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刺破了深夜的宁静,施一佳从睡梦中被惊醒,眯着睁不开的眼睛在床头摸索手机,朦胧中看到手机显示是老板娘的来电,大半夜的,想必不是什么好事。一笔阁 www.yibige.com
施一佳一个激灵,慌忙接听电话:“喂,您好!张姐……”
“施一佳,你马上给我回来店里,出大事了!要是出了人命事故,我绝饶不了你!”老板娘张玉凤在电话那头咆哮大叫,隔着手机,施一佳也能感受到她满腔的怒火。
“好,好,好,我现在就回来。”挂了手机,施一佳不敢有半刻耽误,随便套了件衣服便出门,骑着自行车往店里赶。
隆冬的深夜,街上寒冷而寂静,四周只有自行车轮子转动的声音和他的呼吸声,虽然是寒冬,但是施一佳却是出了一身的汗,既是运动量过大而冒出的汗水,更多是的担忧惊恐的冷汗,尤其是老板娘那句“出了人命事故”,更是让他惶恐不已。
施一佳是一个面包店的初级面包师傅,平常的工作主要是给师傅,也就是店里的高级面包师打打下手,准备一下材料,搓搓面粉什么的。虽然工资不多,但是对于施一佳来说,在c市这个大城市,没有学历也没有关系的他,能学个一技之长,已是心满意足。
他是一个来自大山里的孤儿,自打记事起,一直相依为命的就只有奶奶,从来就不知道父母到底是谁,去了哪里。奶奶一直独来独往的,极少与村里的人打交道,独自一个人抚养年幼的他,也是靠自己教会了他读书写字,他们住在大山的深处,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虽然穷困,但有奶奶在,家就在,生活苦中有乐。但去年,奶奶因病重而撒手人寰,她临终前叮嘱刚满18岁的施一佳走出大山,到大城市里长点见识,做一个有用的人。
这是施一佳第一次走出大山,这份面包店的工作是他千辛万苦求来的。他虽然性格腼腆害羞,但是勤快听话,张玉凤就是看中了他这一点,以近乎苛刻的条件雇佣了他。但他丝毫不介意,一心一意努力地去做好每一项工作,但生活往往就是出其不意,正当他觉得生活有了起色,对未来充满希望之时,老板娘的一个电话却像噩耗一样要猛地打碎他一切的希望与梦想。
骑着自行车飞快地拐了个弯,远远的就看见面包店灯火通明,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注目,而店外红蓝交替的属于警车独有的灯光更让施一佳心跳漏了半拍,强烈的不安与恐惧迅速漫延全身。
他把自行车随便停靠在面包店门外,战战兢兢地挪入店里,店里所有人的目光顿时全都投向他,老板娘狠狠地瞪着他,对着穿制服的一个男子说:“他就是施一佳。”
穿制服的男子一脸严肃地看着他,施一佳心里一时没了主意。从小到大,他都会对穿着制服的人有着莫名的敬畏,眼下制服男子神色凝重,怕是没那么简单。
“你好!”制服男子来到他跟前敬了个礼:“我是卫生局的办事员,我姓林。我局接到群众举报,怀疑吃了你们店的泡芙面包引起食物中毒,现需要你配合调查。”
“好,好,好……”施一佳机械式地回答,脑里一片空白,只剩“食物中毒”这四个字不断碰撞。
“你今天什么时间上班?主要做了那些工作?”制服男子面无表情地做着笔录。
施一佳一一如实回答。
“今天的泡芙面包蛋糕,也是你做的吗?”制服男继续询问。
“是的,面粉是我搓的,也是我放进烤箱的。”
制服男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也就是整个过程都只有你一个人参与?”
“不是,还有黄师傅,他……”
“办事员同志,这件事绝对是他出的问题,黄师傅在店里做了好多年,从没出过事。这小子来了还没几个月就摊上这种事情,绝对与他脱不了关系的。”张玉凤粗鲁地打断他,“都怪我心软,看着他可怜就说发发善心收留他,没想到他就是个祸害,我真是被他害惨了,呜呼……”
“张姐,我真的没有故意破坏的,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请您一定要相信我!黄师傅,我求求你啦,你帮我作证,我真的都按流程来做的。”施一佳转而向黄师傅求助,但他那热切期盼的眼睛却对上了黄师傅躲闪的目光。
“你给我住嘴,就是你的错,你就别拖别人下水,我告诉你,要是真的出事了,我跟你没完!”张玉凤突然走一把推开施一佳,他一时没站稳踉跄摔了个大跟头。
“好了,都给我住嘴,现在还是调查阶段,孰是孰非是要讲证据的,但现时的初步处理措施是先停业整顿,处理好那些中毒消费者的就医问题,下一步就等化验结果和调查结果出来再处理。”制服男无奈地看着这场闹剧,只好先暂停调查。
“停业?警察同志,我求求你啊,不能停业的,我们一家老少都指靠这个店的,我活不了啦……”张玉凤再次嚎啕大哭,并夹杂着断断续续却清晰无比的指令:“施一佳,你给我滚蛋!”
施一佳麻木地在口供纸上签了名,制服男交代了他几句,但他一句都没听得懂,他只知道他从这一刻起失业了,而不知道下一刻可以去哪里。
被张玉凤扫地出门之后,施一佳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冷清的大街上。一阵阵刺骨地北风凶猛地钻入全身每个角落,但他却像没有感觉一样,茫然地推着那辆破自行车一直走,走着走着,突然眼前是出现了一个结了冰的湖,在月光的铺洒下,发出寒彻的白光,在漆黑的夜里尤其吓人。
施一佳吓得一个激灵,这才发现周围没有任何熟悉的景物和路牌,他来了c城虽然有3、4个月,但所认识的地方并不多,但眼前这个地方虽然有点吓人,但不知道何故却有着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循铃湖”,湖边的石碑上刻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字告诉了施一佳这湖的正名,这名字有点耳熟,在哪里听过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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