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断一切之人 第2章 「凌 · 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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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重。

    悲痛。

    哀伤。

    …………

    黑夜中充斥的便是这样的气氛，压抑的让人难以喘息，这样的气氛，是为那个无力瘫靠在树上、生命不断流失的男人所营造的。

    这片树林，早已残破不堪。地上满是堆积着的残枝落叶，地面也四处散落着零星的坑洞和剑痕。

    整个如同惨烈的修罗场一般，斥诉着不久前所发生的那场战斗的激烈。

    那个男人。

    他的双眼依旧睁着，但却缓缓失去了生机。

    他的瞳孔空洞涣散，但却留有些许温和。

    他的手冰冷无比，但却紧紧握着一双小手。

    小手的主人，那个男孩跪在地上。

    “父亲……”

    回应的是夜色无比的静，以及不断吹刮着令人瑟瑟发抖的风。

    “沙沙沙————”

    树林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一抹黑影突然在树林中串过去，又迅疾的隐藏在黑暗中消失不见。

    “……！……”

    男孩全身一颤，惊恐的将目光投入树林中，然而除了一片黑暗却无一物存在，但这看起来安静的环境却更让男孩感到心慌。

    树林里，似乎藏着一些什么……

    没过多久，问题就揭开了。

    天空中挂着的明月被乌云所遮蔽，原本有些光亮的树林也慢慢变得昏暗起来，鲜血的腥稠气息越来越浓郁，冷冷的风吹起来更是给昏暗的树林罩上的一丝诡异的气氛。

    “沙……沙沙……”

    随着树叶被磨磨擦的声音响起，在男孩前方的树林中，一道道似恶魔的身影缓缓的从树上出现。

    一个……

    两个……

    三个……

    …………

    约摸数十个身影从莫名的树叶里窜出，那一瞬间，男孩的一对眼眸猛然睁大。

    那一个个如同恶魔般的身影，是名副其实的吃人的怪物。

    全身黑灰的狰狞身体。

    头顶倒垂着的尖锐长角。

    还有嘴里那缓缓流出的令人作呕的口水。

    这一个个特征无一不表明就男孩印象中父亲所一直讨伐的怪物。

    那就是……

    “霍拉「Horror」……”

    “……！……”

    不知道是不是男孩的低声引起了那一直盯着男人的霍拉注意，一瞬间所有的霍拉立刻就将目光锁定在就男孩身上。

    显然，较于早已死去的男子，这个生机勃勃的男孩在它们眼中更加的可口。

    “吼吼吼吼吼吼吼——！”

    像是野兽的嘶吼一样的声音从所有的霍拉喉咙响起，随即一众霍拉迫不及待的扇动起自己的翅膀，飞掠至空中。

    男孩的神色，越来越苍白，被吓得瘫倒在地上不得动弹。

    “真是美味的小孩子啊（魔界语）”

    从狰狞的嘴里吐出这般古怪的话语后，这群霍拉再也忍不住肚子的饥饿感了，连忙扇动着翅膀，似秃鹰一般，张牙舞爪的骤然扑向男孩，唯恐自己的同类抢先了一样。

    “吱吱吱————！”

    男孩根本没得反应，只有呆呆的望着那群飞过来的霍拉，眼里似乎倒影着他们魔鬼一样的身体。

    霍拉。

    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随即，男孩闭上了双眼。

    ………………

    凌牙蓦然睁开双眼，眼里迸发出慎人的锋芒。

    “蹭——————！”

    剑刃出鞘声乍然响起，携带着寒光闪过凌牙的脸。

    “铛————！”

    又是一声响亮的撞击声，冲出红色剑鞘的长剑落在被长柱倒吊着的斧刃上。

    二者旋即分开，斧刃重新掠入黑暗中。

    可凌牙却没因此放下松懈，手里依旧紧紧握着剑，表情异常的漠然。

    “卡吱————”

    齿轮转动的声音猛然响起。

    下一刻。

    “唰————！”

    寒光闪过，被吊着的斧刃又一次从黑暗中窜出。

    只不过，这一次，是三柄。

    凌牙一对眼眸开始闪烁，望着那三柄冲向自己的斧刃，身体不退反进，一踏地面，暴掠而出。

    斧刃上的龙头大目红光作闪，仿佛对凌牙的动作感到了愤怒，向凌牙冲去的斧身更加的快速，就真的好像庞大的巨龙一样，咆哮着用自己的身躯向凌牙撞去。

    但面对着这骇人的一幕，凌牙却是猛的停住身体，全身依靠双腿支撑朝地上倒去。

    斧刃直直的从凌牙上方飞过，根本没有碰到凌牙一点。

    此刻凌牙身体似没有受到重力一样蓦然蹿起，握着剑的手猛的挥动。

    “铛————！”

    “铛————！”

    “铛————！”

    三声脆响。

    斧刃摇摇晃晃的回归至黑暗的阴影中。

    凌牙收回挥剑的动作，慢慢站直身体，但他的剑却没有回归左手握着的红色剑鞘里。

    因为。

    一切还没有结束。

    “卡吱吱————！”

    又是那磨人牙齿的齿轮声。

    “唰————！”

    “唰————！”

    更多的斧刃从黑暗中窜出。

    凌牙眼眸里出奇的沉静，握着剑的手再次一紧，脚下一用力，然后又一次猛然踏着大地朝斧刃冲去。

    剑芒不断闪烁，碰撞声不断的响起，火花不断的蹦出。

    那一个穿梭的身姿飞速的在十几个斧刃中掠过、交错，随后剑不断的挥动、挥动，再挥动。

    就像永不停止一样，剑的锋鸣一次次的响着。

    最后。

    “啪————！”

    随着最后一声碰撞。

    黑暗的环境再次回归寂静。

    四周吊着的斧刃一个个的无比残破，有刃身被砍出无数豁口的，有被划破斧柱的，有被打歪了斧身的。

    一个词，破败不堪。

    “咔嚓————！”

    凌牙背后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胡子花白的中年男子探出头来，看着这惨败杂乱的修炼场，还有那些被挂回去的斧刃，大叹一口气。

    “凌牙大人，您下手可不可以稍微轻一点啊，这可是用「古劳龙之牙」做的，很难修的。”

    中年男子无奈的声音，让收着剑的凌牙微微一顿，随即语气平淡的回答着。

    “我下手已经够轻了，大不了在修就行了。”

    “唉……”

    中年男子叹了一口气，心里一想着又要花时间修这个古劳龙之牙就浑身无力。

    明明他已经快六十了，侍奉了两代的主人，也该退休了，但为了眼前的少年，他仍没有去休息，一直侍奉着这个少年。

    凌牙大人，现在也变得强大无比了啊。

    尊座慈祥的看着眼前这个他从小带到大的少年。

    年龄也就十八九岁的模样，穿着漆黑色的紧衣，显得笔挺修长的身姿，样貌帅气却是一丝的淡漠。

    凌牙面对这个头发已经花白的尊座眼里也是透露着少许温和，不过他知道此时尊座既然没有等他从修炼场出去就直接来这儿一定是有什么目的的。

    说不定是……

    凌牙随即眼里迸发出光彩。

    随即那一抹温和被无比的认真所代替。

    “尊座，一定有什么事吧？”

    尊座神色一肃，点了点头，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红色的信封。

    看到这信封凌牙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他的双眼却出卖了他，直直的望着红色信封。

    “好久没有来了啊，「番犬所」的指令。”

    ——————「番犬所」。

    是这个世界管辖着不同地区的魔戒骑士的场所，他们之中掌管职权的神官通过对人界的监测，判断出霍拉的出现，而「指令书」，则是他们给予本辖区魔戒骑士讨伐霍拉任务的一个传讯工具，

    而此刻，「指令书」的出现，就代表着，凌牙的任务来了。

    终于，又来了吗？

    将霍拉斩杀的时刻。

    看着尊座手里的指令书，凌牙脑海里迸发的是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