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情激奋。
不过皇家之事什么时候由朝臣说了算了?陛下还在昏迷着,几位皇亲总还能喘口气吧。但是上上下下,李琮的人同时倒戈,事情顺利得连李璋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那就拟诏书,下发各州县昭告天下,同时收回李琮兵权,着其回京请罪。
“是他逼我的。”李璋在心中想。
觊觎皇位已有十多年,步步如履薄冰走下来,他已经觉得有些疲累。这件事不能再拖了。
然而送诏书的礼部官员还未出京城,京城八个城门忽然轰隆隆尽数关闭。
“南夷军队已经杀到商州,距离京城不过百里之遥了!”
“快关城门,关城门!”
城外未进城的百姓哭喊连天,城门守卫勉强放开一个口子,严苛地盘查了身份,慌慌张张放进来,又慌慌张张关了城门。城外,已经隐隐能听到军鼓声了。
午后还说有百里,怎么这么快就到这里了?
两州节度使都是吃屎的吗?怎么这般无用?
讯报一路飞去兵部、礼部,到最后涌入摄政王府。
“不可能!”正为已经废黜太子稍微轻松了些的李璋从室内冲出来,以往的淡定温和消失不见。
“怎么可能?!山南道、淮南道节度使都是死人吗?城防坚固,征南军铁蹄威猛,怎么拦不住区区南夷?”
“王爷!”来报讯的兵部官员瑟瑟发抖:“说这些已经晚了,还是想一想怎么守住京城吧。”
“不晚!本王要知道为什么!”李璋冷静下来,盯着兵部官员的脸:“本王不相信一个月的时间,他南夷军队能连破城池。按照常理,就算我大弘势微,也非半年不可。
兵部官员小心地抬头看了看李璋,终于从胸口掏出一张白色的纸笺来。那是一封退让文书的一半,上面还沾染了血迹。
“南地二十余州,都收到了这样的文书,上面,上面有摄政王府的印鉴。州府官兵不明所以,就这么放了南夷二十万兵马一路北上。”
在摄政王震惊的目光中,兵部官员声音颤抖:“南夷兵马一路上并未烧杀,也未和我官兵起什么冲突,田园未毁、百姓未惊,只是到了京城近郊,才开始围城击鼓呐喊。他们言说,说要与大弘两分天下,如若不然,便围得京城粮草断绝、骨肉相食。”
李璋看到了那张文书上的印鉴,明明白白,是摄政王府印鉴。
这些年他与南部各州府官员皆有通络,他们如果看到这印鉴,估计会揣测李璋要借外力废黜太子。
说到底,都是党争的原因。
如今就算那些州府反应过来,赶到京城也需要时间。南夷军大可以挟天子以令各州府,而他们深入大弘腹地,绝对难以剿灭。
李璋颓然坐在地上,半晌才想起来什么,转身间浑身冰冷。
“章朔,章朔在哪里?”
“回王爷,章朔一早就回自己宅院了。”
“去传他过来,”李璋道:“不,本王亲自去!”
章朔的宅院空空荡荡,就连厨娘都被他遣走了。
“怎么会这样……”
回答李璋的,是若有若无的回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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