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这话可不能乱说!”管事吓个半死。
王爷重视秦绍世子,人所共知,他虽然是容腾安排在前门的人,想为容腾出口气,混个打赏,但绝没有轻视世子的意思。
他又不是活腻了。
可那丫鬟伶牙俐齿不依不饶,指着朴泽便道:“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待我禀明世子,看你们如何交代!”
说话间她就扭头要走。
管事急忙拦住,一边将帖子递过去:“姑娘误会了,我们这不是想着不打搅世子爷,这才替你们拦人,哪知道好心办坏事了。”
丫鬟终于不再咄咄逼人,只道:“世子爷早就应了这桩事,偏你们多事,还不快放人进来。”
朴泽这次昂首挺胸跨进门槛,和管事擦肩而过,只听对方阴测测道:“我们王府门槛高,您可小心摔着了。”
“放心,有一就有二。”朴泽回敬。
管事气得头顶冒烟,扭头就往容腾院里告状去了。
“多谢姑娘相助,敢问姑娘姓名?”朴泽不善言辞,但这次他免于受辱乃是大恩,事后自然要答谢一番。
“我叫舒涵,是世子身边的丫鬟。”舒涵微微一笑:“我就是见不得他们欺负人,不过你见了爷可不要提我的事。”
“这这又是为何?”
舒涵装作忙着引路不肯回答,朴泽识趣也不再问,老老实实跟着她到了朝熙别苑门前。
“里面就是了,你先进去吧,我随后就来。”舒涵还是选择避开。
这份功劳,她不想领。
因为她再也不想看到陈氏忙不迭呵斥她多管闲事的样子,还有世子,秦绍他根本不喜欢她。
舒涵鼻子一酸,强忍着转身跑开。
可一时间,她也不知该去哪儿,竟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当日见容宿的偏僻回廊。
巧的是,这次的回廊下,还是坐着那个英俊无双的男人。
秦绍应邀去了高丽世子府。
这是她抵达长安后,除了去皇宫和大理寺外,第一次公开拜访某座府邸,消息一时传得很快。
“从前只见那李兆信老实,如今才知,他才是那个最会钻营的人。”容闳听说秦绍接受邀请,不由冷笑。
想他堂堂容王嫡子,在秦绍眼中竟不如一个小国质子值得交往,真是可笑。
身边娇妻江氏却端来一盏茶汤:“或是那药酒真有什么效果。”
“你却是天真,”容闳冲妻子温和一笑:“若真有神效,高丽世子府还用门可罗雀这么多年?为夫早就去求来,予我贤妻做酒。”
江氏顿时羞红面颊:“夫君休要打趣妾身。”
容闳却不依:“关起门来,我还不能宠自家娘子不成?”
江氏却忽然垂眉:“妾身倒真希望能有一杯神酒。”
容闳早知她愁什么,伸手一环便把妻子搂在怀中:“你也不需着急,我们这才成亲几年,总会添子的。”
“可我闺中几位旧友都已抱子,唯有妾身无用,让夫君膝下伶仃。”江氏越说越觉得自己无能。
“妾身前日见了徐家六姐儿,好些婆子说她是宜男相,那徐家父亲正在我哥哥手下谋差,莫不如”江氏话到嘴边,却因着容闳格外黑的脸戛然而止。
“此事休要再提!”容闳推开爱妻站起来,江氏顿生惶恐:“是妾身失言。”
容闳叹了口气:“我只道你是明白我心意的,却为何屡屡提纳妾之事,莫不是母亲给你脸色瞧了?”
江氏温顺摇头,眼眶却红了。
“我去同母亲说!”容闳刚一转身便被江氏拉住:“母亲待我极好,可正因如此,我才急着想让母亲抱上嫡孙。”
容腾房中的孙子,到底不是容王妃的血脉,江氏日日服侍在身边,岂能不知容王妃心里盼着什么。
“你也不用急,按时喝那名医开的方子,我重金所求必不会叫你失望的的。”容闳耐心安抚,揽着江氏的肩膀将她送进房中,自己则去了书房处理公务。
江氏独坐叹了口气。
“夫人,爷待您这样好,您何必惹爷不痛快?”大丫鬟春楠劝道。
“正因如此,我才不忍,你快往家中递信,务必要哥哥事事从着夫君。”江氏道。
春楠捂着嘴笑:“您这一日三次,想来咱家公爷的耳朵都快被您磨破了。”
江氏捶她一下:“就你会说。”
“您放心吧,老公爷
既然把您嫁给大爷,就是要互帮互助的,何况大爷是要继承王位的人,江家岂会怠慢。”
江氏点头。
容家根深叶茂,在朝一柱擎天,纵然江家也是文臣中的翘楚也不能与之相提并论,她的担心确实有些多余。
“可我总想帮夫君做些什么,以报他一片真心。”
容闳和江氏可是大秦的模范夫妻,相敬如宾,江氏数年无所出都恩爱如旧,传为美谈。
唯有秦绍知道,这幸福长不了,所以当微醺的李兆信将此事当做酒后谈资时,她举盏摇头:“除非你这药酒,真有延年益寿的功效。”
李兆信豁地清醒两分:“失言失言,我们两个大男人,怎么谈到人家妻眷头上,羞煞我也!”
秦绍哈哈大笑。
“或许这才是兆信兄的真面目,比那长安城里的妇人,强不了多少。”秦绍摇晃手指,笑嘻嘻道。
李兆信黑着脸拨拉开她的手:“胡说!”
两人推杯换盏,又饮一盅。
窗外的侍卫听的累了,主动帮两人关上门窗。
此时,秦绍眸中清明两分。
和她一样,李兆信也含着笑,方正严肃的脸上多了一分狡黠。
“世子可见到那瘸腿之人?”他低声问道。
秦绍点头,表情却十分微妙:“容王那边刚确认,就送来给我了。”
她其实也很惊讶。
以容王这老狐狸的手腕,多数情况下送来的应该就是一具尸体,没成想,这次竟然抓个活的。
这不是请等着让那断腿者指认呢吗?
秦绍甚至都怀疑,这事莫不是真非容王所为。
哪知见了人犯她才知,什么叫做姜还是老的辣。
“人是抓住了,不过他,没有舌头。”
“荒唐!”李兆信几乎站起来,断腿之人巧舌如簧说服孙氏刘利才,怎么可能没舌头,分明是近日才被人割掉。
因为无舌之人才不能招供,更不能证明秦绍的清白。
更可恨的是幕后那人既然可以割舌就可以要命,却偏偏还把人放出来让官差抓住,这分明是在恶心秦绍,是挑衅!
“就算不能亲口承认,点头摇头,总能做到吧!”李兆信问。
“这,才是有趣的地方。”秦绍眯起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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