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吗?”听这个前任笔友、现任检举人这么说,沈兴业有点酸了:“老铁确实很壮是没错啦,但也不至于像你说的这么夸张吧。再说了,一身肌肉,像个牲口似的,有什么好看?”
石铁心把眼睛一眯:“喂,沈骚夜,我听得见。”
“抱歉抱歉,你就当我没说过啊。”沈兴业一点诚意都没有的摆摆手,拿出坐而论道的较真劲儿和女生掰扯起来:“咱们是东方人,东方人的审美观讲究的是含蓄,从古至今推崇的都是才子风流,可不是肌肉巨怪。”
“你懂什么?”女生一边画一边嘲讽:“你的才子风流就是耍流氓?”
“呃……”沈兴业立刻蔫了,乖乖向朝阳姑娘低头。
“再说了,才子风流指的是智慧、是风骨、是文化水平,又不是非得皮包骨头。闻鸡起舞不是才子吗?出将入相不算风流吗?”女生非常不屑:“是你自己没本钱吧,干巴巴的一身柴火棍,一点美感都没有。”
好!石铁心忍不住想鼓掌。姑娘你说的太对了,我觉得沈骚夜真的应该长期接受你的熏陶。
“本画家一直专注于表现人身之美,现在听本画家给你讲讲道理。我曾经画过许多职业模特,也对着照片画过很多运动员,但是,没有一个能够与眼前这具躯体相比。”
女生开始传道:“人的躯体之美,源自于皮相、肌相、骨相。从前所画的人,要么皮肤太粗糙,要么皮肤太脆弱,要么肌肉过发达,要么肌肉太萎缩。骨头就更不用说了,很难找到特别周正协调的。”
“但你看看这个躯体,就非常不一样。”
“皮肤细腻过度平滑,但又拥有强韧的质感。”
“肌肉饱满发达,但又不是过度膨胀,非常协调。”
“体脂率不高不低,没有故意脱水不显得干瘪无味。”
“骨相就最妙了,如此高的身高之下,竟然从头到脚保持了超强的协调和完美的比例。”
“我给你说,这样一副躯体,简直就是上天赐给画家的瑰宝!不亲眼见到,根本感受不到这种震撼。”
“这种美,不像是人类能够拥有的,这像是另一种超乎人类之上的、更高等的存在。是魔!是神!是来自梦中的鬼魅!反正不是人。”
喂喂,你这说着说着我都不是人了?
那姑娘却不管,狂热而神经兮兮的画着,也不管有没有人听了,一边画一边嘟囔:“天呐,看看这胸,这背,这腰,喔,可以的,真的可以的,呼……呼……哼哼哼……啊……衣服真讨厌,穿的太多了……唔哈哈哈!!”
呃……
石铁心忍不住拉了拉衣服,保护了一下自己。
虚着眼睛瞅着那姑娘,再瞅瞅沈兴业,石铁心忽然就理解了两人能成为笔友、能凑一块去,绝对不是没原因的。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我同意这桩婚事?
看着这姑娘双眼放光浑身打冷战的样子,沈兴业更酸了:“至于吗?我说你控制你自己一下,癫痫发作了么你?”
“哦,抱歉,激动过头了,不用在意。”那姑娘扭过头,对沈兴业郑重其事道:“你知道他这躯体上下最吸引人的地方是哪里么?”
沈兴业的目光忍不住向下半身落去:“该不会是……你这女流氓!”
“怎么就女流氓了?你看他的胸锁乳突肌,简直是——”
“喔喔喔!听听你自己说的话,什么胸什么乳的,还说你不是女流氓?”
“真是没文化,是脖子啊脖子!不论男人女人,脖颈部位最性感的那条就是胸锁乳突肌!”女画家下意识的咬着下嘴唇,呼哧呼哧喘着气,面色红的不得了:“还有,你看他的斜方肌,他这两组肌肉比其他地方都要更美一些,简直让人受不了。”
女流氓在犯花痴。
但石铁心却灵光一闪。
胸锁乳突肌和斜方肌?那不正是副神经管理的部位么?这姑娘能够准确的指明位置,看来不是信口开河,而是言之有物。
石铁心自己感应了一下,嗯,确实,虽然差别也不大,但这两个位置确实比其他地方练的更好。
莫非打通神经之后还能对炼体产生辅助作用?
确实有这个可能。因为神经不通畅的时候会出现肌萎缩、神经性营养不良等负面效果。那么神经特别通畅之后,也有可能反过来产生正面效果。
斜方肌虽然重要,但也就那么回事,副神经确实作用有限。可问题是,有一对特殊的颅神经是直达脏腑的,直接对很多内脏器官产生作用。
如果能够打通这对神经的话,我的全极之力就再无障碍,十拿十稳了!
一下午的作画之后,石铁心拿着罪证走了,继续努力学习增长念气。
而沈兴业则跟着他的检举人一起往外走,趁着学校还没有封校把她送出去。
看到笔友这老大花痴的样子,沈兴业有些憋屈,酸溜溜说道:“至于么,看到个壮男走不动道了?我要是练一练,我也很可以的。”
“你这种庸人是不懂的。”姑娘一本正经说道:“你知道吗,人为什么会存在‘美’这种概念?是因为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两个模糊的影像,分别代表了意识中完美的雄性形象、完美的雌性形象。”
“这两种形象并不固定为男女性别,但世上美人万万千千,基本都是由这两种底色调配出来的。”
“你的室友,他已经非常接近纯粹的完美雄性形象了。高大、强壮、协调、自律,躯体里仿佛住着魔鬼、附身着饥饿的野兽,但又被强大的理性所约束驾驭,还带着一点温情,啊~~越说我越受不了了~~~!”
“我身为一个画家,别说走不动道,我恨不得卖血筹钱请他当模特啊。这是最单纯的,对本质美的追求!”
沈兴业不信:“呵,说的跟真的似的,还不就是喜欢肌肉男。你要是见到完美雌性形象,会不会去卖血?”
“那是当然。艺术家对美的追求是纯粹的,是坚定的,是极致的,不会因性别而改变。”女画家说罢又摇摇头叹口气:“但这种接近完美形象的人类,哪有那么容易找到。而且男性之美相对来说标准统一,但女性之美更多变,更复杂,更难以捉摸,更讲求神韵,我这辈子也未必……”
正说着,一人迎面走来,正是凌星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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