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胡同地区在整个齐国都算得上出名的地方,这里和南边的七街相邻又挨着热闹的东市,整个京城的温柔乡都在这里,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富贵温柔乡里堕锦途,一曲缠绵小调一弯曲水流江,灯红酒绿脂香粉艳,金车檀木美人犹抱琵琶半遮面,管你是如玉君子还是铁血硬汉只要进了这里的楼就一定会忘却人间的烦扰,只顾眼前的红玉软香。道友阁 www.daoyouge.com
当然自古乱世出英雄,不成道理地类比一下,三不管地界自古多出险财,也多有亡命之徒,地界越是有限则越是复杂,地头蛇压过强龙这是显而易见的道理,那些林立的楼宇之间是狭窄的小巷,可能会通往不同的地方,也可能会是死胡同,地面上的建筑里藏有密室若干,地面下修有壮丽宫殿,这之间有秘密连接通道。
魏摇光目前手下有季桃和钰时,先行打探或失踪或一无所获,不过她心眼多鬼主意也多,硬是另辟蹊径在宴会开始之前靠坑蒙拐骗偷打探到了隐藏在十八胡同区通往地下世界的一条秘密通道,并以此作为谈判筹码半威胁半商量地让赵逸志同意了与她合作,还派了人手穿上便装埋伏在青楼内外,只不过赵逸志怎么着也是个正三品官员在没有确定事实之前断然不会放下身段一起蹲在烟花之地埋伏的,这也就直接导致了接下来的局面会陷入混乱之中。
这个森先生至今也不知其真名为何,来自哪里,受谁掌控,并且他的力量也不清楚,再加上有东云和南楚的介入齐国的官员行事必然是难上加难,摇光在制定计划之前其实有想过自己若是不幸落入孤立无援时该怎么办,显然事实比她预想中的要更加严峻一些。
戌时初,十八胡同里热闹非凡,其间来往客人极多,作便装打扮的刑部官兵懈怠地蹲在岗位上一边无聊地灌茶水嗑瓜子一边眼红那些搂搂抱抱的男男女女。
“燕瘦环肥,可惜与咱们无缘呐!”
一个小兵对另一个同事这样抱怨了一句,他很快就得到了同行者的回答。
“你还会这个成语,我之前小瞧你了啊。”
那小兵得意洋洋地嗤笑一下说道:“虽说我进入刑部是家里托了关系,但是我怎么着也是念过书的人,大字还是认识几个的。”
坐在他旁边的同事磕着瓜子来了兴头凑近他笑着问道,“哎!你说头儿让咱们守在这里真的行吗?那个什么燕修撰提的计划能行吗?”
“嘘!声音小点!”
“成!成!我听说他今年才十七岁,就是一个小公子靠谱吗?”
“靠不靠谱人家都是个修撰,还是个状元,咱们也不能与他说上话,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喝茶嗑瓜子吧。”
“实话说我也想搂着姑娘,唉!”
“今天是公事,咱们忍忍先,改日再来玩儿。”
“那成吧。”
两个人的对话逐渐被他处的人声掩盖,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有人正在捏着嗓子尖叫。
“啊——!救命啊!死人了!”
人群突然散开又快速地绕开。
几个隐藏在人群中的官兵原本不想多管闲事的,不过这就由不得他们了。
“坏事了!咱们的人死了一个!”
约莫着有二十个人左右静悄悄地从座位上离开了,他们奔向出了人命的地方。而在人群当中和阴暗之处有两拨人隔着空气对上了眼,互相看一眼又点点头面无表情地隐入了人群和黑暗当中,消失了。
“快去衙门禀告大人!”
有一人从人群中抽身离开骑上快马一路向北,剩下的人分作两拨,一拨留守原地警惕着杀人者的再次出现,一波擅自寻着摇光给出的秘密通道潜了进去,于是他们就都死在了入口并且死无全尸。
等到赵逸志收到消息后已经迟了,打草惊蛇,今晚的行动早就败露给敌人了。赵逸志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手掌通红亦无作用,他坐在刑部的尚书椅子上按着额头默想了一遍如今的情势,就算不是本意他如今也要舍弃燕玉衡了,外围的人已经被发现了,那么里面的人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原定的里应外合计划现在就是一纸空谈,年少聪慧的燕修撰眼下的处境就是孤立无援,断了联系并且无处下手,若是他足够聪明福大命大活着出来了是最好的,若是就此折损了那也怪不了他,大不了到时候陛下再责罚他一顿就是了。
赵逸志很快就决定好了取舍,放弃燕玉衡,选择他法逮捕欧阳复,亦或者直接杀死他!
思索完毕他很快就吩咐下去了:“传令下去带两队人马跟我去十八胡同!”
“是!大人。”
他手下的人领了命令很快就清点好人手,赵尚书撩开官服骑上高马带着人直奔十八胡同。
在奴红小楼的门口赵逸志和闻讯前来的京兆尹韩至诚遇上了,赵逸志拱手作揖朝他打招呼。
“子实,许久不见了。”
“哈哈,子成!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赵逸志看起来与他关系不错的样子,两人翻身下马将缰绳丢给属下迎面走过去。
“子实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近奉命在追查欧阳复的事情,这不,还没搞清楚呢,我手下的人竟然无故死在这里了,我不得不来瞧瞧了。”
韩至诚年约40,不留胡子不逛花街,人是好人就是极为固执。
“下官倒是有所听闻,只是不知子成的属下为何会死在这里呢?”
赵逸志哈哈一笑说道:“我查了欧阳复那么久总该有点眉目吧,刚查到他今晚在这里便派了人过来盯梢结果就出人命了,要不然我干嘛这么着急忙慌来这里啊。”
“看来这里的确是有问题。”
韩至诚是亲皇派,朝野上下人人皆知,此人由于过于偏执而人缘不太好,说实话赵逸志挺不想与他打交道的。
“子实前来可是要处理刚才的命案?”
“既然子成已经到了,况且此事又与您有关,下官决定还是跟着您比较好,您放心下官绝对不会耽误您抓捕欧阳复的。”
“那就有劳你跟着我奔波了。”
“请!”
韩至诚邀请赵逸志走进奴红小楼内。
刚一进去,他带的人就把整个小楼都围了起来,里面顿时就一阵鸡飞狗跳,男男女女衣衫不整地探头而看,场面相当滑稽,赵逸志面不改色地束手站在大门口以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沉声说道:“所有人都待在原地不要动!楼里混进了刺客,京兆尹和刑部奉命搜查!还请各位老实配合!”
言罢,又是一阵议论声,恰有一个白斩鸡身材的年轻人披着一件滥竽充数的葱白色外衫倚着栏杆挑衅道:“刑部的人就敢随便查小爷我的房吗?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我爷爷是……!”
“咚!”赵逸志从属下那里抽出来一把刀一个抬手就劈开了距离他最近的一张桌子,他的动作很快,力气很大,气势很足,并且果断地在那白斩鸡开口说第一个字时就选择了以暴行止言论。
“……定国公。”
白斩鸡就是白斩鸡,被这么一吓立刻就蔫儿了,话都变小声了。
赵逸志收了刀递给一旁的属下,抬头看向二楼说道:“你刚刚是说了定国公对吧?”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底气和勇气白斩鸡男子又嘚瑟起来了,“是!我是说了,怎么了?怕了吗?”
“哼!”赵逸志冷哼一声,神情不屑,眼神就像是在看傻子那样,“我真是替燕修撰不值啊,堂堂一三元及第状元郎在外辛苦为国公府的事操劳,可朝不保夕的国公府之人居然在这烟花之地流连忘返,真是可耻!”
“什么状元郎!他考上状元当上官儿不就是为了给我们这些贵人办事的吗?有什么可辛苦的!”
赵逸志的眼神变冷了,他笑了一笑说道:“此言甚是有理,不过……你怕是不清楚如今的国公府可全部都仰仗着一个小小的修撰过活啊,我看你年纪轻轻的,也不知是出自哪一房的,回去不妨好好问问姚大公子吧。”
地面上的赵尚书义正言辞,地下宫殿的魏摇光鼻子痒痒,貌似要打喷嚏。
他抬手招呼道:“开始查吧!”
“是!”
官兵们齐声应道,气势惊人,然后散开携刀跑进楼内开始查起来。
那来自国公府的白斩鸡男子自是讨了个没趣,还被人当众揭了短,脸色极差地甩袖进屋了。
赵逸志站在小楼门口,威风堂堂,气势威武。
楼里的妈妈叫做俪姬,徐娘半老尚有风情,眉目凌厉年轻时应该是泼辣的性子。
“哎呦!两位大人来我这楼里真是蓬荜生辉呐!”
咏叹调一样的说话方式,并且人未至声先到。。
“不妨坐下说话呗!妾这里桃红柳绿各式姑娘皆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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