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花子在前面迈着细小的步子,元龙喜跟在后面,两个人出了村,朝后沟里走去,花子缠着小脚,消了的雪将本来就泥泞的路变的更加难以步行,一不小心就会摔倒,花子干脆一脚迈进雪里面,踩着积雪缓慢的走着。元龙喜张了张嘴,没敢说话。走了会,元龙喜转头看看,背后的石家沟早已不见,这才嘟囔说,嫂子,还是走路上吧,雪里冰。花子停下脚步,转过头,喘着气看着元龙喜,眼神里充满了哀怨,元龙喜赶紧低下了头,花子说,不要叫我嫂子,我有名,我叫宇花子。元龙喜唉了声,抓这包裹低着头,等着花子。花子掠了一下额头的黑发,有衣袖沾了一下鬓角的汗,说,你过来,扶我一把。元龙喜又唉了声,把包裹挎在肩膀上,伸出手,去扶着花子的手,刚碰到花子的指尖,元龙喜赶紧抽回了手,好似被咬了一口一样。花子有些来气的说,我又不吃你,快点,你不把我扶到路上,我就在着雪里走。元龙喜连忙再次伸出手,花子将一手握着元龙喜的手,另一只手搭在元龙喜的肩膀上,把身子朝元龙喜靠在元龙喜的胸前,然后抱着元龙喜的的脖子,一使劲,就从雪地里出来,站在了路上,可花子还没放手,两只手勾在元龙喜的脖子上,元龙喜窘红了脸,不知所措。
花子咯咯笑了起来,松开了手,对元龙喜说,你这个后生,还没碰过女人吧。元龙喜被吓的不敢吱声,只顾低着头,不断的拧自己的鼻子。花子这才迈开细碎的步子,继续朝宇木头山走去,拐过了一道弯,前面就是敞亮的一条大川,花子突然扯开嗓子唱道:妹妹我在前面走,哥哥你紧跟在后头,等一会会没了日头,炕头上咱二人亲口口……
到了宇木头山,进村的时候,花子嘱托元龙喜在村里就叫她嫂子,只有他两人的时候才能叫花子,元龙喜点头应着。到了宇家大门口,宇斗山老两口都出来去接回娘家的花子,见还有个小伙子跟着,就问花子这娃是谁,咋没见过。花子说那是高家新雇的长工,叫元龙喜,来送我回娘家的。宇斗山一听是高家的人,心里就不是个味。对元龙喜说,那你回去吧,对你们东家说一声,等日子到了,我就把闺女送回去。元龙喜嗯了声,转过身就走。花子突然喊住他,然后快步到屋里拿了一个玉米面窝头,扳开夹了些酸菜,出来递给元龙喜说,这晌午都过了,你吃上一口,快回去吧,过几天我就回去了。
元龙喜接过窝头,道了声谢,转过身,几乎是小跑的离开了宇家,出了村子,如释重负一般,站在路边喘了几口气,才记得手里还有个窝头,蹲下来将窝头给吃了,又在雪地里掬了两把雪,捏瓷实了,嚼着当水喝了,才不紧不慢的回石家沟去。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过着,日头也逐渐的一天比一天变长,还没觉得干了些啥事,就快过年了。过年对于高宗福以及整个石家沟的人来说,都是一件既盼望已久而又惧怕到来的日子,可谁没没有办法让年过的或早或晚。
腊月十五一过,就要给过年准备,从给高志远娶了亲已经一个多月了,期间又下了两场小雪,地里的麦面被厚厚的积雪盖着,地也冻的如岩石一般坚硬,阳面上是存不住雪的,但凡有点太阳,都会很快的被消完,那些裸露在地面细碎的甘草叶子,也早就被带这刃的北风吹断了身子,漫无目的的在风里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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