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澜觉得当年的事一定有古怪,但碍于自己压根不懂邬国话,没办法独立查下去,只好等到夜间,云娜回了自己的寝(殿diàn),他又溜进苏易安所在的房间。笔砚阁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说
苏易安也还没睡,听见轻微的声响,便猜到是景澜,在暗夜中轻叹一声,道:“你要是想走就趁现在,此时皇宫戒备最为空虚。”
“我所想走随时都可以。”
即使苏易安看不见他的脸,也能想象得出他一脸的无所谓和自信,他向来如此。
苏易安无奈道:“你留下来做什么?难不成还想杀我?”
景澜沉默不语。
苏易安哼笑道:“我给你一次机会杀我,给了安歌一次机会杀我,你们俩都没做到,如今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了,只要我喊一声,量你本事再大,你也没办法活着离开皇宫,你别不知好歹。”
景澜轻笑道:“是么?我以为你是打心底不想做谋权篡位的恶事,才一次次地给我机会。”
接着,便良久听不见苏易安的回话了。
景澜也不与他耽搁时间了,道:“我昨晚打晕了王后,如今全宫都在搜查我,方才我(情qing)急之下混入了王后的宫(殿diàn),我看见云娜公主和她的母亲正在密谋什么,应该是与你有关,与你母亲有关。”
苏易安惊讶道:“她们说什么了?”
“我听不懂,但这位云娜公主表面上为你炖汤熬药,却假手他人,瞒着你去和王后密谋,我觉得定是对你不利的。”
顿了顿,见苏易安没说什么,景澜又继续道,“其实皇上早就怀疑你,你在黎国时他有无数杀你的机会,可是他都没有做过,因为他到底还是顾念与你的兄弟之(情qing)的。相比较,是邬国更不通人(情qing),只把你当靶子。你也别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更何况……也许当年的(情qing)况并不是你得知的那样。”
“还能是怎样?”苏易安苦笑道,“除了先帝,还有谁能神通广大的给一整个宫的人下毒?”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云娜公主对你并非推诚置腹。就算不说这个,霁月扶风,还有你母亲,全都是被舍出去的牺牲品。如今的邬国王是你的舅舅吧?他对亲生女儿尚且全然不在意,何况你这个与他感(情qing)并不深厚的外甥?”
苏易安沉默无语,房中只能听见他轻微的呼吸声。
景澜长叹一声,道:“皇上与我说,最好能将你完完整整的带回去。过去许多仇怨,他放下了,你若也能放下,你便是大黎的七王爷。我也不想杀你。”
依旧没听到苏易安的答复,只听见暗夜中一声喟叹。
他也不再多说,道:“我言尽于此,你好好考虑。”
说罢,他的气息便又消失在了暗夜里。
因为今夜宫里到处都是追查他的侍卫,景澜在宫里耽搁了一会儿,回到客栈时,天已经亮了,安歌特已经醒了,正在到处寻他。
见他安然无恙的回来,才算松了口气,立即将他拉入房间,关上门道:“你该不会又去宫里了吧?”
景澜轻笑道:“我去了,不过我又回来了。”
安歌略略无
语:“到底是皇宫,戒备森严,你小心被他们抓到。”
景澜不屑道:“他们若是真能抓到我,也算他们有本事。”
对他的自信安歌一向没办法,不过他也确实安然无恙,就不与他说这个了。纠结了一会儿,张了张口,问:“他……他怎么样了?”
安歌从皇宫出来的时候,以为自己真的杀了苏易安,心里一直难受着,到现在手还在发抖。
但睡了一觉她回味过来了,自己力气不大,遇到那种事的时候又慌张找不准致命的位置,上次伤了皇帝,他什么事都没有,这次苏易安……可能也会没事吧?
果然,景澜点头道:“他没死,估计养一阵子就恢复了。”
安歌顿时松了口气,没那么愧疚难受了,但又立即忐忑起来:“他没事,那他会不会将来回黎国篡位?”
难得看安歌这么纠结害怕的样子,景澜摸摸她的脑袋,安慰道:“别担心,凡事有我。而且咱们来都来了,明(日ri)咱们出去玩?”
都这个时候了哪里还有心(情qing)玩?事关国家大事、百姓平安,他堂堂一个大将军是来游玩的?
安歌一气之下决定不理他了,别过脸去冲着墙坐着。
景澜伸手将她拉入怀中,道:“天亮了,咱们出去吃早点,吃完回来睡一觉,指不定什么事都解决了。”
一听这话,安歌顿时又想起来他彻夜未眠未休,他在外查探了一宿,又怎么会是对国事不上心?顿时又是心疼又是愧疚,赶紧和他出去觅食去了。
而宫里,每个角落都被翻遍了也没有见着王后要的人,王后只得暂时作罢。
苏易安在云娜的(殿diàn)中睡了一夜,伤口已经没有昨(日ri)那么疼了,起(身shēn)正要回去,云娜又进来了,拦住他不让她走,口口声声地道:“表哥,你怎么起来了?快躺下,你的伤还没好呢!”
苏易安只好又坐回(床chuáng)上,无奈道:“云娜,我没事了,本就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再说我与你到底没成婚,总住在你这儿不像话。”
云娜扑到他(身shēn)上,抱住他的腰撒(娇激āo)道:“表哥,你是不是在黎国过久了,变得和黎国人一样迂腐呆板?你我本该快成婚了,我照顾你不是应该的吗?”
她的贴(身shēn)婢女在一旁接话道:“是啊,王爷,公主昨夜为了给您熬药,一晚上没睡,您就让公主照顾您吧。”
云娜看了婢女一眼,嗔怪道:“多事,谁让你说的?!”
那婢女立马笑着道:“是是是,奴婢多嘴,不该透露您有多在乎王爷。”
云娜(娇激āo)羞的看了苏易安一眼,便红着脸低下了头。
苏易安淡淡一笑,眸子却暗了暗,云娜目中不见一点儿血丝,精神也是极好的,甚至还上了精细的妆容,却说自己为他熬药熬了一夜,他可不信。
云娜大概不知道他在黎国也算是(情qing)场老手,对于女人这点儿把戏早已谙熟于心。他也不拆穿,将云娜轻轻推开扶好,看着她笑道:“我总不能为了自己,耽搁你休息,我还是回去吧。”
云娜眨了眨眼睛,无辜道:“表哥,你是不是嫌弃我
做的不好?”
“不是……”
苏易安才说了两个字,云娜又扑了过去,脑袋轻轻搁在他伤口附近,指尖隔着衣服轻轻触碰:“表哥,还疼不疼?”
苏易安垂眸看着她微动的手指,迟疑片刻,没有再推开她。
忽的想起了昨夜景澜警告他的话……他倒不觉得真有景澜说的那么严重,会涉及当年的事,只是一想到面前这看似纯洁的小姑娘,背地里正在和自己的亲人一起盘算怎么利用他,心里就觉得膈应。
他也想知道,这对母女到底在背后算计他什么?
苏易安忽的笑了起来,点头道:“那便劳烦表妹照顾我了。”
他明显感受到怀中的云娜(身shēn)子一僵,然后笑呵呵地点头道:“太好啦,又能和表哥在一起了。”
但苏易安却听出了她话语中的言不由衷。
叫这么大点儿的小姑娘伪装,也算是苦了她了。
后面许多(日ri)都相安无事,云娜还像先前那样,在他面前说自己怎么怎么努力为他做了什么事,而背地里都是假手于人。
苏易安知道但就装作不知道,并且也能理解,毕竟云娜是金枝玉叶,怎么会真的去做下人的活,哪怕是照顾她未来的夫君。
他也不觉得这算什么,他本来对云娜也不诚心,云娜对他怎么样也无所谓的。
直到有一(日ri),王三过来与他说,看见云娜大半夜的一个人提着灯笼往花园后头的亭子去了,那儿本是王后厮混的地方,苏易安是知道的。
苏易安叫王三在这儿代替自己装睡,自己也悄悄往那边去,果真见母女二人正坐在凉亭下对酒谈天,(身shēn)边还站了两貌美的内侍,只是那两位内侍喉结明显,其中一人还留着精心修剪过的胡子,一看就是正常男人。
这母女该不会是要一起……王后(爱ài)鬼混,如今还要带女儿一起?
算了,做就做吧,他也不在乎。
他正打算转(身shēn)离开,省得待会儿见到不好的,就听见云娜气愤的声音:“娘,你不是说他过不了多久就要回黎国了吗?怎么这么多(日ri)他还是没动静?你不知道我每天对着他有多不耐烦!”
王后轻笑道:“你这话与我说说就行了,千万别在你父王面前说。苏易安如今受伤了,咱们要是这么绝(情qing)地赶走他,他心里不痛快,不为我们所用怎么办?”
“可这样我心里不痛快!每天装的我好累,我如今在我宫里,怕他看穿我的(性xing)子,我连对下人发火都不敢了!”
王后拍拍云娜的手背,道:“你呀,如今好好照顾他,将来他篡位成功,才会将黎国皇后之位给你,到那时候,你想怎么样就怎样。”
云娜扑在王后怀中,撒(娇激āo)道:“我现在都要累死了,一想到以后还要装那么久,我脑壳都疼!”
“再忍忍,这些有黎国血统的人啊,就吃这一(套tào)。当年他娘就是被我三言两语哄了几句,才愿意听我的话,拿自己的命去害黎国先帝的。”
什么……
苏易安眸光骤冷,转脸继续盯着那对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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