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每一次来我家从来不走正门啊!”九黎上人令白狐此时此刻已经恢复了昔日的正襟威严的派头。“呵呵呵呵,哈哈哈,令老弟,你家的酒太香了,哥哥我隔了大围墙也闻到了,当然走最近的路喽!再晚了,恐怕,杯子都要底朝天哟!哈哈哈,呵呵,哈哈哈!”叶秋千,从来都是自来熟,开口闭口都是笑声连连。
心理学上有一个说法,说这是一个人不自信或者想掩盖某种目的故意做出的重复强化行为,叶秋千当然不是不自信的人,那么他是想掩饰什么目的吗?
在叶秋千的身边背后,永远跟随他漂亮的老婆戴潺潺,还有那个美人女儿——叶仙美。
后面还有一个人,一个矮子,这个人,令白狐并不陌生,李管家也认识,他是湘西来的曹笑曹,曹笑曹自从在当铺会斗令白狐,被九黎上人的奇门遁甲手印封住了奇经八脉死门后,才真正的感觉到自己的功夫还差远喽,本来师傅茅掉毛是推荐他拜在令白狐的门下的,但是,自己一时间兴起,下蛊毒伤了九黎上人的家丁奴仆,拜师的事算是彻底黄了,恰巧,那一天,叶秋千在场,叶秋千话里话外,都是爱才心切的意思,曹笑曹顺坡下驴,于是改投在夔龙门落叶秋千——叶秋千的门下,算是入室弟子,其实也不错啦,至少每一天都可以见到美若天仙的师姐——叶秋千的女儿叶仙美呀!
人生在世,奶奶的苦短,天天有个漂亮的师姐相伴,自己也就知足吧!——矮子道人想入非非。
“咦——,令老弟,这个年轻人,仪表堂堂,相貌不凡,哥哥来你家多少次了,怎么没有见过啊?哈哈哈,哈哈哈!”叶秋千就像嗡嗡的苍蝇盯上了猪头肉一样,哪里都有他的破嘴溴来嗅去。
“啊,哥哥有所不知,这是我的儿子令重瞳,今天刚刚从日本留学回来,重瞳,快快见过你师伯——叶秋--”。
“老爷,老爷——,老爷快快,快快去看看吧!青牛镇的马兰溪的渡船赌场里,杀人啦,--全部都--死了,四十七条人命,--全都--死了!”跑进来,鞋子都跑掉了的小帽子,连滚带爬,急匆匆地跑进来向令白狐报告。
马兰溪的渡船赌场,是个不夜天,每一天都是笙歌夜舞,纸醉金迷,糜烂浮华的烧钱好地方,如果你有钱花不完,问别人怎么办,人家就会告诉你去马兰溪的渡船赌场,你有一车银子一个晚上就会干干净净没有了。你有一船的马蹄金,三天就三天,管保让你光屁股出来,渡船赌场是一条龙服务的,上面什么都有,吃喝拉撒睡,甚至要窑姐儿小鲜肉,也是一排一拉溜站在渡船的甲板上,由您挑选——当然前提您得要有银子这玩意儿,人们说:就是皇帝老子去了渡船赌场玩一天,也不想回紫禁城再当什么狗屁皇上了。因为,这里的窑姐儿比他妈的紫禁城的嫔妃宫娥性感爽歪歪多了,还可以抱着美女耍钱赌博,神仙也就这么爽吧——,这里才是天上人间,这句话是渡船赌场的大茶壶{江湖黑话相当于八大胡同窑子里的鸨鸦婆子、龟婆!}猴相好说的。
猴相好和他的姘头羞答答共同经营着渡船赌场,他们两个人都是外乡人,叫花子出身,十五年前,要饭来到玄武山青牛镇,当年,令白狐的爹令重阳还没有死,猴相好和他的姘头羞答答要饭要到了,九黎会,令重阳正在修炼仙术最忌讳有人打扰,所以家丁奴仆远远的把破衣烂衫的猴相好用大棒子赶跑——,令白狐当年结婚不久,正在街口抱着双胞胎儿子和女儿玩呢,看见自己家的家丁凶神恶煞一样驱赶两个人,那两个人破衣烂衫在寒冬的西风里瑟瑟发抖,男人手上还牵着一只小猕猴,估计是讨饭的时候给人家表演的家伙事,小猕猴也冻得体如冰雹,令白狐动了恻隐之心,呵斥家丁不要打人,而后,从腰里摸出了一包银子,估计有个七八十两白银,这么多银子是一个普通家丁五年的工钱,可以开一个小本买卖糊口,这正是令白狐心里想要的一个结果,他们可以用这些银子自力更生,不必再去要饭为生,他把银子交到两个可怜人的手里时,只是轻轻地拍拍男人的肩头,什么话也没有说,就走了。
想不到,猴相好和羞答答,用这些银子在马兰溪边开了一家船上的赌场,嘿嘿,几年间,风生水起,竟然发了大财,赌场越来越大,人气越来越旺,整个青牛镇几万人,没有不知道渡船赌场的。
猴相好在发财以后曾经来专门谢过令白狐,并且奉上纹银一万两作为谢礼,令白狐一毛钱都没有拿,原封不动退回去,令白狐嫌弃那些银子肮脏,但是嘴上不能这么说,只是客气道:当年我只是可怜你们还有那个瘦不拉几的小猕猴,所以才出手相助,根本就没有指望你们的谢礼的,出手的东西不可以拿回来,这是我们令家两千年来的祖传的规矩,祖宗的家法我不可以破,规矩更是不可以改的。猴相好和羞答答以后还多次来令府道谢,令白狐都叫李管家接待了,他不想和一个靠赌钱和卖姑娘皮肉赚钱的人在一起说话,他恶心,觉得吧特别的肮脏,比茅坑还要肮脏污秽不堪。看见了他们一天的食欲都没有了。
——想不到,死了四十七条人命,就在他们的渡船赌场,虽然令白狐早就料到赌场窑子早早晚晚都要出事的,没有想到,万万没有想到,一下子死四十七个人,那是活生生的生命啊!
说没有就没有了,从此就在青牛镇上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四十七条人命可能牵连到四十七个家庭,得知自己的老公、父亲、祖父等等亲人死了,他们该是多么多么的伤心啊!
令白狐说:“哥哥来的恰是时候,哥哥也听到了,马兰溪渡船赌场死了那么多人,我打算去去看看,哥哥一块去,怎么样?”
叶秋千说:“当然,当然。死了这么多人,当地的衙门政府必然会去的,我一向爱凑热闹,去看看也好,也好!”
一大群人稀里哗啦,直奔马兰溪边,就在距离捞刀桥三百米的下游的位置,就是猴相好和羞答答开的渡船赌场。
其实,这里距离巡检司衙门和尹五常的国师府邸更加近,所以,此时此刻,赌场周围已经戒严了,大批大批手里拿着长矛大刀的绿营士兵在这里站岗,巡检司衙门的最高长官苏里擦已经来了,一起来到的人还有绿营六十一标标统马奋发,和即将被册封的国师尹五常。看热闹的老百姓人山人海,挤得本来就狭窄是路面更加连插针的空隙都没有了。
令白狐和叶秋千走在他们这个队伍的最前面,但是,人群太多了,过不去,怎么办?
“借光,借光,让一让啊,大人,大人,大人——,马大牙抓到啦!”叫嚣的人是巡检司衙门的巡捕房包打听徐会计,他是青牛镇数一数二的神探,此时此刻,徐会计带着两个如狼似虎的班头押着一个秃头男人,男人有一个非常特别的记号——一个门牙突出嘴巴,他叫马大牙。
令白狐和叶秋千等人跟随包打听徐会计一起进入了中心现场,看见了渡船赌场上,火把一个接着一个,照亮整个渡船,人们看见横七竖八,到处都是死人的尸体,此时此刻正是晚上十二点,在马兰溪上,异常恐怖啊!死人都是中了蛊毒!每一个人都如同前些天的姬掌柜的一样,七窍流黄水,腥臭刺鼻。
令白狐看见这个情形忍不住看了看跟在叶秋千的屁股后的一个人,曹笑曹。是啊,这个太可疑了,典型的湘西蛊毒手法。不得不让人怀疑,毕竟这里只有一个湘西人,而且是唯一会古生苗人巫蛊术人。曹笑曹看见令白狐的狐疑了,他也看见赌场的横七竖八的尸体,的确,手法和他的巫蛊手法一样,只是那个凶手下的死手。所以一个活口也没有。死人当然不会说话,所以死无对证。曹笑曹感到无名的冤枉啊!————百口莫辩。
当然,此时此刻,巡检司衙门没有人知道,曹笑曹是湘西人,更加不知道所有的死人都是中了蛊毒。这时他们还有更加重要的事要处理——审问马大牙。
马大牙是第一个报案人,也是第一个看见渡船赌场惨案的人。
但是,马大牙一个人跑到巡检司衙门报案后,就消失——人间蒸发,玩失踪了。
包打听徐会计一眼就瞧出来,这里的蹊跷,不是马大牙干的,他为什么跑呀——,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啊!马大牙即使不是凶手,最起码也是目击者证人吧。找他回来就算找个目击者证人问问,也是应该的,是吧!灯火通明,火把烧天。就在马兰溪的滩头上,巡检司通判苏里擦现场审问马大牙。
“下跪,何人?”
“回老爷,草民马大牙。”
“是你第一个报案的?”
“是的,老爷。”
“是你报的案,后来为什么找不到你——,你跑什么呀?难道说——是你---是你干的,你就是凶手?”
“不不不,老爷,老爷,可不能这么说,我冤枉啊,冤枉啊,老爷,老爷,我,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啊——。老爷,我没有杀人啊!老爷,老爷啊——!”
“哦,你没有杀人,你没有杀人为什么要跑呀?”
“老爷,我害怕呀,死人这么多人,我害怕呀!老爷。”
“害怕,为什么害怕?难道你是凶手?或者说你看到了什么?”
“老爷,我----我------我什么-----什么也没有看到,没有看到,我只是晚饭后吃饱了没有事干,来赌场赌钱,一上渡船就看见死人——,到处都是死人——,赌场里到处都是死人呀!啊呀呀,啊呀呀,吓死人呀!”
“兜,马大牙,你说谎,你看见什么,你没有说实话!”
“老爷-------老爷,我,我,我------,真的什么也没有看到啊!老爷啊!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呵呵,呵呵,马大牙你不说实话,就以为可以蒙混过关吗?你不但看见了凶手,而且你一定认识凶手的是不是?你害怕凶手杀你灭口,所以你连夜消失——玩失踪。是不是?”
“不不不,老爷---老------爷!老爷--。”马大牙这时有些蔫了。
苏里擦,看看,看来有门。
“快说,你看见了神马?是谁?你看见了?”
“老爷,我吃完饭后,没有事就到了渡船,看见赌场里灯火辉煌,心里就痒痒,摸出了几两银子就想去赌一把——,所以上来渡船里,我开始的时候没有注意,就大叫——大马猴,大马猴,没有人应答。”
“大马猴是谁?”
“回老爷,大马猴就是赌场的大茶壶猴相好,我们私下里都叫他大马猴,我叫来三声,没有人应答,我就自己进去了——,我看见死人,到处都是死人,我吓死了,哇哇大叫,连滚带爬跑下赌场的渡船,我----,我撞到了一个人!”
“谁?快说,你撞到了谁?你认识吗?”
“我不认识,但是今天,那个人现在就在这里!”一句话,一个霹雳。人们一惊,凶手还在这里正在这里,他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哪一个,快快快快,马奋发,马大人立即封锁现场,一个人也不允许离开!”苏里擦马上下命令。
“快说,快说,他是谁?哪一个!”
“老爷,那个人就是他!”马大牙手指在人群里指了指,人们被他的手指吓得纷纷后退,最后,马大牙的手指指中了一个人,一个矮子——曹笑曹。曹笑曹,感觉五雷轰顶。
天旋地转。天啊!冤枉!冤枉啊!
但是,曹笑曹没有再自我保护的机会了,数十把步枪立即对准了他的前胸后背,脑袋屁股,黑洞洞的数十个枪口,逼住矮子曹笑曹。
锁链从包打听徐会计的手里马上锁在了曹笑曹的脖子上,就算矮子曹笑曹会土遁术,会易容术,会神马巫蛊术,都使用不了。
一把五十斤的木枷咔吧锁在矮子的头与肩膀之间。就算你是武松武二郎,也得老老实实地,千万别想,血溅鸳鸯楼,断木枷飞云浦,那都是说书人的瞎掰。
五十斤的木枷把你的肩胛骨都要压断了。
更不要说矮子曹笑曹,身高一米三,站起来还是一个十一岁小男孩一样高。
曹笑曹开始的时候头脑发蒙,好一会儿,他清醒了,我没有杀人啊,我是冤枉的,冤枉的。“冤枉啊,大人,大人,我是冤枉的,大人,我没有杀人,他,他——,血口喷人,疯狗乱咬,我没有杀人,我———,对,我的师傅一家人可以为我作证,我今天一直都是和我的师傅在一起的,——师傅,师傅,您老人家说呀,说呀,我是冤枉的,是不是?我一直和您在一起的呀!”
苏里擦把叶秋千带来,问道:“你是这个矮子的师傅吗?”
“回大人,草民夔龙门的掌门人——叶秋千,是来参加国师尹五常的册封大典的,——他,他是我前两天收的徒弟,但是他是带艺投师的,其实我和他也并不熟悉,是九黎上人令白狐介绍的,今天我们并不一直都在一起的,也就是刚刚出来看热闹的时候才聚在一起的,他其余是时候在哪里?在干什么?草民我真的一概不知。”叶秋千说话时候低着头,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口齿伶俐,唇红齿白。
叶秋千啐唾沫一个钉。
曹笑曹听的真真切切,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叶秋千说是刚刚才看见自己的,怎么会这样!天啊,天啊啊呀呀,啊呀呀!
“啊呀呀,啊呀呀,老爷冤枉啊!冤枉啊!我今天一直就是和师傅一家人在一起的,师姐,你说一句话啊,师娘,师娘,您可以作证的啊!!我知道你们是合伙冤枉我的,是不是?是不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啊呀呀——我是这样冤枉啊!”两行血泪从他的眼眶里流出来,滴落,血,殷红如桃花。
矮子一口恶气憋闷在嗓子眼,上不了气,他白眼一翻,仰面朝天,直挺挺地向后面倒下,脖子上还套住木枷铁锁链,他噗通一声,倒下去,倒了。—一口血喷出空腔。
曹笑曹吐血倒地,无人同情,要说有一点点动了恻隐之心的就只有令白狐了,曹笑曹本来就是外来户,在青牛镇无亲无故,没有老婆孩子,没有七大姑八大姨,所以,看热闹的老百姓就是凑热闹瞎起哄,听说这么快就抓住杀人犯了,大家伙争先恐后地挤啊,都想看看,这个杀人犯究竟是三头六臂,还是肋骨底下长翅膀啊,一看,一个矮子嘛,毫不起眼的三块豆腐高的矮子,嘿嘿,想不到,竟然是这个矮子杀人了一下子,还就杀了四十七个,天煞的龟儿子,作孽哦!
老百姓嘛,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苏里擦累了,老腰啊,昨天玩一个新丫鬟,骑马,那个丫鬟是个雏儿,性子如同烈驹,苏里擦虽然是男人,一个晚上,骑马,老腰啊受不了,毕竟都六十了,不比那些年轻人肾上腺素飙升,骑马一个晚上,今天一天都是肾虚腰酸背疼。看样子,今天晚上,骑马得取消喽,多么可爱的烈驹,多少还是有一些不舍的。
曹笑曹虽然昏死了。
苏里擦依然命令立即把犯人投入死囚牢。
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一律不允许靠近他。
曹笑曹,可怜啊,拖死狗一样,被人家拖着两个脚脖子,拉进入死囚牢,钉上五十斤的大锁在木头牢门上。饕餮凶神的画像在牢门上贴着,张牙舞爪,贪得无厌。苏里擦累死了,回到府里就倒在大床上,九姨太,扭着性感的小屁股在大床旁边伺候,她的千千玉指给老头按摩后背,老头趴着,眼睛,浑浊的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盯住,九姨太的旗袍下白花花的大腿子,老头真的想伸手去掐一把,估计可以掐出来浆哦,但是太累了,翻个身都动不了,哎呦呦,哎呦呦,你妈妈的凤爪,死什么人嘛,害的老子累死了,今天晚上不能骑马了。
唉你妹的胸大,不骑马,锈了便宜了别人怎么办哦!
“老爷,老爷——,老爷——”不开眼的巡检司衙门的康师爷此时此刻在屋子外面叫喊。“死猪头,没有看见老子睡了啊,叫喊什么?”苏里擦对待下属从来不留面子,如果是奴仆家丁敢在他骑马的时候叫喊他,等着奴仆家丁的就是一条大棒子,叨扰,尤其是在骑马的兴高采烈的高兴头上,谁要犯忌讳,说死,可能过分严重了一点点,皮鞭三十下总是最轻的惩罚喽。
“老爷,老爷——,是洋人,洋人神父来了!”“什么,洋人,该死的东西怎么好叫洋人在外面等待,看看,看看,你们德行,立即有请,别叫洋人等急了啊!”老头苏里擦,咕噜翻身坐起来,捉急地鞋子都穿反了,急急忙忙,跑出来,到了前面办公的巡检司衙门的大客厅里。果然有一个高大个子的洋人,他认识是青牛镇唯一的神父——西撒。
“啊哈,这么晚了,你好啊,神父!”
“大人,这么晚了,打扰您,真的不好意思啊,只是我有十分重要的事情,必须来见大人哦。”
“哦,十分荣幸,神父有什么问题,只要我苏某可以解决的一定都会让神父满意的,哈哈哈,呵呵,呵呵,呵呵!”苏里擦在中国人的面前,特别是比他官职小的人面前,总是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对待奴仆丫鬟更是变本加厉地折磨,但是碰见外国人,尤其是西洋人,他立即就矮了半个脑门子,说话的底气也不足了,总是轻声细语,和颜悦色,生怕有什么岔子,闹出了什么外交问题,朝廷和太后怪罪下来,他就呀吃不了兜着走。
“大人,我听人说,你今天晚上抓了一个人,他叫曹笑曹对不对?”嘿,你妹的洋鬼子的鼻子比狗鼻子还灵,人被抓,不到一个半时辰,洋鬼子就知道了。
“啊,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那么,我可不可以去看看他?”
“这个-----,这个嘛,按道理说,神父是不可以去看看他的!但是你神父开口了,我不可以驳您的面子,好吧!今天我就为神父破一次例外喽!”苏里擦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是呀他怎么敢得罪洋人,从第一次那个一八四零的战争一路走来,大清朝怕洋人是怕死了的,从朝廷的最高人西太后到地方上的军政大员,没有一个敢在洋人面前把横的了!
在巡检司的后院临近玄武山的一个土坡旁边就是青牛镇的死囚牢。幽暗潮湿的环境让人恶心,屎尿味道混合一股馊饭馊菜的味道,恶心人的肠胃。曹笑曹就关押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他已经苏醒,趴在稻草上,呼呼喘气。洋人西撒来到死囚牢旁边,他麻利的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了十两银子和看守的士兵说:“这里有十两银子,不成敬意,来来来,买包茶叶喝茶,呵呵,哈哈哈,呵呵!”洋人入境随俗,贿赂狱卒是千百年来的规矩,不可以破。洋人的银子花了,狱卒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不远处抽旱烟去了,这里只有洋人西撒和曹笑曹两个人。
洋人西撒说:“我真的知道你是被别人冤枉的,甚至是被陷害的,但是你要是想出去,就必须都听我的,我会保证,可以平平安安地把你搞出来。怎么样?你配合我演一场戏!”
曹笑曹反复瞄了瞄,肯定自己不认识眼前的洋人,所以他没有啃声,冷眼看看洋人西撒,默不作声。
“嘿,你的,为什么不说话,我是冒了很大的危险来的,都是为了救你出去啊,你应该相信我啊,我是教堂的神父,是上帝派来的!救你出去的!”
任凭洋人西撒说什么,矮子曹笑曹都是一语不发,他早已心灰意冷,自己死定了。
自从在渡船赌场上被捕,自己狂叫师傅,叶秋千,他不但不作证救自己,还骗人说自己是一个人出去的,你妹的,这里就是一场阴谋,只是还不知道为什么叶秋千要害自己,虽然师徒情分薄,只有三天的师徒关系,但是也不至于要害人呀,师徒相处不下去,可以一拍两散嘛,何必害人性命啊!
曹笑曹做梦也没有料到自己会有今天的下场,真的是遇人不淑啊!也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如何,会不会就此魂归西天,也未可知啊!
曹笑曹死鱼眼看看这个碧眼金发的洋鬼子。他一脸的木然,是呀,自己的刚刚拜的师傅都可以诬陷自己,中国人都可以陷害中国人,还指望洋鬼子吗?
洋人神父西撒似乎看穿了矮子曹笑曹的心思,“呵呵,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应该相信他吧!”洋人说着手里拿出了一个东西,圆乎乎,金光闪闪的玩意儿。
曹笑曹原来眯缝的眼睛,一下子放出来贼光,“金鸡铃!我师傅茅掉毛的金鸡铃怎么会在你的手里?快说——,快说,我师傅他老人家呢?师傅茅掉毛在哪里?”
洋人神父西撒微微一笑,“呵呵,呵呵,这个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是这个金鸡铃是一个信物,你看见它了,现在可以相信我的话了吧!”
“好,你说吧,我应该怎么做,才可以出去!”
“你现在,什么都不做,等下一次,巡检司衙门提审你的时候,你主动承认这个案子是你做的,你扛下来,只有这样,你才不会受任何的皮肉之苦,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来救你的!”
“承认?扛下来?我有病吗?四十七条人命啊!我会被判死刑的,砍脑袋甚至会被千刀万剐的!”
“你不要怕,万事有我们洋人在后面撑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们会偷梁换柱,把你换出来的,你不要怕!”
“可是,我-------。”曹笑曹还想说下去,死囚牢来人了,是绿营六十一标标统马奋发。
狱卒马上狗一样屁颠屁颠跑过来,低声下气地说:“马爷,怎么这么晚了还来查夜啊!呵呵,呵呵,呵呵!”
马奋发睓着草包肚子,走路累的气喘吁吁,没有好气说:“哼,只有这样的苦差事才会落到我们手里,你妹的,叫人还睡不睡觉,娘们在大床上都等的发痒喽!”
狱卒们听了,哄堂大笑,他们说笑着立即就到了。
迎面,正好碰到了洋人神父西撒。
躲都躲不开。只有一条甬道。
“啊哈,我亲爱的马大人,是你吗?好久不见啊!”神父西撒先入为主,主动和马奋发打招呼。
“哦。哦哦,神父,神父你好呀,怎么?来监狱看谁?神父还有亲朋好友在死囚牢吗?”马奋发没有料到在囚牢里会碰到洋人,他起初一愣,但是,他是官场的水晶球,流光水花,老油条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看见洋人了,他也不怕,和稀泥呗,只要守住一个原则,不得罪洋人,顺坡下驴,顺着洋鬼子的话向下溜呗。
这是他在官场多少年来一直总结出来的秘诀。
“啊哈,我亲爱的马大人,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你们镇子上,有一个人杀了四十七条人命,我想他一定是中了恶魔的诅咒了,上帝派我来驱除他身体里附着的恶魔灵魂,啊哈,看见他以后我更加确定,他是恶魔附体了!我给他念了一段圣经,啊哈,你看看,现在好多了,恶魔被上帝的经文给封镇住了。这是美好的事啊,马大人,不是吗?”神父西撒知道马奋发不是傻子,不会相信他的鬼话的,但是他心里一点点也不害怕,因为他更清楚,中国大清朝的官员从上到下,都怕洋人,只要不是特别出格的事情,中国的官员都是和稀泥的高手,都不愿惹洋人生气,所以抓住了蛇的七寸,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哦,哦,神父说的对,说的太对了,呵呵,呵呵,他一定是中邪了,要不然,无冤无仇,他干什么杀那么多人啊!呵呵呵呵,嘿嘿!”马奋发希望这个洋鬼子祖宗早一点离开,所以就坡下驴,打哈哈呗,反正劲量不得罪洋鬼子就是了。
神父西撒看见时机差不多了,就告辞了。神父西撒走了,马奋发长长出一口气,奶奶的凤爪,总算把这些大鼻子祖宗送走喽!他没有事,晚上来死囚牢干什么?真的像他自己说的,是来驱魔传福音喱!鬼才相信!,奶奶的胸大,当爷爷真的是傻子呀!
但是马奋发的的确确,又想象不出来洋鬼子来死囚牢的目的,所以,也就索性不去想喽。
奶奶的,他在死囚牢里前前后后,左左右右,转了一大圈,也困了,想到红袖坊{窑子}来了一个白白嫩嫩的窑姐儿,叫什么,对,叫飞雁儿,好名字,听人说,她的床上功夫那叫一绝啊,今天还早,去尝一尝鲜儿!好好好,好主意!马奋发本来就是他妈的色中饿鬼,一想到白白嫩嫩的**,口水止不住流出来,所以他心急火燎的离开了监狱,匆匆忙忙走了。
诺大的监狱又恢复了平静,死鱼眼一样,安静。在稻草上趴着的曹笑曹此时此刻,正在运功。他想逃出去。他已经试过土遁术了,不行,死囚牢的地板是铁板,一整块的大铁板,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缝隙让你钻。
他还试了试,缩骨术,就是把自己的肩胛骨的关节自己把它卸下来,也就是人为的脱臼,从软骨里脱出来,他可以轻而易举地脱臼自己的手腕、脚脖子、膝盖骨、盆骨,凡是可以活动的骨头关节,曹笑曹都可以用缩骨术,脱下来。
当然,脱臼的时候会非常非常的痛苦,这可能是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普通人脱臼一定会痛苦的哇哇大叫,但是,曹笑曹,他在湘西茅掉毛的枯叶山的七年,不是混饭吃的,脱臼缩骨术是必修的课程。曹笑曹试了试缩骨术,不行,为什么不行,因为,包打听徐会计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十分清楚江湖上的各种各样的歪门邪道的逃跑方法,所以徐会计的木枷和普通的木枷不一样,他的这个木枷是连锁罪犯的锁骨的,一条钢钉钉在罪犯的锁骨上,除非你自己把自己的锁骨拆下来,否则,这条路根本行不通,那么好了,就把锁骨拆下来嘛,那脑袋就会咕噜咕噜滚掉的,那是自寻死路。
曹笑曹的歪门邪道的功夫跟随茅掉毛学了不少,此时此刻,生死攸关的时候,却是一个也用不上,矮子道人曹笑曹泄气了。他索性不白费劲了,背靠着监狱的厚墙,他闭目冥思苦想。
奶奶的,今天好似梦游一样,好好的一个人,早晨还是自由的,晚上,呼啦一下子,被你妹的神马衙门抓起来喽。你妹的,成心和老子开玩笑恶作剧吗?开玩笑恶作剧也没有这样开的呀,这是要命的呀,四十七条人命,死在渡船赌场,奶奶的,自己压根就从来没有去过神马赌场赌钱过,这是哪个龟儿子在陷害老子,对,你妹的,一定是有人杀人,而后叫那个神马?神马?
——哦,马大牙,你妹的马大牙,陷害老子的。可是我在青牛镇一没有亲戚朋友,二没有仇人冤家呀,那个马大牙自己压根就不认识,就是死了的四十七个人,自己也就和猴相好说过两句话,那还是三个月前,自己溜达到同人茶馆,喝茶的时候踩人脚了,说了句,兄弟,对不住,不好意思。
被踩的人就是猴相好,他当时也没有在意呀,天呀,不会是踩人脚了,向我报复吧,怎么可能呢,你妹的,老子当真想象不出来还有什么事,和他妈的赌场的猴相好有一丝半毫的瓜葛呀!!!
替罪羊。
这三个字蹦出来。
对,老子压根就是无辜的,只不过是人家设局里的一环,自己必须死,因为,因为——我就是他妈的替罪羊!只有我死了,人家的局才能一环套一环的演下去——,你妹的,太歹毒了,是谁?是谁?是谁?是哪一个王八犊子?这样处心积虑的设局陷害自己,不不不,他的本意或许并不是只要陷害自己,他是想达到某个目的,对对对,就是这样的,奶奶的胸大,一定是有神马,不可告人的目的,才处心积虑的杀了四十七个人,而后,而后呢——,你妹的,还要陷害别的人,对对对,一定是这样的。
是谁?在幕后导演了这么一场规模宏大的戏啊!他一定是个阴谋家,对对对,一定是个嗜血成性的恶魔!只有恶魔才会不择手段地杀了四十七个人,而后,又嫁祸给我这个冤大头的。奶奶的,老子要是还有出去的机会,抓住了他,一定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睡他的皮,玩他的老婆,干他的女儿,方解我心头的恶气!!!!!!!!!会不会是叶秋千,自己刚刚拜的师傅,本来拜叶秋千为师,就是阴差阳错,只是自己看见他的老婆女儿漂亮,尤其是小鲜肉——师姐叶仙美,自己一时间色迷心窍,奶奶的,难道说——,真的会是落叶秋千叶秋千,陷害自己吗?非常可能,非常可能啊!他妈的他为什么要杀那么多的人呀?他和我萍水相逢的师徒关系,也不应该陷害我呀!
奶奶的胸大,————,为什么?为什么?要老子当这个——替罪羊啊!!!曹笑曹痛哭流涕。
这一夜未眠的人除了曹笑曹,还有一个人,他是包打听徐会计,巡检司衙门里巡捕房的巡捕的头。
徐会计虽然叫会计其实并不是会计,就像当年荆轲刺秦王时候,荆轲买匕首时,卖匕首给他的人叫徐夫人,其实也个男人一样。徐会计是典型的捕头,五短身材,车轴汉子,满脸的骚皮疙瘩,坑坑洼洼,还有一脸的络腮胡子,看上去就是精明强悍的狠角色。任何事情都别逃出他的小眼睛,眼睛虽然不大,却是炯炯有神。他的江湖阅历很深,以前没有做捕快的时候,跟随师傅金刀无敌手——方天画,跑过江湖,保过镖,三江五湖四海六码头七大街八大胡同,他都逛过。
江湖人有什么鬼把戏,障眼法,什么土遁术,什么缩骨法,他都了解一二,所以,在青牛镇这个弹丸之地,无论大事小情发生案子,巡检司衙门一定要他——徐会计出马摆平,他也很受苏里擦器重,不器重他,没有谁可以破案啊!
说包打听徐会计吃得开,在青牛镇一点点都过分。所以呀他有了个小外号——包打听。包打听徐会计此时此刻正在衙门里,在停尸房,他仔细看了看停放的四十七具尸体,密密麻麻,一件诺大的房子里停满了尸体,黑压压的在飘忽摇曳的油灯灯火下,鬼魅妖影晃动,不是功夫了得的人,真的胆子都要吓破了。徐会计之前做过短期的仵作{古代法医},他手里拿了一根银针,挨个给死人尸体的咽喉部位扎针,银针遇到毒物会立即变黑,这四十七具尸体都没有明显的外伤,不论是锐器伤还是钝器伤,都没有,也就是说,四十七个人,没有一个是被人用兵器或者拳脚打死的,那么就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中毒,从这些尸体表面看,他们都七窍流黄水,腥臭无比,死尸面目狰狞,有些尸体的眼睛爆裂圆睁,此时此刻是半夜,看见了你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个死不瞑目的样子太吓人了。
徐会计的银针挨个试探,却是没有一个银针会变黑的,奇了怪喽,明明看上去,他们都是中毒的症状,却是没有一个人的咽喉有毒物反应。包打听徐会计百思不得其解,他好不泄气,他觉得这一次自己碰上了高手了,虽然,衙门里逮捕了一个嫌疑人——矮子曹笑曹,但是凭着多年来办案的经验和直觉,他敢说:案子不像是矮子做的,或者,不像是矮子一个人做的。为什么这样说?很简单,一个身高一米三左右的矮子,不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他是怎么做到的,一下子杀死渡船赌场的四十七条人命的,他是神吗?
不是,他是妖吗?
肯定也不是,要是神或者妖我们凡人也抓不住他呀!
那么他是怎么一下子就杀了那么多的人呢?
回答不了!
所以,徐会计他敢说:这件事蹊跷的很,肯定不是矮子一个人可以轻而易举干的了的。
那么,矮子有同伙吗?
目前来说,还不知道。
案子到这里,进入了死胡同。
包打听,一个人,面对横七竖八停放的四十七具尸体,他第一次感觉到力不从心,黔驴技穷啊!
摸不出一个头绪,他干脆,丢下银针,一屁股坐在石头台阶上,抬头仰望星空,没有办法呀。徐会计,随手拾起地上的一个草棍儿,放在嘴边咀嚼——咬,他也凡人,碰到解不开的案子时,也和常人一样,喜欢咬东西——解闷。草棍儿不一会儿被他的大槽牙咬个稀巴烂,——呸,他随口一吐,稀巴烂的草棍竟然被他吐到一具尸体的头上,徐会计虽然是一介武夫,但是他耳目濡染了儒家的很多礼仪,所以他是个有礼貌的人,平时对待下属弟兄都是平易近人,很有礼节的人,他今天晚上太苦闷了,所以咬草棍儿,没有想到竟然吐到人家头上了,虽然说是死人,死人也有尊严啊!
侮辱尸体是十恶不赦的大罪过。
徐会计晃晃悠悠,站起来,来到尸体旁边,仔细地把稀巴烂的草棍儿从尸体的头上擦拭干净,还弯腰给那个尸体鞠躬致歉。就在他鞠躬致歉的时候,他弯下去的头——,突然发现这个尸体不同寻常,他的嘴巴,对,嘴巴是鼓起来的,像个蛤蟆。
嗯?
徐会计把油灯移过来,仔仔细细地,撬开尸体的嘴巴——,一个东西,咔吧,掉下来,摔在地板上,声音在半夜时分十分清脆。徐会计拾起来,是一个极其精致,雕工极好的小紫檀木盒,盒子非常小巧,只有成年人的两个手指一样大,却是玲珑剔透,精雕细琢,看得出是有钱人没事把玩的好玩意儿。徐会计试着打开盒子,咔吧一声,盒子开了,里面有一张小纸条,写些什么玩意儿啊!
他耐住好奇心,低头在油灯下,仔细地看,小纸条上,密密麻麻,蝇头小楷,不戴老花镜或者放大镜,似乎看不清,徐会计仗着年轻,眼睛好,好不容易,看见上面有一些来往进出的账目,都是一些银子数目,和银子的去向,忽然他看见几个熟悉的名字,其中就有尹五常和湖北巡抚大人荫常的名号,还有湖北布政使撒宝减的名字,--,他们的名字下面都是一笔一笔巨额银子,都是十几万两白银,有些是五十万两白银,----看到这里,徐会计的心里咚咚咚,打鼓,他不是傻子,知道这些东西不是他应该看到的,徐会计心里突然有一丝恐惧,——看见不应该看见的东西,会招来杀生大祸的,国师尹五常,还有湖北巡抚,湖北布政使,哪一个,都是杀人的祖宗,杀了我,还不就像捏死个臭虫蚂蚁,——,他不敢想象了,这是他才注意到,自己撬开嘴巴取东西的那具尸体——是猴相好的,赌场就是他的,他也算是青牛镇数的上的显赫人物了,以前在大街上,经常碰到他的,想不到今天夜里,咱们这样相聚啊!
——难道说,他是被人灭口的,就是因为这一张小纸条上的秘密吗?太可怕了!
不对呀,要灭口,大可不必杀这么多的人呀,只要杀死猴相好一个人就可以啦,没有必要灭绝人性,杀死四十七个人吧,那可是四十多条人命啊,太招摇,太招风了吧,这也不符合,大哥杀知道内幕的白手套小弟的道上的规矩啊!
包打听徐会计刚刚觉得有一丝曙光,此时此刻,有陷入黑暗与迷茫之中了,——他又看看,旁边的死人猴相好,也不过五十岁,就死了,他的姘头羞答答躺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唉,一对苦命的鸳鸯啊,做了别人的白手套,最后还是难逃一死啊!
人啊,一天三顿饭,睡觉三尺地就知足吧,大富大贵,华丽的大房子,漂亮的老婆,娇媚的小妾,都有啥用啊,到头来还可能是招祸的苗子,看看,现如今,死了,啥玩意儿都用不了,呵呵,嘿嘿,瞎忙乎,为了啥啊?
“——谁?”就在包打听徐会计胡思乱想的时候,他明显感觉有人来了,而且是蹑手蹑脚,偷偷摸摸来的,是谁?
包打听徐会计也是一等一的高手,立即一蹦三尺高,在空中,他就拉出来自己的佩刀,哗楞楞,刀苗子在屋子里打了一个霹雳,好刀!包打听徐会计,一个鹞子翻身稳稳当当地站在屋子的西北角,后背靠墙,这样他就不会腹背受敌。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几声怪笑,从屋子的阴影里传来。是谁?随着怪笑声,几枚微小金针破风击发——,径直袭击包打听徐会计的面门!
金针击发——,破风,迎面而来。包打听徐会计,看也不看,佩刀乌龙摆尾,叮叮叮,三声清脆的击打,金针全部被钉到墙壁里,没入墙壁数公分,可以想见发射暗器的人的功夫不是三脚猫的阿猫阿狗,是个世外高人。
徐会计说:“你到底是谁?是英雄好汉的别做缩头乌龟,躲躲藏藏的算什么英雄豪杰?”刺客,幽幽地从阴影里缓步走出来。一个个子不高,全身上下一袭黑色衣服裤子,夜行人打扮,他还带了一个面具——海夜叉。
海夜叉面具是——狰狞恐怖的夜叉站在海水里,手里拿着一条三股托天叉。
不像是中国中原地区的东西,可是又说不清楚他是西域的还是东瀛的?一句话,总感觉怪怪的。
包打听徐会计说:“阁下是谁?为什么半夜来衙门行凶?不知道有王法吗?在衙门口行凶你的胆子不小啊!”
“呵呵,呵呵,呵呵,”刺客依然傻笑,不说话。
“你妹的你是哑巴呀!傻笑个球!”包打听徐会计暴怒。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嘿嘿,这孙子,真他妈是傻子,一根经啊。
“哼,不知死活的东西,傻笑,等一下,你变成他们这些尸体一样,你就笑不出来了!”徐会计说着,佩刀一挥,刀光霹雳,斜肩铲背,就是一刀,刀锋拂拂,挂着风声,斜刺到。
刺客不动。任凭刀锋急速逼近。
“嗨!”刀锋斜刺进入刺客的肋骨,呼噜噜,刺客如迷烟消散在空中。
好像,他是空气烟雾做的,可以随时散开,又随时聚拢成型。
“忍术!”包打听徐会计脱口而出,他也算是见多识广,在见识了刺客的隐身术后,他终于知道,对手是日本人,而且是一个忍术高手,怪不得他一直傻笑,不说话,这是忍术里的怒车术,目的就是激怒我进攻他,——啊不好,他要回击了!
果然,钩镰。一个奇怪的兵器在刺客的手里。奇怪的兵器,必然有奇怪的招式。
徐会计不敢掉以轻心了。他没有掉以轻心的资本,忍者每一招都是又狠又毒辣的招式,一不留神,立即死无葬身之地。
刺客伸出来那个带着鹿皮手套的手掌,摊开来,意思是向包打听要什么东西,什么呀?对了小檀香木盒子,一定是它。
当然肯定还要包括里面那个秘密的小纸条喽。
买椟还珠,刺客才不会只是看中这个漂亮的小木盒子呀,更加重要性命攸关的东西,是这个小纸条呀。
一张小纸条害死了四十七条人命,还要害人吗?
难道说,其中有什么天大的秘密,要那个想得到的人可以不择手段,强取豪夺吗?
徐会计根本没有理会刺客的意图,说:“要想来拿走东西,你得亮出来你的本事,不是你手掌一滩开,爷爷就给你孙子的!”
刺客被激怒了,一包硫磺夹杂生石灰劈头盖脸砸向徐会计的面门,黄色,白色的烟雾混合在一起,屋子里顿时烟雾弥漫,烟气缭绕。包打听这个名字不是浪得虚名的,包打听徐会计在烟雾袭来的时候就已经掩住了口鼻了,他的佩刀擦擦擦,八方藏刀式,徐会计小心翼翼地贴着墙站着,偷袭,烟雾还未散尽的时候来了,如海浪席卷一切沙滩的杂物,把沙滩的一切可以移动的物体都抛起,高高的,而后重重的落下来!
毫不留情。这就是海夜叉的绝技——怒海凭风!
狂涛骇浪,狂妄地席卷,一波接着一波,一浪接着一浪。
刺客手里的钩镰舞动起来,如同疯魔,或劈,或刺,或削,或砍,日本人的招式招招阴险毒辣,招招都是致命的,只要一个小小的疏忽,立即身首异处,死无全尸。
徐会计知道,日本忍术的厉害,所以劲量躲避,或者格挡,很少贸然还击,他怕在还击的时候门户洞开,敌人会乘虚而入,到那个时候,自己恐怕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他的保守策略是对头的,刺客在几番攻击无果后,也蔫了,射完精子的大鸟挺不了三五分钟,徐会计早就意料到了的,这个孙子的攻击波持续不了多久的,他蔫了,剩下的就看看包打听徐会计的刀法——!
“力劈华山!”
“拦腰锁玉带!”
“仙人指路!”
“哪吒闹海!”
“夜叉探海!”
最后一招夜叉探海,刀锋急转,居高临下,从刺客的秃顶向下猛然扎下,凶悍异常,刺客拼命地闪躲,头躲开了,脸上的夜叉面具被刀锋划到,一条长长的口子,呼啦啦,血立即如泉涌,面具被划掉了,露出来一张清秀的脸,竟然是个女人!!!
徐会计也没有料到,对手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白白嫩嫩的脸样子清秀,可惜了刚刚被刀在左脸颊划了一条长长的足足有四公分的口子,约莫有一公分深,鲜血淋漓,皮开肉绽,被划开的肉翻翻着,惨不忍睹。包打听徐会计看见她是女人后,也后悔划破人家的脸,尤其是女人爱美,破相了比杀了她,还让她,痛苦万分!
果然,刺客在破相后,又羞又恼,又急又气,哇哇爆叫,她疯了!你破人家的相了,她能不疯吗?估计她还是老处女喱,破相了,谁还要她呀,除非你要喽!
果然,老处女刺客,急眼了,频频发动攻击,手里的一对链子钩镰,舞动如飞,哗楞楞,哗楞楞,哗楞楞,链子撞击钩镰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凄厉,焦躁,好像一钩镰要了徐会计的命。
人们说:善的人怕恶的人,恶的人怕愣的人,愣的人怕傻的人,傻的人怕不要命的人。
现在刺客,就是不要命的疯婆子了,招招都是拼命的招,钩镰只进攻不防守,没有后退,只有前进。她被破相了,老处女没有人要了,当然找徐会计拼命喽!
除非包打听徐会计可以考虑娶她,否则,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势不两立,不共戴天!
包打听徐会计刚刚还是主动的,甚至还划伤了刺客海夜叉,一眨眼,形势急转直下,疯婆子愤恨无比,疯劲异常凶恶!徐会计有些胆怯了,海夜叉步步紧逼,徐会计步步后退,退到西墙根,无路可退喽!
“爆——!”徐会计也急眼了,他突然自己用佩刀扎破自己的血管,血腥气息立即弥漫——,徐会计迅速用舌尖舔舐自己的伤口,嗜血魔刀——,他一口刚刚吸饱自己的血,一口喷出来,喷射到佩刀的刀刃上,佩刀嗡嗡鸣叫,声音像刚刚出生的小狗的叫声。
爆发的徐会计,好像变了一个人,他的魔刀所向披靡,刀指向哪里,哪里杀开一条血路,女人毕竟是女人,无论体力还是功夫她都差的太多,刚刚是凭借一股疯魔劲儿,恶狠狠了一会儿,但是终究不能长久,女人刺客,已经顶不住了,肩头手臂都被徐会计的佩刀砍杀受伤,淅淅沥沥的血浆咕咕涌动,滴答滴答,地上到处是女人刺客海夜叉的血迹,——,嫣红一片,如同新婚的白色床单上破了处的嫣红桃花。
噗通,海夜叉,终于支撑不住,倒地,她还要挣扎着爬起来——,再战斗!
噗通,又重重摔倒,手臂膝盖都摔破了——,海夜叉,顽强极了,趴着还挥舞钩镰,链子哗楞楞,哗楞楞,哗楞楞——,徐会计看见了,心底也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心里不是个滋味啊!
徐会计决定抓活的,他收起佩刀,用脚去踢女人——海夜叉,女人被踢中了,惨叫一声,昏迷!徐会计看看,果然昏死了,这是抓活的的好机会,他拿出了绳索,就要捆绑已经昏死的海夜叉,——,噗噜噜,一条火舌从不知道的地方喷射出来,径直烧着了地上的海夜叉,刹那间,烈焰腾空,海夜叉——,可怜啊!片刻间被火烧成了焦炭,——,是谁?
在暗处放火烧死海夜叉的!不知道。徐会计,提起佩刀四处寻找放火人——!
包打听徐会计手提单刀,蹿房越脊,在屋顶四下张望,并不曾看见什么人,怪事,是谁放火烧死了刺客忍者——海夜叉。
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黑夜里,铜锣狂鸣。
“着火喽,着火了,咣咣咣,着火喱,咣咣咣!”
夜深人静,铜锣声音惊心动魄,四下里狂叫瞎喊的声音此起彼伏,黑夜里,人们不辨方向,没头苍蝇一样嗡嗡乱窜。
丫鬟婆子,差役捕快,狱卒牢头,所有人都惊醒了,起来,在巡检司衙门里瞎眼耗子一样来来回回瞎跑。
包打听徐会计在屋顶,居高临下,看的清清楚楚,一共有七处着火点,其中有三处火势很大,另外四处的火光都还不是十分雄大,只要集中力量把火势兴旺的三处地方,用水浇灭,就问题不大。
想到这里,包打听徐会计,一个鹞子翻身从一个屋脊跃上另一个更高的屋脊,大呼:
“大家不要慌,我是巡捕房的徐捕头,大家听我命令,火情总共有七处,有三处着火猛烈一些,但是也不要紧,所有巡捕房的差役在吗?”
“我在。捕头我是光头李桑。”
“还有我,红眼睛柳丝。”
还有我-----,稀稀拉拉,有七八个人还在,包打听徐会计命令道:
“所有人听我指挥:你、你、你、还有你,你们四个人去着火猛烈的衙门前门,剩下的我看看啊,哦----,还有四个人,剩下的四个人,分成两组,红眼睛柳丝,你领头带两个兄弟去苏里擦大人的住处看看,大人有什么需要,扑灭大人住处的火势,剩下还有光头李桑你跟我走,我们俩去后山的监狱,看看死囚牢的死囚犯,不要趁火打劫——跑了!大家伙都听清楚了吗?”
“咂,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好,立即行动!”包打听徐会计是个雷厉风行的汉子,磨磨唧唧,卿卿我我,扭扭捏捏的样子,让他看见了,一脚踢断你的尾巴根。
徐会计带着光头李桑两个人急匆匆地向后山的监狱跑来,半路碰见了牢头贾胖子,贾胖子带着八个狱卒狼狈不堪,衣服帽子鞋子都破破烂烂,有些人还光屁屁,要是不认识他们,一定以为他们是哪里来的逃荒的叫花子。“贾三哥,贾三哥!”包打听老远就看见他们了,所以他疾呼。贾胖子都晕头转向了,迷迷瞪瞪,懵懵懂懂,迷迷荡荡,梦寐颠倒,好半天才醒过味来。一看是包打听徐捕头,啊呀呀,妈呀,可看见亲人喽,过来抱住包打听徐会计的大腿就哭开喽,哇哇大哭,想像不到的哭声震天,好比迷路的孩子饿了七天终于看见亲娘老子喽,哭吧。
“贾三哥,贾三哥,你不在监狱死囚牢看押犯人,跑到这里干什么?”
“兄弟,你可来喽,死囚犯,都--,都--跑喽!”
“贾三哥,监狱里戒备森严,死囚犯都带有五十斤重的木枷,哪会那么容易跑了呀?”
“兄弟你是不知道呀,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伙强盗,个个蒙面,凶悍异常,而且还四处放火,牢房里的犯人也配合他们,一起砸牢反狱,------,哎呦呦,你是不在现场呀,兄弟,他们厉害的邪乎,个个不要命的砍杀我们狱卒兄弟-------!哎呦呦,你,你看看,我的一条膀子就是天杀的强盗,砍的,兄弟-----,兄弟,你看看,哎呦呦,都快要出血喽,哎呦呦,你是知道的我平时连鸡都不敢杀,我晕血呀!哎呦呦——————,哎呦呦-------!”
“三哥,今天晚上刚刚抓到的——杀了四十七条人命的矮子,他也跑了吗?”
“哎呦呦,兄弟,强盗就是冲他来的,别的犯人他们都没有救,径直就是砸破那个矮子的死囚牢的铁栅栏,撞破木枷带着矮子跑了!”
“矮子跑了?他们向什么方向跑的?快说!”
“哎呦呦,哎呦呦,当然是向玄武山上跑的喽,哎呦呦,痛死我呀,哎呦呦!”
“光头李桑,备马!我们追!”
“咂,是,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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