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进了会议室,分宾主落座。
“李总,我们又见面了,我前期只负责和李总商谈大概的框架。具体的托管协议,是由我们这两位专业人士进行的。”
宋江明本人是极力愿意促成这件事情的,毕竟他是资产管理部经理,如果盘活了煤矿,对他而言,则是很大的一份成绩。
焦煤集团的法律顾问属于外聘性质的,本身并没有比企业管理部的经理高多少,不过他是拿钱干活的,因此将协议递过来说道:“李总,这是焦煤集团拟定的托管框架协议,你看一下,有没有问题。”
企业管理部的陆华则说道:“吕律师是兴华律师事务所的高级合伙人,合同的每一个字他都审阅过了。李总,你如果确定没问题,那就可以在这个协议上签字了。按照之前说好的,年底前的这一个月并不在协议中体现,也就是说缓冲期内,我们双方都是本着互相信任的态度来开展工作。”
李河川接过协议看了一眼,上面都是他和宋江明之前谈好的。不过有企业管理部的人和专业律师在,合同当然不可能只是简单的一两页纸,而是写的十分详细,仅附件就有四个。
密密麻麻的文字,让李河川想起有一次用读书软件时不小心碰到了最小字体的感觉,太密了,让他的头都有些晕。
李河川即便能看懂,也不可能知道有没有漏洞,因此说道:“先让我的律师看一下,没问题的话,我再签字。”
宋江明和吕明对视了一下,也没有说话。李河川雇律师帮忙审合同,起码说明他很谨慎。
只是,这律师似乎年轻的有点过分了。
只有吕明皱着眉头,问道:“你是不是吴曦月?”
吴曦月也没抬头,说道:“没错,我姓吴。稍等,等我看完协议。”
说完,她开始一页页翻阅起协议来
吴曦月的动作不快,翻动纸张的声音在没人说话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几分钟后,吴曦月把协议翻到了第一页,抬起头来对李河川说道:“李总,协议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吕律师在经济法领域也是专家,基本上很公允地将合同双方的权责利写的很清楚,对赌内容也十分严谨。不过,我希望对赌协议执行条款中的一年期满,煤炭估值的计算方式需要改一下。”
改这条?
焦煤集团法律顾问吕明皱了一下眉头,问道:“吴律师,这一条有什么不妥吗?”
不止是吕明,包括宋江明和陆华也没想到吴曦月提出要修改这一条。
最后,吕明说道:“吴律师,煤炭估值按照煤炭协会外聘专家进行独立估算,这是独立的第三方,跟我们双方都没有利益瓜葛,结果应该是公允的吧?”
李河川一脸惊奇地盯着吴曦月看。
吴曦月用中性笔的笔尖在协议上点了几下,说道:“从表面上看,你们采用第三方的评估结果,这没什么问题。不过煤炭协会怎么形成的,你们焦煤集团如何改制的,我想各位应该也多少知道一些。你们和煤炭协议都脱胎于原来的矿务局,不说原来有上下级关系,仅仅是亲戚关系,恐怕也要影响到评估值的公平性。”
“那吴律师认为应该如何计算估值?”宋江明忍不住问道。
吴曦月微微一笑,说道:“取煤炭预计的剩余储量,按一年之后的环渤海煤炭价格的2%进行计算。环渤海煤炭价格指数不受第三方控制,可以算是煤炭行情的晴雨表,用它来做测算,更公平。”
吴曦月这句话说的不容置疑,从明面上看,这个计算出来的煤矿转让价格更接近于市场行情。
吕明扭头和宋江明、陆华商量了一会儿,终于点头道:“李总,你请了个好律师,这一条,我们同意进行修改。”
陆华随身带着笔记本,当场修改了协议,在双方确认无误后,李河川在乙方签了字,而宋江明则是出具了委托书,在甲方签字。
盖章之后,一式四份,双方各执两份。
宋江明看着陆华将合同放进公文包,便站起身来说道:“李总,从今天开始煤矿公司就归你管理了,希望一年之后,我们还能坐在一起,谈一笔更大的业务。”
李河川和宋江明等人握手,一指送到了车上。
最后,外人只剩下了吴曦月。
“李总,我刚才说了,因为我个人的原因,我不得不压缩了您的时间。不过您放心,虽然我看的快,但这份协议如果以后有什么问题,你随时找我。”吴曦月手里拿着车钥匙说道。
“今天辛苦吴律师了。不过咨询费既然已经付了,就没有再退回来的道理。以后说不定还有麻烦吴律师的时候。”李河川握着吴曦月柔嫩的右手,笑着说道。
李河川借着和吴曦月很近,又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位穿着小西装的律师。
吴曦月虽然打扮的很精致,但并没有化妆,而是天生如此。
阳光下,她的身上散发出一阵淡淡的幽香,不是香水,而是一种让人舒坦的额气息。
“没问题,只要钱到位,我绝对会不遗余力做好。”吴曦月说话的时候,脸上有一丝薄红。
作为律师,她见到的企业老板多了,大多数都是大腹便便的,向李河川这样年轻,模样又很耐看的,还真没几个。
她可是和霍青玉交流过很多,也查找了一些资料,李河川根本就不是富二代,反倒是被他二叔坑了一把。
正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化腐朽为神奇,居然奇迹般的扩产能、造设备,现在有和焦煤集团扯上了关系。
她一时之间,对李河川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身上的秘密令人着迷,他崛起的方式也太过离奇,这样的男人,就像一个她接触的谜案,让她忍不住要想一探究竟。
还有,就是……
是什么让他如此握着自己的手的?
他的手不是光滑细腻的奶油小生之手,是略微带有一点粗糙的感觉,而且并不冰凉,就和他的笑容一样,带有温度。
她将脑袋中的杂念挤出,抽回了手,又按了一下遥控钥匙,汽车车灯闪了两下。
甩了一下头发,她抓着门把手,看向霍青玉,说道:“小青青,我的醋呢,给我搬到车上来!”
霍青玉白了她一眼,一抬下巴,说道:“还真惦记着呢?早就放到你后备箱了,你还以为我会吃你的醋?”
陕省人说对醋用的动词不是“喝”,而是“吃”,只是和真正的“吃醋”一丝完全不同。
不知为何,李河川突然打了一个冷颤,好像是吴曦月不经意间瞥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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