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轻咳了下,道:“五千符玉钱,我买了吧!”
五千符玉钱买下一头巨鲸尸体,除非这头巨鲸的修为颇高,否则肯定是要亏的,即便不亏,也绝对没啥赚头。
巨鲸的肉虽可以卖钱,但也绝对卖不出什么钱。
这头巨鲸虽然很强,但论真正的修为境界,其实并没有多高,依然还处在吞月小妖这一级别,因为它还无法化形。
身为吞月小妖,最强也就是与金身境相当,这种级别的妖兽,真正值钱的,其实还是那身鱼皮和鱼油,以及鱼骨。
即便是鲸鱼血,其实都不太让人看重,要不是块头够大,可以提炼足够多的精血,那肯定是要亏本的。
所以,那姓苏的老修士愿意出这个折中价,就是本着自己吃点小亏,准备息事宁人。
他一个中间人都愿意吃亏了,你们还好意思继续硬刚?
果然,两边人都不由沉默起来。
方寸轻咳了下,朝那老修士抱拳道:“苏前辈,我能否用五十符玉钱,换取五桶提炼后的巨鲸精血?我自个就可以提练,前辈只需派个人跟在晚辈身边看着就可以了。”
那老修士看了眼方寸,笑道:“你这小辈,倒也有趣,你是习武之人,就不怕那巨鲸精血中的妖气?”
“多谢前辈提点,不过晚辈修的是真武九锻法,最不惧的,便是疼痛,那只是磨砺晚辈意志的佐料罢了。”
“哈哈哈……难怪你这小家伙能够年纪轻轻便有此等修为,去吧!你的提议,老夫没有意见。”
他说着,看了眼方寸腰间的短剑和酒葫芦。
这两剑都是修行中人所用之物,可却出现在一个武者身上,可见眼前这个武者,也定非普通武者。
他相信,这个年轻的武者背后,肯定有修行中人。
有修行中人的后人去习武吗?
当然有,有些人对修行之法的领悟性不够,但在习武方面,却能进境神速,这种奇葩并非没有见过。
而且武者于战斗方面,要比修士来得强,许多人愿意走武者之路而舍修士之路,原因就在这里。
要知道,并非所有修士,都能有一个光明的未来的。
处在塔顶的,永远只那么一小撮人。
是以,有些人宁愿舍弃那虎无飘渺的追求,转而修武,这并不是不能理解的事情。
在苏姓老修士看来,眼前这个年轻人,在武道一途上,肯定是个天才,是以,才会在拥有修行资源的情况下,转修武道。
方寸兴奋地走了,这港口边上木桶就有很多,他找了艘小船,扔下两块金饼,船主立马就把小船给让出来了。
而方寸嘴里所谓的‘桶’,都是有统一标准的。
万宝楼和百宝斋的标准都是一个样,一桶就是指十升。
不过十升血液,并不代表就是十斤,有些血液重,有些血液轻,而提炼之后的精血,其比重会更大。
当然,有时候一桶也未必都能满,未满的情况下,则按斤论。
五桶,就是指五十升。
基本上五百升的血液,才能提炼出五十升精血。
要是想从人体内提升精血的话,难度很大,量肯定很少,因为人体的血液本就不多。但是要从体积大到像眼前这头巨鲸模样的巨物身上提取五十升精血,那真不算什么,毛毛雨罢了。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方寸真正的目的,并非巨鲸的精血,而是巨鲸血液当中可能存在的真龙血脉。
其他人或许感受不到所谓的真龙血脉,但是方寸却可以。
虽然他的血就是真龙血,但是,从其他地方补充真龙血脉,也是壮大己身的一个途径。
他驾着小船,脚下真气蔓延开去,包裹住船身,而后便见小般如同离弦之箭,朝着那头巨鲸疾射而去。
空中,一位修士看了眼苏老,御剑朝方寸追去。
方寸也不以为意,毕竟这是他要求的,而且他也相信,自己腰间的酒葫芦,那些修士肯定能够看出它的不凡来。
要是不看着,他偷偷往酒葫芦里装,谁会知道?
修士的灵兵法兵,需要灵力催动,才能将其威能最大释放,但是像这种方寸之物,只需要神识一动就可以了。
武者也同样有神识,只是与修士相比,不算精通罢了。
但动用一下方寸之物,也是没有问题的。
来到那头巨身旁,方寸不由惊叹了下,而后跳上这头拥有近千米长的巨鲸。可以想象一下,这头庞然大物有多大。
上一世,他见过的巨鲸,最大的也就三十米左右,这还是在电视里看到的,即便是影视作品中那头大白鲸,也只够给它当孙子。
难以想象,在这大海之中,像这样的巨物,要是修到顶尖层次……方寸想到了那头被儒释道武四家联手干掉的真龙。
不过比起那条真龙,眼前这头巨物,似乎又如蝼蚁一般了。
那可是一条长达几千里的庞然巨物啊!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方寸微微摇首,而后抽出腰间短剑,真气一涌,一剑捅入巨鲸的脖颈上,短剑几乎连柄没入,但也才刚刚切开它的鲸皮。
若非真气喷涌入内,还真切不到它的血管。
不过由此也可以看得出来,这头巨鲸的鲸皮,防御根本无法和那头赤焰鳄王相提并论。
当然,赤焰鳄王的修为,要比这头巨鲸高出不少。
切中血管之后,方寸便用真气将鲸血源源不断地牵引而出,而后利用真气,燃烧那些鲸血,将鲸血提纯。
他的身真涌入巨鲸的体内,源源不断的抓取着血液中稀薄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真龙血脉。
方寸看向站在他身边的年轻修士,道:“兄台,这巨鲸的鲸血渐渐凝固,你能否用灵力帮忙挤压一下?”
年轻修士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而后纵身来到鲸尾处,灵力一涌,拍在鲸尾上,渗入鲸鱼体内,往鲸首处推去。
更多的鲸血从那脖颈处的创口喷出,方寸体内的真气加大喷涌。
“兄台,你有装精血的方寸之物吗?要不我帮你们把这鲸血都提炼一遍,你们回头送我一桶做为补偿,可否?”
那修士闻言,随手一张,一个红皮葫芦出现在他手中,朝方寸抛了过来,“你可以将剩下的精血装入其中。”
顿了下,他又问:“不知小兄弟出自哪里?我看你腰间的葫芦也是一件方寸之物吧!”
方寸微笑道:“在下方浮生,来自大禹,江湖人称浮生剑客。几年前,我遇到一位游方老道,这些东西都是他送我的,他还让我年满十四就去火桑洲火桑宗找他老人家。这次前来南珠,就是想搭乘仙家飞舟前往火桑洲,谁想居然碰到这种事情……”
“火桑宗,那可是火桑洲第一大宗啊!几年前的话,想来应该是三四年前吧!只有那一次,火桑洲才有派人过来过。”
“没错,就是三年多前。”
“那应该就是了,那一次,可不仅只有火桑洲人过来呢!你这小子的运气倒是不错,居然能被那些前辈看重。要知道,当时来我们青木洲的那些前辈,一个个修为都是九境十境之上的大修士……”
“可是我听教我习武的师父说,武者比修士更强啊!同境相搏的时候,往往都是武者胜出。”方寸一边提炼精血,一边随口胡诌,“若非我那师父去年去逝,我还真不敢跑去找那位前辈。”
“哈……武者嘴里的修士,自然都是弱者,甚至是懦者。”那个修士的谈兴也大,和方寸相聊甚欢,“在那些武夫的嘴里,修士全都是打不过就跑,窝山上闭个几十年关,等他们行将就木,或化作冢中枯骨了,才敢打上门去秋后算账……可难道打不过的时候不跑吗?那些武者在打不过他人的时候,不也照样跑?”
方寸一副尴尬的样子,轻咳了下,道:“我师父说,真正的武者就该拥有一往无前的气势和魄力。当然,这是在实力相当,或者稍逊一筹,但在拼命的情况下,可以赢的时候。如果拼命也没办法取胜的话,那自然是有多远跑多远,武者又不是满脑子都是肌肉。”
“你这家伙倒也有趣,和其他武者有些不同啊!”那修士看了眼方寸,又道:“你还是儒家门人?”
方寸轻咳了下,道:“也算不上儒家门人,不过就是认识一眼儒家的前辈,不好在他们面前太粗鲁。比如大禹观澜书院的宁山长,他老人家手中的戒尺,我可不敢轻易承受……”
“哦?你还认识宁山长?”
“听过几堂课,不过儒门规矩多,我有些不喜欢。”
“你这小家伙,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幸在宁山长面前听讲居然还不知珍惜,你家老头子怎么不抽你?”
“咳咳……兄台,你是道门中人吧!如此推崇一位儒家前辈……”
“你这不知惜福的小子知道个甚?我们道门虽与儒门井水不犯河水,但许多道理与儒门其实都是相通的。且儒家那些大贤,不论是品性还是学识,亦或修为,哪一项不值得我们后辈尊敬和学习?”
“兄台莫要再说了,小生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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