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姜俞不明说,江宁川也知道他这是害怕了,昨天发生的事情让他害怕,以后的未知事件也让他害怕。
可是没有什么事情是用害怕两个字就可以逃避的,就像他不可能一直为了维护谁的声誉去妥协。
“你说的这些,想好要怎么去解决吗?”江宁川平静地看着眼前人,继续道:“你不能不负责任,问题的确是存在,但现在我们要做的是一起解决问题,而不是你在担心该怎么办。”
“我在想,如果一开始没有招惹你就好了。”
“你后悔了吗?”
“对不起。”被看破内心的姜俞羞愧地垂下脑袋,他的确有过那么一刹那的后悔,虽然及时停住了那种想法并在之后进行了自我谴责,但却无法改变那一瞬间后悔的事实。
明明所有事情都是他开始提起的,但最先后悔的却是自己,太不要脸了。
江宁川一时之间居然无话可说,只能看着姜俞沉默半晌,原本算是宽敞的大厅突然变得逼仄起来,让他有了短时间的呼吸不畅。
终于,江宁川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为什么要道歉?不准道歉!”
姜俞第一次见江宁川一本正经地生气,第一反应是有点害怕,接着就莫名其妙地十分想笑,“我已经强烈地谴责过自己了,这样的错误以后绝对不会再犯,我发誓,以后我再也没有向你道歉的机会了。”
“你最好有这个觉悟,”江宁川松了一口气,在面前人脸上轻轻掐了一下,“想通了就赶快去报名吧,不管现在我们面对的是什么,总有办法解决。”
“我知道了……我觉得为了保险起见,这段时间我观察看看有什么其他合适的导师,万一面试的时候抓瞎就完蛋了,”说着他画风一转,“你都答应学校带研究生了,如果我选了其他导师,你是不是也要带其他学生了。”
江宁川心想,嘿,这小白眼儿狼还真会挑毛病,又是害怕后悔又是要跟其他导师,现在倒吃起了飞醋,倒打一耙的臭毛病也不知道是和谁学的。
“你先别操心那么远了,先去报名好吗小醋精?”
“瞎说什么,谁是小醋精。”姜俞咬牙切齿,起身回房,有注意到在沙发上睡得正香的何西,道:“你们喝酒不叫我这事儿还没完呢,我中午在家可怜巴巴地啃面包,可惨了。”
“是我的错,想吃什么?”
想到刚才一边啃面包一边看美食视频时的凄惨,姜俞想也不想地报了个菜名,“鲍鱼鸡汁面。”看视频的时候被成功洗脑。
江宁川捞起车钥匙,应道:“没问题,您且等着吧。”
江宁川去买了菜,又伺候姜大爷和呕吐过后饿了的何西吃了传说中的鲍鱼鸡汁面,看两位大爷打了会儿游戏,亲自上阵和何西solo并残忍地虐杀他,便开开心心地又出了门。
连续输了好几把游戏的何西百无聊赖地在床上打滚,酒后回忆自己中午吃饭的时候都干了些什么,感觉十分头大。
“小鱼儿,你说我怎么就那么爽快地答应合作了呢,我都不明白人具体要干什么,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姜俞此刻听到后悔两个字就是一哆嗦,拿了个枕头便往何西脸上闷,狞笑道:“你还后悔呢,指不定人家早就悔得肠子都青了,怎么样,中午的酒好喝吗,怎么老师一给你打电话你就屁颠屁颠过去了,你要今天不交代清楚我就闷死你。”
何西拼命挣扎,含糊不清道:“唔唔唔……”
“你说什么?”
“唔唔唔……”
“哦……”姜俞明白过来,松开手上的枕头,“说吧。”
终于重获自己的何西突然爆发,随手抄起一个枕头便往姜俞脑袋上蒙,吼道:“小醋精个屁,我看你就是正儿八经的大醋精,人和大舅子喝个酒吃个饭交流交流感情有什么不对劲的,你这个完蛋玩意儿,感受一下你哥的厉害吧,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是窒息。”
……
江宁川辞职也并不是为了医院的声誉,另一方面他自己也有事情需要时间去解决。虽然从医院离职,但是一整天他都没闲着。
从姜俞家出来以后他便开车去了市中心的某一栋大楼,向前台说了名字,便跟着漂亮的前台小姐姐走上了电梯。
“总编今天有个采访还没结束,麻烦先生现在会客室稍等片刻。”
“好的,麻烦了。”
“不客气。”前台小姐姐带着得体的笑容离开,提醒总编助理为会客室这位熟悉的客人泡一杯热茶。
稍等片刻其实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结束采访的主编走进来时脸上带着十分歉意的笑。
“不好意思啊,那个当事人有点麻烦,耽搁你的时间了。”
“没关系,是我打扰了。”
两人面相都看上去纯良,实则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表面上客客套套谦虚有理,内心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
梁帆大学被家里人逼着学医,刚上大学就一头扎进了校报组织里,一待就直到毕业,一毕业就攥着大学时代发表的所有优秀稿件去这家市最大的传媒公司,从此弃医从文。
“昨天的那条爆料我也看到了,说实话,知道是你之后很惊讶,想必你也是这样。”
江宁川微微一笑,“我只是惊讶你们这样的媒体居然会让那种既侵犯人隐私有包含中伤信息的内容流露出去。”
梁帆面色微变,有些不自然地笑道:“昨天负责运营板块的是新来的实习生,小孩子对这些还不够熟悉,也已经受到批评了,从我们平台放出去的新闻对你造成了困扰,就算是毫不相干的人,事儿我也会管到底,但既然我们都是同学了,我就更要把事情给你弄清楚。”
“那就麻烦你了,我也不会让你难做,不符合规范的事情就算了,只要下次那个账号或者什么其他账号再发布与我有关的内容时,及时拦截一下就好了。”
江宁川刚上大学那会儿个性虽然孤僻,但是有个注定要经商的黄褚在身边影响着,有意无意地也结实了许多人。
昨天他还没来得及从那则爆料里看出什么消息来页面就显示错误,想到的能主动解决这件事情的人也就那么几个,但到底还是与自己有关的事情,不做点什么心里面难受得很。
这种爆料百分之九十九和杨非凡有关,从最开始的医闹碰瓷事件到偷拍高密,泼脏水造谣,江宁川隐隐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杨非凡准备了那么久,不可能看到自己辞职就满足的,因此江宁川猜测,下次那个人必定还会闹出什么动静。
尝到一丁点好处的人,绝对会忍不住想要更多的。
就等着贪心不足蛇吞象被噎住的时候。
……
一眨眼两个月就过去了,已经是秋末冬初,考试的日子逐渐来临,姜俞的复习才终于进入状态,除了姜宛不在家时他会上楼蹭饭,没事的时候江宁川几乎都见不到他,所以每次见面江宁川都要找足各种理由把人留下,哪怕是安安静静看着对方看书做题也好。
不过这样安逸的生活也持续不了多久,失业之后的江宁川似乎更忙了。
黄褚和何西的合作在两个月前正式达成,黄褚打定了注意不让江宁川闲着,商场旁边的建筑即将竣工,江宁川便被拉过去监工,还要一起商定到时候剪彩的人员名单。
大半辈子都是学医的姜医生只能赶鸭子上架,许多商业相关的知识都需要现学,面对不同的人需要露出不一样的笑脸,有的时候只是出去一天,整张脸都僵硬得不行。
姜俞两个月来两耳不闻窗外事,对于最近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江宁川为了不让男朋友分心也不会主动去说些什么。
大楼剪彩那天姜俞不太想复习,都两个月了医院还不让江宁川回去上班,这让他有些担心。
“你都当了两个月无业游民了,你的心不会慌吗?”
“我有钱啊,心慌什么。”
哦,这该死的有钱人。姜俞皱眉,从书桌离开挨着江宁川坐下,恍然大悟道::“也对,毕竟你家承包了那么多山头。”
“那些山头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多少年没找家里拿过钱了。”
“那你还是无业游民啊……”
江宁川记挂着一会儿的剪彩仪式,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想着时间差不多要到了,便没再继续收入来源的问题,他打着领带对姜俞道:“帮我去房间拿一下手表,最上层左边第一排那块。”
姜俞联想到了什么,顿时惊了,“不会吧,你都穷到靠卖表为生了?”
江宁川无语,“亲爱的,正常点行不行,表除了拿来卖还有更重要的作用你忘记了吗。”
姜俞迷迷瞪瞪地跟着他男朋友出了门,他为什么一直不知道他男朋友在室内还拥有着一家商场呢,甚至他大部分衣服都是在那里买的,这家伙到底瞒了自己多少事情。
江宁川也发愁,要怎么低调地表示自己不其实很有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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