需要时间慢慢转化的过程,而这个过程之中,必定会有鲜血,疼痛。
因为只有鲜血和疼痛,才能让人印象深刻,记忆犹新。
此时显然还没疼过,所以这些颛顼之民听说圣失踪,心中虽然惊讶,但是并没有天塌下来的感觉,这要是颛顼失踪,这帮人估计已经哭急得呼天喊地。
他们没觉得如何,但是角部和西陵部的人可受不了。
没有黄迪,他们将看不见未来,他们离不开黄迪。
而恰好,这两部的人掌握着几乎整个兵部,于是大军开进了和华城。
同样感觉天塌下来的,还有颛顼和后土。
这俩人都是心有玲珑窍的聪明人,很清楚现在华盟之所以安稳无所畏惧,是因为黄迪在,只有他能够平衡各方,大家和平相处。
一旦黄迪出事,那么整个华盟立刻就会四分五裂。
就是现在看起来一直关系很好的后土和颛顼,若是没有黄迪在,可能立即就会开始互相堤防戒备,更别谈合作。而这完美的土石和华城,必定成为众人争抢的中心。
飞罗早上带着黄迪化妆进的城,如今黄迪不见了踪影,他火气最大,责任也最大。
然而,他急也没用,因为夜里黄迪没有回莲花峰,城内也找不到人之后,女节和女累几乎同时怒发冲冠,怒斥飞罗护主不利,直接下了飞罗军权,接手了司羿部和虎部的指挥。
飞罗委屈的跟在自己的小弟黑豕身后,垂头丧气,不过他不觉得自己冤枉,节王没用绳子拴牲口似的绑着自己走,就很给面子了,他现在就是满肚子的后悔,自己当初就该扮成小厮跟着圣才是,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了。
女节女累为首,骑着两匹小野马,后面浩浩荡荡虎部大军数百,踩得街道尘土飞扬。
“你们分散开,搜索每一间房子,任何角落都不要落过,不管是谁的房子,只喊一次,开慢的直接砸门!”
颛顼和后土也在跟前跟着呢,一听这话,急忙告诉身边侍卫:
“赶紧回宅,把大门洞开,别被砸坏了大门。”
这俩女嘴里“不管谁的房子”,自然也包括这两位大巫觋的家。
颛顼和后土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这两位啥也不管事的部落女王,发起脾气来这么泼辣,而且他们似乎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华盟最强大的权利,原来在这二女身上,那就是军权。
女节为什么能让飞罗俯首听命?因为飞罗本就是角部的人。
黑豕为什么乖乖的跟在女累身后,因为黑豕是原本西陵的人。
黄迪看似把行政,物资,后勤等等权利都分派了出去,而事实上,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暂时的赋予,只要黄迪想,那么权利就会随他的心思转移。
颛顼在这一刻,明了了一丝丝政治的奥义。
后土则领悟了平衡运化的一些真意。
这帮虎部战士心里可只有圣,看轻其它所有一切。
甭管什么女王还是长老,大门前就喊一声,数三个数不开门,直接陌刀砍开。
全城鸡飞狗跳,处处人声鼎沸。
三个虎步战士搜到了珠离女王家的房宅,先是用手使劲拍了两下大门,呼和两声,片刻后没见门开,直接一陌刀下去,大门栓直接就被砍成两段,大门吱嘎洞开,一扇被震得倒地,另一扇倒还结实,挂在门柱上。
“不得无礼,这是珠离部,女王的宅院,便是颛顼大觋,也要客气而来,你们怎么敢如此无礼?”
一个珠离的内室男子高声喝骂道。
他们可不在意什么虎部,他们只认识颛顼,只听颛顼。
只是他们不知道,颛顼早就把自家大门打开了,因为怕被砸了大门。
这三个虎步战士,一路砸门,这样的话听多了,直接忽略,高声道:
“所有人出来,院子里列队,喊三声人不出来,我们就挥刀进去抓人,那时候别怪误伤。”
门外跟进来一个四十来岁的老人,他赶紧在那珠离内室之一的耳边低声几句。
那人急忙跑回屋子,片刻后,所有人全都在院子里列队集合,包括珠离女王。
女王来到门口,有人给送上椅子,就那么端坐着,她有这个地位,有这个待遇。
三个虎步战士没所谓她是坐着还是站着,出来就好。
“你们俩去把屋子搜索一遍,我在这看着他们!”
分工完毕,两名虎步战士拖着陌刀,冲进二楼,把所有房间都瞧了一遍,没有黄迪踪迹,于是回到院里,准备撤退去下一家砸门。
也就在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壮硕年轻的男子,正是早晨和黄迪互相扔屎的珠离内室之一。
只见他溜达着走进大门,还没进来,就大声呼和道:
“战奴,给我准备一盆粪便,我要去狼部围栏,喂那不知天大的贱人吃个饱。”
说着话,人正好走进大门,却看到一院子的人,还有三个持刀的虎步战士正在往外走。
他也不傻,见自家女王都乖乖坐在门口,就知道这些人惹不起,于是乖乖退到一边,让三人过去。
这珠离也知道早晨的那档子事,这时候,似乎是为了显示自己心中对虎部的无惧,于是故意云淡风轻的语调,说道:
“别把人灌死了,虽然是个贱民,但总也是咱们华盟之人。”
珠离说话,那躲在门旁的年轻人立马就觉得腰杆硬了许多,这时候也挺直了腰,忍着心悸,故意不看三个即将走出大门的虎步战士,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尽显“贵族”骄傲。
“嗯,那贱民长得那么高大无匹,吃下两陶罐的排泄,也死不了,我这就去,否则是人都以为咱们珠离部是好欺负的。”
这话说得,珠离爱听,正好也等于给门口离去的三个虎步战士听听,让他们明白,自己可不怕他们三个大头兵,只是颛顼命令,不好违背而已。
这事,原本就该这么结束,可是偏偏就是最后这句话,话音一落,一个身影自大门外冲了进来。
来者不是别人,真是担心自家人高傲,怕他们得罪了虎部,所以抽空回来看一眼,顺便也帮忙寻找黄迪。
若是黄迪真的出事,那么谁与虎部交好,就能得到最大利益,谁与虎部交恶,那么怕是要氏族除名。
他走过珠离家大门,听到珠离内室说的话,脑子突然“哄”的一声,差点没晕过去。
要是一般人,肯定不会把这件事与黄迪联系在一处,比如那三个大头兵,天天住在莲花峰,天天能看见黄迪,私底下也以高大无匹形容自家圣,但是却没有因为珠离内室那句话而联想到黄迪。
原因无他,黄迪的武力他们还是了解的。
狼部那几个人,还不够自家圣一只手打的。
不过颛顼会想到这一点,因为他是一个极为谨慎的人,高阳能在远超自己兵力的共工部追击几年,还保留了大半部众,就可以看出颛顼的谨慎无漏。
他几乎无法克制自己的怒气,冲进了大门,脑子里想的则是:
“麻烦大了!麻烦大了!圣故意被抓进去,这是故意要小事大做,以儆效尤啊,怎么这倒霉的事,落在我高阳城区啊我可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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