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往如清 第2章 二.妈妈，我也想吃鸡肉

    妹妹出生半个月后，父亲回家了。笔神阁 www.bishenge。com

    他推开房门，将自己的衣服袋子翻出来，找了件衣服和条裤子，进里间换去了。过了一会儿便出来，随手将脏裤子脏衣服往地上一扔，踏出了房间门，床上的母女似乎不存在。

    我不敢与父亲搭话，胆怯地望着他。“筱如，过来，爸爸今天赢了一把，给你一块钱。”父亲坐在廊边木凳上，向门背后的我示意。父亲又打牌去了，自从记事起，父亲的日子都是麻将桌上度过的。记得上个月，他把母亲仅有的积蓄偷偷拿去打牌，母亲知道后气得动了胎气，找他要钱，他竟然动手打母亲，用刚煮了猪食还未熄灭的木墩子往母亲脑袋上砸了过去，我去帮母亲，却被他踢了一脚，肚子还现在还痛，而祖母在一旁怂恿，看笑话……这怎会如此快就忘了呢？

    “过来呀！你要跟你妈饿死是不是！”父亲有点恼怒。我回过神来，怯怯地走过去，接了钱。没坐多久，父亲又走了。临走前，他去看了一眼长得胖嘟嘟的妹妹筱清，妹妹睡得很熟，依偎在母亲身边，一双小手紧紧抓住了母亲的领口……“你又要打牌去了？我就算了，两个孩子就这样饿死是不是？”母亲这么久来第一次开口。“我都说了，等你生男孩我才会管你们死活！”一个极度陌生的声音不耐烦道。母亲不再做声，两行泪悄悄地从侧脸流到了颈部，弄湿了妹妹熟睡的睫毛。父亲就这样走了。

    母亲艰难地从床上爬了起来，看了看米盆只剩下两天的粮食，无奈与愤怒明显写在了脸上。“筱如，你在家看妹妹，妈妈去田里挖些土豆回来。”交代过我，母亲背着背篓，艰难地一步一步爬上田头去了。

    不知何时，祖母的屋里阵阵鸡肉香味扑鼻而来，我忍不住穿过堂屋，站在祖母门外，希望她能给她吃一块鸡肉，哪怕一小点也好。“你站这里做什么？我都不够吃，哪有你的份？”祖母拉开虚掩的门，打发我走。“奶奶，可以给我吃一小块吗？”我怯怯的祈求地问道，“一小块都没有！”接着是“砰！”的关门声。那天我哭了，回到妹妹的床前，坐在床边哭了起来，把妹妹哭醒了。母亲回来看见我和妹妹都在哭，“妈妈，我也想吃鸡肉……”我含泪对母亲说，母亲没有说话，抱着妹妹，搂着我，“孩子，过段时间妈妈借都借给你吃……”那天我并不知道，母亲在我背后流了多少眼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