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隅已逝桑林非晚 4

    第四章致爱丽丝

    “那你和马拉当时是怎么逃出来的啊？军尉府又为什么会被灭门呢？后来怎样啊？东隅你快说啊。”

    在甑洛的催促下，东隅又动情地说道，

    “早在军尉府灭门前，我和马拉就结伴到了翠湖园赏月，流连两天方回军尉府，所以我和马拉并没有受到伤害。

    或是因为起风了，那天晚上我感觉有一只大手在扼住我的咽喉，令人很不舒服。到了军尉府门口，我就觉得更不对劲了。静，四周非常的静，不是一般的静，是异常的静，风声咻咻，却没有鸟鸣与猫叫。

    马拉也感觉到了异常，他三步跨作两步跑进了军尉府，我也紧紧地跟在他后面。军尉府的大门是虚掩着的，一推就开。

    开门后，我就被眼前的场面震惊了，军尉府一家八十三口被全部分尸，死相极其恐怖，树枝上悬挂着寸把长的肠胃，地上血花片片，尽是大腿胳膊的断片，他的头颅枕在她的肚皮上；她的**里好像塞着牙齿，正啃着他的嘴，怎么形容，就一个惨字了得。”

    东隅不安地朝马拉望了望，马拉的样子依然像往常一样平淡，不为东隅的话所动，或是他故意表现出不为所动的样子。

    东隅看着马拉，好像感觉这些事情并没有发生在他马拉身上，他马拉现在只不过是在听别人讲电影故事而已，看马拉还算平静，于是东隅又继续讲了下去。

    “在现场，我们发现旗卫军装甲专用的元子弹弹壳，旗卫军是被天皇控制的秘密警察，而这旗卫军专用元子弹后端每一个凹头处都有加密端子，这事只有掌握军队调度的军尉府和天皇才知道，并且，旗卫军只受天皇秘密支配，那么这件灭门残案的元凶就很明显了。

    当时我很不理解，为什么天皇要灭口军尉府，并且灭口手法又那么残忍，首先他们将元子弹把人打的半身不残，然后，又用特制钝刀活生生的将人切割，这要有多大的恨才能使这么残忍的杀人手法啊！

    当时我不信是高高在上的天皇所做，又想到马老爹在我拜访军尉府的时候，对我是那么的和蔼可亲与世无争的样子。我还曾听天皇表赞过马老爹的忠心，所以他根本就没有理由要灭军尉府的口。我为了证明这件事不是天皇做的，于是便决定带马拉上京向天皇问个清楚。

    我和马拉准备先回我的神都府准备行李，可就在回神都府的半路上，我们遇到了首相府里的管家福仓，福仓拦住了我们的去路，说，“王爷，我已到过你的神都府了，你的下人说你到了军尉府，所以我连忙赶到军尉府来找你，还亏半路碰到了你。”福仓深喘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时间不多了，我废话少说，我找你的目的是因为首相令我给你捎一段口信。首相说，“皇后今早已被天皇斩首，现天皇已派旗卫军秘密来捕杀你。”他们估计现在已经到你的神都府了，还望四王子能移驾到首相府先避一避”

    “怎么可能！母后圣眷优渥，怎么可能会被父皇斩首。”贵为神都王的我当然不信这番言词，但在福仓一再劝戒下，我只好先派我的长随小召，回神道府打探一下情况，我命令小召将无线电对讲机开着，如果有神都府内有任何不对，就对着无线电对讲机大喊一声，我们听到喊声后就知道情况危险，然后立刻就跑。

    小召按商量好的计策行动，不料过后不久，无线电对讲机果然传来了小召一声快跑的说话声，随后，无线电对讲机里就没任何音讯了。

    居然会发生这样的荒唐事，当时我可是高高在上的神道王，我可是皇室的四王子，我可是指定的皇位继承人。

    但不管我以前的身份有多么显贵，都改变不了一个现实，我现在被废黜了，这件事还是我和马拉到京都才确信的。

    我谢绝了福仓邀请我到首相府避难的好意，而是准备和马拉到京都把一切事情弄清楚。

    经过一段艰辛的跋涉，我和马拉终于到了京都。此时我俩饥肠辘辘，看到不远处有一家朴素的酒店，于是我和马拉进酒店吃了一点饭。当饭吃到一半时，听到邻座说，“你们知道吗，听说军尉府被天皇秘密灭口了，四王子被通缉了，皇后也被天皇斩首了。”

    “为什么，军尉防卫大臣不是天皇身边红得发紫的人物吗？而且四王子和皇后不是天皇的老婆孩子吗？天皇为什么要杀他们？”

    “听说皇后一族的人全部受到打压，估计是他们想篡位，但你们可别当真，我也是瞎猜的，谁知道这是为什么呢？一入侯门深似海，何况还是皇门。可怕啊！可怕。”

    听到了这，我和马拉更作实了这一切是天皇所为，于是我们决定到皇宫会会他，如果真是天皇干的，马拉将报灭口之仇，而我，我当时一无所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真是父皇下令把母后杀死的，那我就为母杀父，可接下来父仇又该怎么处置呢？自杀吗？还是苟延残喘的活下来，一切都在迷惘中滋长。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只好随马拉走一步算一步，马拉联系了一些当年和他父亲一起出生入死的旧将，而我也尽量找了些母后那一边可靠的亲戚，我们俩品品凑凑也整理出了六七百人，我们计划攻打天皇的皇宫，来他个出奇不意，这样很有可能凭着这几百人，而打到皇居，然后一举拿下天皇。

    我们找的都是忠贞之士，他们敢于死而后已，但仅凭这六七百人我还是很担心，好在将军中有人有很多套人形装甲，分下来差不多每人可以穿一套，这样的话，我们的胜算又多了几分。

    在那个悬月高升的夜晚下，微风吹卷着枫叶，我一声令下，元子炮打破城门，开城铺路。元子弹杀人弑血，出奇制胜。

    我们突然杀到，所以皇宫里有很多人死得不明所以，微风卷处，血与枫叶共一色。现在离皇居的中心只有几丈远了，我知道他很可能还在孜孜不怠的批改奏章，他常常一整天都沉倾在奏章中，记得小时候，每当叫他陪伴自己玩耍，他便会感叹生在帝王之家的无奈。

    形势急转直下，这时不知道从何处冒出来一大批旗卫军，把我们纷纷围住，旗卫军的背后有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熟悉的身影在鲜红的衣袖下，衬托出居高临下的优越，威严的赘肉，细长的眉毛，狭长的眼睛，从面相上看他仪态高贵，但也有一点狡黠和宽厚不足的阴谋家味道，他就我的父亲，天皇毅仁。

    我摘下装甲的头盔，大声叫道，“父皇，我是小四啊，你叫他们退下，我们父子俩有什么问题自己解决。”

    “我曾经如你，你却不会如我。你我恩断义绝，旗卫军听令，将叛国者一一拿下，违令者杀无赦！”

    “不，父皇你听我说……”我苦苦哀求道。

    “我和弱者没有什么好说的，你这个弱者从出生那一刻就该死！”

    我不可思议地说道，“弱者。”

    “对，弱肉强食，这就是皇族。”

    听到这，我的心彻底冷了下来，我知道这一切都变了，他不再是我当初的那个父皇，母后也死了，一切的罪都是由你引发。毅仁，我要以复仇之名令你止息！！！！！

    在旗卫军的大兵压境下，我们的人也越来越少，已经失去了偷袭的优势，于是我和马拉决定先保留有生力量，进行运动转移撤退。

    可是事态慢慢发展到连撤退都是一种奢望，当晚只有4个人活着回来，我们大家躲到了人迹罕至的富四山上，马拉的情绪很低落，他不断的在峭涯边徘徊。

    “马拉你在干吗？”我关切地问道

    “我在给上帝一个杀死我的机会，我只给他一次机会。”他说。

    我怕马拉掉下山崖，连忙把他拉到山洞中，谁知我刚出洞小解输出，他就将随身携带的玉佩砸碎，用碎玉划向自己的脖颈，嘴中吐着浊气，呓语道，“我命由我不由天，我不甘心就这样失败啊。”

    我捂住他的伤口，大声吼道，“你要活下去，像畜生般活下去，活下去才有复仇的希望，死除了灰暗，什么都不能带给你。”

    幸好伤口不算太深，没切到马拉的大动脉，过了几天，他的脖子已经结痂了，不过比起身上的伤，我们心口的伤再也难好了，我们知道，经过这次打草惊蛇，已经没能力杀天皇了。

    又过了几个月，马拉养好伤，恢复好精神，他对我说他他准备参加团军，然后爬上军团的高级位置，随之接近天皇好报父仇。我本来也想随着马拉一起去参加团军，可因为我曾经是帝国的四王子，认识我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因此我不得不放弃这一计划。

    随后，我在蒙山中像磷火般飘忽，似鬼魂般幽荡了2年，在外我听说非晚没有受到天皇的伤害，于是我偷偷摸到了她的府邸，伺机把她救了出来，可随即又考虑到妹妹的眼睛不方便，老跟着我躲在山里也不是个事，于是我结束了流浪汉式的生活，投奔到现在这个地方，也就是首相的远营公馆。”

    “那你现在知道天皇为什么要杀皇后和马拉全家了吗？”甑洛问。

    ”不知道，这也是我一直想弄明白的。”东隅哀哀地说。

    回到了远营别馆，马拉和盗子正在捣台球，而台球的撞击声并没有打扰站在一旁的语嫣，语嫣还沉静在东隅那段九死一生的经历中，突然她觉得血液沸腾，一种莫名的冲动令她跑到了东隅的房门口，她敲响了房门，喊道，“东隅你忙吗，我能进来吗？”

    东隅听到敲门声，慌忙把吗哈藏到衣柜中，然后理了理衣发，喊了声，“请进。”

    语嫣进房后凝视着东隅，良久不发一言。

    东隅被语嫣看得发疹，吱唔道，“语嫣怎么了？”

    “东隅你告诉我，你经历了这么多不堪的往事，你还会快乐吗？”

    东隅被语嫣问蒙了，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么具有哲学性的问题，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东隅敷衍道，“我想我应该是快乐的。”

    “那么你为什么常常皱眉呢？”语嫣问。

    “这……说老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快乐，5年以来我也从来没有想过快乐，快乐对于没有选择的人来说有可能是件奢侈品吧。”

    “我认为快乐她不是件奢侈品，快乐就是情人在灯光下的依偎，快乐就是有一个人分担着你的酸苦与喜乐，快乐有时也是同着你爱的人共有一种情绪，他着急时，你也同他着急，他傻笑时，你也同他一起傻笑。”

    语嫣说话时的情绪好像是要把东隅融化，东隅心底莫名感到一丝暖流的涌入，他简直要哭出来了，但为了避免尴尬，他开玩笑道，“灯光下的依偎有什么浪漫的，不如改用烛光下的晚餐。”

    “你讨厌，我跟你说正经事呢，谁问你灯光还是烛光啊，东隅你太坏了。”

    “是。”

    “你道歉。”

    “我道歉。”

    “你诚挚的道歉。”

    “我诚挚的道歉。”

    语嫣假装不屑道，“切，谁稀罕你的道歉，你这个笨蛋，你这个小笨猪。”

    “为什么说我笨？我不觉得我笨啊。”

    语嫣一直绷着的表情如冰雪般和缓下来，她笑着说道，“你连自己为什么笨都不知道，所以说你笨吗？。”

    语嫣和东隅在房间里嘻笑，……

    “mi#re＃mi#re#mi#si#re#do#la”，非晚的《致爱丽丝》从琴弦中飘来，在整个公馆里晃荡晃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