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s级魔物——天空夜轨(下)
在宾馆的一隅,红衣女仆在房间里收拾行李箱的衣服。她把它们一件件取出来,挑出适合现在季节穿的,重新叠好,再把不适合现在穿的衣服放回箱底。
帕丽斯想起一个好奇的问题:“主人,冒昧问一下,您为何那么执着于克瑞斯特尔?”
“真想听?我说得很慢哦。”露丝坐在椅子上握着茶杯。她戴着墨镜,火色的头发闪闪发亮。
廉价茶包的标签纸裸露在外。
“嗯……”
“好吧。”露丝说,“虽然魔法协会歧视异能者,但历史上有不少合作记录,其中大多是把异能者当作奴隶驱使,不至于要到赶尽杀绝的地步。像种族灭绝主义是以前很极端的人提出来的。”
“可是魔法协会唯独一点最为明确——明令禁止异能者学习魔法。因为有些异能者比如有惊人的头脑或者窥视别人禁忌的超能力,就像trick eyes一样,会给魔法协会造成困扰和威胁。这在很久以前跟异能者联盟达成了共识。组织作为近现代新起的第三势力,‘不懂规矩’,收容懂魔法的异能者。克瑞斯特尔作为异能者,同时拥有魔法能力,对于魔法协会而言她是不得不清算的杂种……”露丝顿了顿,语气很坚定,“而我有能力保护她。”
“主人,您还未讲到重点……”红衣女仆硬生生把这句话吞回去,半张着嘴。
这时间里,红西装人品了口速冲红茶,抿嘴皱眉。
“哇,这什么茶,难喝得要死。”
红衣女仆马上把露丝因难喝而掷出的杯子接住,敏捷而快速地把包括洒出去的茶水和茶包一起婉转地勾回来,滴水不漏,女仆装整洁无垢,地板上也没有任何痕迹。
“帕丽斯这就给您泡一杯新的。”
说着,红衣女仆转身往小酒吧台走去,浅黄色的中长发在宾馆黄澄澄的灯光下显得更加柔和。
红西装人的脸早已撇过一边,用手肘顶着椅子的扶手,闷闷不乐的样子。
“因血色圣诞夜的缘故,组织内部的三大派系之一借尸鬼派瓦解,克瑞斯特尔失去了庇护。照顾她的齐·维吉尔·克里斯汀(keen·vergil·kristen,即克里斯汀老师的全名)也只不过是一名普普通通的联系人,既不是魔法使也不是异能者,在组织里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而已。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克瑞斯特尔?”
保护、保护、保护……红衣女仆早已知道她的主人无可救药地迷恋上“克瑞斯特尔”。即使那是低贱的异能者,主人也不会多看自己几眼。
帕丽斯一边默默地听着,一边用专业的工具套装沏茶——这些是她从带过来的欧式茶具,洁白的瓷器表面都刻着令人赏心悦目的花纹。
“我早就想把她拥在怀里了……那清香、那姿态,我夜夜魂牵梦绕。只求她能够与我一起共度一晚……不……是很多晚……”露丝想象着和汀兰坦诚相对、事后同在一张床上饮茶的景象。
红衣女仆忍住情绪走来,拿出新杯子,为主人斟上如琥珀宝石般晶莹剔透的浅棕色液体。
而红西装人拿起杯子,还未饮一口,手指连着杯托一起颤抖起来。
“克瑞斯特尔啊……该死……我多想告诉她……我就是安娜孤儿院的玫瑰(rose)……我可以不要身份和地位,不要这个男性的装扮……可是却身不由己……”露丝叹口气,稍稍镇定,“就算我赢了独角的讨伐者,后面的事情也十分让人担忧——得到她,又必须利用她帮我扳倒魔法协会的长老以切断同费尔南德斯家族的联系。这过程非常危险。我的处境说不定会变得跟齐·维吉尔·克里斯汀一样,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克瑞斯特尔。”
“……”帕丽斯看着主人,目光流露哀伤。
她们越对齐·维吉尔·克里斯汀的平凡感到了解,她们就越觉得黑新娘的复出只是一个偶然,完全没有料到黑新娘安吉尔才是真正把克瑞斯特尔教育大的人。之所以纠结齐·维吉尔·克里斯汀,纯粹只是汀兰神秘的履历里监护人一栏填的是他的名字罢。
“不过,帕丽斯,”露丝喝了一口红茶,用意味深长的口气说,“即便后面的路再难走,我还有你。”
这次的红茶合乎口味,只见饮后她的嘴角上扬,表情欣慰,就更愿意多说一些事情了。
“帕丽斯,这就是你想听的了:费尔南德斯家族有许多秘法,甚至禁法——包括女性和女性之间如何产下子嗣、也包括如何与魔物签订契约。克瑞斯特尔不但是我深爱的,也是‘trick eyes’的持有者,那些长老们不曾见过她。只要令克瑞斯特尔看穿他们,我和你的契约自然也就有办法解开了。到时候还需要你的协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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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眼赤那别过脸去,执意不看地上的血,把背靠在门旁的墙上。
他脸色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
他身上的弹痕、钝伤、切伤还有嘴角的血,都说明他其实并不好过。虽然加特林的子弹贯穿身体,但不会像之前露丝的铅弹那样对人体有剧毒,再加之红眼赤那令人匪夷所思的恢复能力,这具身体突破了极限。
(这个身体差点就快撑不住了……)
他喘一口气,结果骨头发出“咔啦咔啦”的响声,鼻孔里流出血来。他用左手手背擦了擦,除了粘稠的血液外,手上还留有紧抓飞索时的割伤。
他全身已满是疮痍。
他露出苦笑。
(嘿,兄弟,如果不是我,你粉碎性骨折早该坐轮椅过一辈子啦。)
他回想起过去:多少次战斗、多少次致命伤、又有多少次生死存亡的时刻,是需要他出马的……其实仔细数数好像不超过七次。
他只能稍微赞赏一下对方了。
(你的确很能干,放在平时你根本不需要我。可是现在你不得不需要我,因为就凭你那点小技巧弥补不了力量上的直接差距。)
他做了一个深呼吸,从身后掏出一罐写着字母“e”的易拉罐,拉开瓶口,饮下。
“咕噜咕噜……啊哈——”
他发出心满意足的声音,脸上也焕发光彩,面色红润,双唇。
(三年前发生过很多好玩的事情,不是吗?嘻。)
他面露诡谲的微笑。
他转身,腰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式样诡异的重刃。这把刀柄短,刀身仅有一只前臂的长度,巴掌宽,横向嵌有一块“v”子型的毒锁。
它看起来更像是斧刃而不是刀刃,十分具有破坏力。
他从刀套里抄出重刃就是一斩,直接劈开拳头厚的钢板门,走进去。
里边是黑铁色的四壁、看不清外界的模糊窗户、铺开的红地毯和高约七米的天花板。天花板很厚,呈蜂窝设计,应该是机关。对面有一堵墙。
“你来得比预想中的要快,奇迹的狩猎者。”
对面的墙翻转过来,现出一个具有女性身体轮廓特征、燃烧着黑色火焰的物质。它闪烁着两只发黄的眼睛。
“如果不是你那双红眼,你那身上弥漫的鬼气和糟糕的战斗方式,我都猜不出是你。”
“那当然!”红眼赤那说,“因为当年参与血色圣诞夜的人是我。”
“呵呵,也难怪主人会败给你。如果事先做好调查……”
“你们连根毛都查不到的,”他说,“我和那个独角的讨伐者不一样,会干脆利落地杀死对方不让别人知道我,我也从不参加扇美市以外的支援活动。”
“看来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你的战斗方式。”
“正是如此。”
“呵呵,呵呵呵……”
它发出干枯的笑声,火焰中依稀看见锯齿状的嘴。
这笑声令人不安——因为声音并非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而是由体内的深渊发出的!
“有趣、有趣!”它说,“人类总能给予我许多乐趣!”
“包括你吃掉的那个主人吗?我看得出来,她的牺牲可以解除你一部分封印。”
“的确。”
“不过呢,猎魔跟普通人类还是有本质区别的,嘻。”红眼赤那又面露诡笑。
“喔?”
“那就是……”他握紧拳头,收紧脸孔,“我们拥有能力!”
红眼赤那掷出飞刀。
根本没人能够看清刀影。若有人观看,只知道他们还未眨眼,刀已经抵在魔物的脖子上。
刀还连着一条线。
“噔”的一声,红眼赤那拉动飞索,蛇一样地乱舞,把黑色的火焰切出无数道透明的口子。
“很快,很快,”它说,“但快又有什么用呢?你又伤不了我。”
“……”
红眼赤那收回飞索和刀,只见火焰把刚才切开的地方全部填充恢复。
“但是我却有办法伤到你。”它说。
话音刚落,红眼赤那头上的蜂窝砸下一根六边柱,他及时翻滚躲开,紧接着一根又一根六角铁柱,像打桩机似的,不断地砸中地板并发出沉闷的声响。
只要被砸中一次,骨头会彻底粉碎,血肉之躯就会变成红色肉酱!
他了解这一点。
他没有多余的注意力去发射飞刀了。六角铁柱玩着复杂的节奏游戏,逼得他应接不暇。从右下荡到左上,他换手发射黑线,以一根已经砸下来的柱子为圆心飞荡。突然还要把圆心换在一个正在砸下来的柱子上,拉低重心以躲避现在头上降下的柱子。在地面上还得边拉飞索边跑,紧接着又腾空飞起。红眼赤那不断企图接近本体,却总会有突如其来的柱子挡住去路,他只好往回拉,却又有别的柱子埋伏。
“起舞吧!”它高歌道,“起舞吧!——咚——把可恶的小子碾碎吧!——咚咚——可悲的老鼠!——咚咚咚——你知道我们之间的实力差距了吗?——咚咚咚咚——见证绝望吧!!!——咚咚咚咚咚……”
红眼赤那听它的说辞,感觉这像把打地鼠游戏倒过来似的。忽然,他感觉有一片巨大的影子重重地下压,他抬头,发现天花板上所有柱子都落了下来。
他无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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