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姚阁也有些愤然:老三你这个混蛋东西,非要搞出这么多麻烦事情做什么,你就不能消停点吗?
你是嫌公司的事儿不够多吗?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胡闹,紫棠会雪上加霜,甚至有可能被人取而代之吗?
“老大,你就说怎么做吧?”姚江川摆摆手说道。
“父亲,我看当务之急有四个:一是向梁栋品示好;二是向安荣桥认错;三是向中央警官学校李五省教育长低头!”
“第四个是先答应楚牧峰提出来的三个条件,要不然对方已然肯定还会不依不饶,揪着不放。”
姚阁的话语仿佛声声惊雷,炸得姚江川是满脸苦涩,不过事已至此,为了大局,只能是捏着鼻子认了。
“老大,这事由你来全权负责处理,尽快平息事端吧!”
“是,父亲!”
姚阁恭声接令。
……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气格外阴沉,整座金陵城都被阴冷潮湿的气息覆盖。
街上的行人都包裹紧衣服,神色匆忙地走着,一家家商铺虽然说已经开门,却是门可罗雀。
中央警官学校。
这里却是没有被这种阴冷潮湿的天气击倒,反而是火热喧哗的很。
一帮学员们都在兴致勃勃的聊着,想到昨晚的事情就都非常亢奋。
“你们说咱们这里进修班的那群处长们,真的那么疯狂吗?竟然全都带枪出去,那场面光是想想就很带劲啊。”
“我还骗你不成,东华楼昨晚都传遍了,说是一群警官们横扫了那里。”
“要我说这都是楚牧峰处长的魅力,不是他的话,换做别人你看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吗?我决定了,从现在起,就拿楚处长当我奋斗的榜样。”
……
这群学生警员就没有一个善茬儿。
想想也是,要是说身体里面没有流淌着一股热血的话,还当什么警员?
见到任何事情都无动于衷,冷血淡漠的话,能把警员这个事儿干好吗?
“现在的关键就是看校方了,看看咱们校方会是什么态度。”
“干什么呢?给我训练去!”
就在这时,宁傲春的身影出现,她眼神扫视全场后,毫不客气地喝道:“怎么,都吃饱撑的闲着没事干,在这类嚼舌根子是吧?”
“既然你们这么有兴致,那好啊,我让你们消耗消耗精力!听着,全体都有,向右转,跑步走,先给我跑十圈!”
这帮学员顿时苦着个脸,跑开了。
“楚牧峰,你这次不会有事吧?”
望向行政楼方向,宁傲春带着几分担忧之色自言自语。
同样议论这事的不只是在校生,还有警官学校的老师们。
他们是宁傲春不好随便呵斥的,而且他们看问题的角度也不是在校生能相比。
“你们说这事怎么会变成这样?楚牧峰竟然在无声无息中就将进修班那么多人给折服了,这事儿咱们都做不到的,他居然能做到。”
“能够得到那么多人的拥护,这意味着楚牧峰不单单有能力,而且还有人格魅力,他以后的发展绝对会一帆风顺。”
“可是他这次搞的事儿太大了,还开枪杀了人,我看会有麻烦!”
“你想多了吧,我不认为咱们李教育长会有所惩戒。正所谓法不责众!你们说是吧?”
“对,我也这么认为。法不责众,你总不能说将他们全都惩罚了吧?而且就这事,那群进修生们也是有着正当理由。”
“军事演习期间,发现班长被一群社会混混围攻,他们才愤而出手,多好的理由摆在这里,怎么能说他们做的不对呢?”
“谁敢指责他们的行为,就意味着会成为众矢之。而且不要忘记这帮进修学院可不是愣头青,也不是无根浮萍,他们个个背后都是有靠山的。”
“如果非要较真,从而被那么多靠山盯上记恨的话,绝对别想好过。所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咱们李教育长肯定不会去做。”
……
一群教师讲习们对这事的态度是乐观积极。
中央警官学校的威严越盛,他们才会获得更加高的社会地位。
从这事上来说,他们希望楚牧峰平安无事。
只要他没事,就说明有事的是姚秉,就说明中央警官学校在这次行动中的表现是深得人心的,是有价值的。
这是好事。
当然这事的最终解释权还是在李五省手中,他现在就在行政楼的办公室中,十分钟后就是临时会议,讨论的就是昨晚的这个风波。
现在张道池和顾十方就站在他面前,神情兴奋。
“教育长,现在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咱们抓住这个机会,就能将那个楚牧峰的头给按下来。”
“那样的话,不仅楚牧峰要倒霉,就连戴隐的声望也会受到一定影响。”张道池已经是不准备掩饰自己的意图很坦率的说道。
“哼,这简直就是无组织无纪律的表现,哪里还有警备厅的警官样!”
顾十方没有像是张道池这样直白,他死死揪着的是进修班的行动一事。
“一群人竟然手持着重武器,在大庭广众之下那样肆无忌惮威胁百姓,尤其是楚牧峰竟然敢开枪杀人。”
“教育长,要是说这种事都不严惩的话,助涨这种恶行的话,早晚会酿成无法挽回的大祸!”
“说的就是!”张道池跟着附声道。
“那你们两个想干什么?”李五省淡然问道。
“杀一儆百!”
张道池和顾十方对视一眼后,他肃声说道:“我觉得应该拿楚牧峰当做反面教材,将他开除进修班,剥夺他中央警官学校毕业生的资格!”
“同时,还应该就这事上报给内政部警政司,要求他们那边严肃处理楚牧峰,最好是能够剥夺他的北平警备厅副处长的身份。”
“好一个驱逐!好一个剥夺!”
李五省听到这样的话后,脸上的怒意再也没有办法掩饰,当场就轰然爆发出来,指着两人鼻子,毫不客气地大声呵斥。
“你们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是执法机构吗?是想要怎样就能怎样的!可笑至极!咱们这里只是一座学校,没有任何审判资格,也没有执法资格。”
“你们要剥夺楚牧峰的进修班学员资格,驱逐他,可你们知道吗?楚牧峰如今已经在领袖那边都挂上号了,都是赫赫有名。”
“你们将他驱逐出去,这是在扇谁的脸?是在扇我的脸,是在说我认人不清,用人不明,懂吗?”
“还想要求内政部警政司做事,你们有什么样的资格要求?内政部警政司是你们分管的吗?是归属咱们学校统辖的吗?”
张道池和顾十方被李五省这番话说的顿时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不错,我和戴隐是有矛盾的,我们的政见和理念都是不同的,但我也记得和你们说过很多次,我和他的斗争是有前提,那就是不能没有底线!”
“你们要是说这样对付楚牧峰的话,可就相当于把底线彻底的毁掉了。再说拿下楚牧峰就能够影响和恶心到戴隐吗?不可能的。”
“戴隐有公开说过楚牧峰是他的人吗?楚牧峰已经成为他手下一员,这事你们敢确定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五省忽然眯缝起来双眼,意味深长的说道:“咱们进修班那些人的背景是什么样的,你们比我更清楚。”
“你们说,因为一个姚秉,因为一个所谓的紫棠公司,就得罪这么多权贵家族,值得吗?能做吗?”
这话说得够直白了。
你们现在想要处置楚牧峰,将他开除出去,一时痛快了,但是之后呢,有没有想过剩下的局面该怎么处理。
即便不说那些权贵家族,就单单是梁家和叶鲲鹏的压力,谁能承受的住?
张道池和顾十方的兴奋劲刹那就冷却下来,两人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似的,当场透心凉。
他们是没有处在李五省的位置,自然是不可能想到这么多的关头要节。
当李五省说出来后他们就知道所说没错。
就是这么个道理。
“这就是说楚牧峰不能动!”顾十方有些懊恼的说道。
“是的,不能动。”
李五省语气平淡的说道:“咱们是不能动楚牧峰,但也不必说非得鼓励这种行为。一会儿的会议上,我会就这事严肃训斥,你们两个帮腔就成。”
“是!”
……
会议室。
临时召开的会议很快就举行,李五省是教育长,自然来主持会议。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身为总务长的戴隐竟然也破天荒的前来参加这种会议。
这让李五省愈发感到一种不安。
戴隐平常的情况下是不会参加会议的,而只要是来参加,他说出来的话就是最明确的态度,是谁都不能随意挑衅和改变的。
楚牧峰被破例要求列席。
“诸位,今天咱们这个会议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议议昨天晚上发生在东华楼的风波。”
“我想事情的来龙去脉你们也都收到了简报,那么就这事你们都是什么看法?觉得应该如何处置呢?”李五省坐在主持人的位置上,慢条斯理地问道。
身为总务长的戴隐是坐在李五省的对面。
长方形的会议桌就这样被分割开来,说话主持的是李五省,但谁就敢说坐在对面的戴隐不是重点吗?
长方形桌子的两个对立位置压根就没有主次之说,也没人敢去分个主次?
面对李五省的问话,戴隐就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神色淡然如初,没有丝毫说话阻拦的意思,也没有主动搭腔的想法。
就那么安静,就那样沉默。
戴隐如此。
楚牧峰也如此。
李五省张嘴说出来的这个议题,虽然说讨论的是他,但他却一点动容和解释的意思都没有。
你想说你就说,你们想要议论那就议论,反正做都做了,难道还怕人说不成?
“那我谈谈我的看法吧!”
第一个说话的是顾十方,作为教务处主任,作为李五省的心腹,他知道这时候自己必须说话,要不然就会冷场。
已经得到李五省底线的他,自然是知道如何表态。
“我觉得楚牧峰同学昨晚的做法是不稳重的表现!”
“进修班所有参加这次事件的同学都是不冷静的!”
“所以这事并不值得赞扬,需要严肃教育才成,否则会影响我们警校的声誉!”
话语强硬,态度鲜明
顾十方的意思,就是要给予楚牧峰一定的惩处。
面对他这样的态度,在场的人竟然没有说有谁意外,就好像顾十方不针对楚牧峰才是怪事呢。
“顾主任,你这是什么道理,此言差矣!”
几乎就在顾十方话音落地的同时,杨首隶便皱起眉头,反唇相讥道。
“我觉得这话说得有失公允,谁说这个风波一定就是楚牧峰的过错,是进修班全体学员的责任?这事的来龙去脉,顾主任你真的搞清楚了吗?我看只是听信了一面之词吧。”
“是吗?”
顾十方是知道李五省的底线,但这不意味着他就会对杨首隶妥协,被这样反问的他,眉宇间浮现出一抹冷意。
“那我倒想要问问杨主任,昨晚事件的来龙去脉到底是什么?”
“当事人楚牧峰就在场,你可以问他啊。”杨首隶淡然说道。
“楚牧峰,那你来说说吧。”
顾十方侧身扫视向会议室的后面,那里正坐着神色镇定,不卑不亢的楚牧峰。
听到顾十方的话后,他站起身来,从容说道:“不知道顾主任想知道什么?”
“你昨晚在东华楼开枪杀人的事,进修班所有学员跟着你后面,肆无忌惮扰乱治安秩序的事。”
“这两件事,你仔仔细细地说,不要有任何隐瞒,被我们发现你敢藏私的话,你知道校规的。”顾十方双手放在桌面上语气冷淡。
“这两件事啊!”
面对着众人投来的眼光,楚牧峰脸上看不出丝毫忐忑不安,语气平淡地说道:“我会在东华楼开枪杀人,那是因为魏安,岳群和马觉该杀。”
“他们该杀的理由很简单,第一,故意抹黑我的形象,败坏我的名誉,也就是败坏了我们警校声誉,所以该杀!”
“第二,他们三个是姚秉的走狗,姚秉这些年做过多少违法犯罪的脏事,我不说相信在座的各位也都略有耳闻,而他们三个就是帮凶,三个人手上都沾染着百姓的鲜血,所以该杀!”
“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魏安当时是想要开枪偷袭暗杀梁栋品副厅长,当时在场的还有安荣桥副市长的秘书陈子明,要是说被魏安得逞的话,我觉得这是咱们进修班的耻辱!”
“我在场的情况下,如果还能让这种偷袭暗杀发生,那以后还怎么出去说我是咱们中央警官学校培养出来的精英呢?所以更该杀!”
“我不明白,他们三个都罪无可赦了,为什么还不能杀?顾主任,你刚刚的这番话,难道说是想替他们辩解不成?”
楚牧峰言辞如刀,眼神锋芒毕露,看向顾十方如同看着一个罪人似的。
“顾主任,你能给我解释下吗?”
“你……”
顾十方一下子哑火。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楚牧峰竟然会这样牙尖嘴利,自己这边说出来的话是什么?是多少有点道理的,可现在从楚牧峰嘴里说出来后,好像是自己故意在胡搅蛮缠,颠倒是非似的。
这番话有点诛心啊!
李五省眯起眼睛,深邃的眼眸一瞬间变的凛冽无比。
他知道楚牧峰是会辩解的,没想到竟然会搬出来这样的理由,而且这理由是没有丝毫掩饰,就是直接说出来魏安三个人该杀。
他们都是双手沾满血腥,罪行累累的恶徒,凭什么为他们说好话?又有谁敢为他们说话?
楚牧峰当真是一针见血。
“那你解释下进修班的事吧?”顾十方退而求其次。
刚才的问题是不能够继续询问了,再问就是在故意挑衅梁栋品的威严。
难道说我堂堂警备厅副厅长的命还不如三个混混无赖吗?
“进修班的事更好说。”
“还是我来说吧!”
就在楚牧峰想要解释的时候,总队长陈宣崇却是抬起手臂打断,将众人的注意力给吸引过来后,不紧不慢说道。
“昨晚进修班有一个演习活动,所以说我就安排他们全员出动,只是没有想到路过东华楼的时候,碰到了楚牧峰被人威胁的情况,自然要维护班长的安全。”
“我觉得吧,这事他们做的很对,总不能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战友被一群混混欺负吧?”
“真的要是连这种事情都能容忍的话,我想咱们中央警官学校距离关门也就不远了,因为那样的教育理念根本教不出好警员。”
“顾主任,我的这个解释你还满意吧?”
顾十方气得胸膛都要爆炸。
能不满意吗?
敢不满意吗?
你都这样说了,我要是说再敢揪着这事不放的话,就好像是在说我故意抹黑咱们学校的声誉似的。
陈宣崇,我小看你了,本以为是一介武夫,没想到也如此能言善辩!
“总之我觉得昨晚东华楼事件的性质是恶劣的,不管是楚牧峰还是进修班的学员,都必须为这次的事件负责。”顾十方将所有怒意全都压制住,愤愤地说道。
这就是他的态度。
你楚牧峰愿意怎么解释就去解释,我根本不需要多加理会。
李五省已经说过他的底线就是不能驱逐不能开除,要是那样的话,我这边只是惩戒却是没任何问题,相信这也是李五省乐意见到的。
“还有没有谁想说的?”李五省看到会议室的氛围陷入到僵滞中的时候,慢条斯理地问道。
“我想问个问题,既然楚牧峰你刚才说姚秉罪行累累,你当时为什么没有将他杀死呢?你觉得姚秉该不该死?”张道池接过话茬挖出一个坑来。
“我只说该说的话,做该做的事,至于说到姚秉是不是该死,那是需要法院来审判的。”
“当然要是问我的态度,我觉得他该死,该死一万次都不够。张主任,我觉得你问出来这个问题就是不对的,难道你觉得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人不该死吗?”
楚牧峰瞥视过去,毫不迟疑地反击道:“还是说在你张主任的心中,像是这样的人,只要家里有钱,就能靠着金钱解决一切问题。哪怕是罪行累累,也可以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我没有那样说。”张道池自然不会接这话儿。
“杨主任,你的意见呢?”李五省侧身点名问道。
“那我就说说吧。”
杨首隶是肯定不会保持沉默,这种场合之下,他是必须要表态的,要是不然难道说任凭这群人欺负楚牧峰吗?
虽然说他最初是想要劝说楚牧峰不要去招惹姚秉,但后来经过叶鲲鹏的点拨后,他也猛然间惊醒过来。
原来所谓的大局并不是妥协退让。
亮剑也是一种大局。
楚牧峰敢这样无所顾忌的亮剑,难道说自己作为他的后台,就连为他说话的胆量都没有吗?
真要那样,恐怕距离被叶鲲鹏放弃也就不远了。
“我和刚才顾主任的意见是截然相反,我不觉得进修班的学员们是有错的,他们的做法是不对的。”
“恰恰相反我觉得他们是为了咱们中央警官学校的荣誉在战斗,是值得表扬的,是应该嘉奖的,这些都应该写到他们的毕业评语中去。”
“至于说到楚牧峰的话,他的做法也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我希望你们将心比心,设身处地的去想想,要是说换做你们是他,之前还是高高在上的正面形象,后来一下就变成跌落凡尘,人人喊打的落水狗,你们的心里能好受吗?我的比喻虽然说有些不恰当,但这就是我的态度。”
“最关键的是,假如说楚牧峰做过那些事也就算了,偏偏他根本没有做过。在没有做过的情况下,被人这样诬蔑泼脏水,你们不觉得这是一种恶意挑衅,肆意践踏?”
“所以他去找姚秉索要说法,合情合理,我双手支持,因为这不单单是捍卫他个人的尊严,也是捍卫我们学校的尊严。”
“至于说到后来发生的事,楚牧峰给出的理由显然无可厚非。就冲三个混混带着枪,想要偷袭暗杀梁副厅长便是死罪一条,根本不需要心慈手软。”
“所以……”
杨首隶说到这里,稍稍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旗帜鲜明地说道:“所以我觉得这事不必大惊小怪,即便校方不奖励和肯定进修班的行动,但说什么惩处,显然也不应该!”
针尖对麦芒。
杨首隶就是以这种最不容拒绝和挑衅的态度宣告着他对楚牧峰的支持,哪怕是和顾十方对立,也是无所顾忌。
会开到这里,已经是没有多少开下去的必要。
“总务长,你的意思呢?”李五省等到所有人都表态后,看着对面问道。
“我觉得杨主任说的很对。”
戴隐从进来后第一次发言,说出来的话就是这样强势和果断,没有含糊其辞,只有对和错。
“那这事就这样吧!”
李五省也没有说非要纠缠着不放的意思,很淡然地说道:“进修班不奖不惩,从现在起,直到毕业,谁也不准再随便离开学校半步,散会!”
李五省起身离开。
戴隐带着笑容走出会议室。
其余人也都五味杂陈地看了楚牧峰一眼走出去。
“从现在起不许再胡闹了,好好待在学校完成报告书,知道了吗?”杨首隶走过来肃声说道。
“是!”楚牧峰恭敬领命。
报告书肯定要完成,有些事也必须要做。
姚秉,给我等着吧,我会让你知道,苍天何曾饶过谁!
就这样,楚牧峰开始了进修班的最后一周学业。
日子过的单调而丰富。
……
金陵城,一座幽静小院。
这座小院是姚秉的私产,是他平常最喜欢住的地方。
和在家里陪着父亲哥哥他们相比,姚秉更喜欢来这里居住。
在这里,他能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当然,虽然说是小院,其实并不小,前后十几间屋子,不只是住着他,还有几个红粉佳人和一群保镖。
所以住在这里,既有温柔乡又有安全感,姚秉会感觉身心格外舒坦。
但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在小院中身陷危局。
宽敞的卧室中。
躺在床上的姚秉看着近在眼前的黑衣人,神色紧张,心中充满恐慌。
他知道现在情况很危险,但越是这样越要保持冷静。
不然只要自己乱了阵脚,搞不好下一秒就得送命。
借着窗外皎洁的月光照耀,姚秉瞪大双眼,死死盯视着眼前这个带着面具的男人,使劲吞咽一口唾沫后,声音有些嗓哑地问道:“你是谁,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的命!”黑衣人冷冷说道。
“要我的命?”
姚秉心脏砰砰急速跳动,双手有些失措地来回摸索,感受着黑衣人的浓烈杀意,他忽然指着对方大声喊道。
“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楚牧峰,对不对?”
“你就是楚牧峰!不要以为你戴着一张面具我就认不出来。楚牧峰,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来杀我!”
“你有种来,为什么不敢面对我,有本事把面具摘了啊!”
楚牧峰听到姚秉的话,也没有掩饰的意思,很痛快的就将面具摘下来,露出一张清秀面庞。
然后他挥了挥面具,从容不迫地说道:“姚秉,你很聪明,能认出来是我。但你也很愚蠢,难道你不知道,认出来我的下场只能是死吗?”
“楚牧峰,你少在这里说这种假惺惺的话。你说的倒是好听,就好像我要认不出来你,你就不会动我了吗?”姚秉脸色惨白地喝道。
“嗯,这话也说得在理,你认不认出我其实都无所谓的,反正你都要死。”楚牧峰居高临下,看着躺在床上,浑身都在颤抖的姚秉漠然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杀我?”
姚秉充满疑惑和不甘地问道。
“我和你之间的过节都已经算清楚了,为什么你还不肯放过我?”
“你是要钱吗?我可以给你钱,我的钱全都给你,只要你能放过我,我以后绝对不敢再跟你作对,好不好?”
“放过你?”
楚牧峰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道:“姚秉,你说出来这话,别说别人,你自己能相信吗?”
“你是个什么货色,我早就了解的一清二楚,你就是一个睚眦必报,阴险毒辣的小人,从来没有谁在得罪你之后,还能安然无恙的活着。”
“不不不,不是那样的,我真的不会再跟你作对,我可以离开金陵,今晚就走,以后绝对不会再回来了!”
姚秉语气急促地辩解道,神情表现得很激动,隐藏在被子里面的右手则是开始向着旁边慢慢移动。
在那里放着一把手枪,只要枪一到手,立即打得面前这个混蛋脑子开花!
噗!
然而楚牧峰是不会给他这样做的机会。
几乎就在姚秉的右手快要摸到枪的瞬间,一把匕首闪电般飞了出去,将他的手掌直接钉在木板床上。
热腾腾的鲜血顿时染红了床单。
“啊!”
姚秉发出一道惨烈的喊叫声,原本就疼痛的身体现在变得更加敏感。
十指连心,阵阵撕心裂肺般的痛苦恍如潮水般袭来,刺激着他的神经。
“怎么,还想翻盘?你觉得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吗?”楚牧峰冷嘲着说道。
“你……”姚秉满肚子的恨意。
“不用做这些无用功,因为一点用都没有。我想要杀的人,还从来没有谁能逃出手掌心。”
“姚秉,我说你是睚眦必报之人,你还在这里给我狡辩。我说你抓住机会就会杀死我,你却说不会。”
“你这叫做自欺欺人,你这就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其实无所谓的,你拖延时间也没有意义,难道你还认为这里会有谁过来吗?”
“不会有人来了,你的那些走狗已经全都伏诛!”
“他们和你一样都该死!姚秉,我要不是翻阅过你的资料,真的很难想象到你外表光鲜的背后,居然如此残暴冷血,说你是疯子其实不对,你是个彻彻底底的暴徒。”
“你怎么就能因为王朝在大街上不小心撞过你,就将人家的双手双腿全都打断,让他成了一个废人,惨死街头。”
楚牧峰心中的愤怒在这刻仿佛被点燃,看过来的眼神如同看着一具死尸。
“三年前,你因为看上赵兰芝,就将人家强行霸占,事后不但不想着善后,反而是将过来讨要公道的赵兰芝杀死,抛尸荒野。”
“你难道就不感觉良心难安?不怕死不瞑目的赵兰芝找你报仇?”
“两年前,因为在赌场中和王小波吵架,你就将王小波和他的老娘淹死在湖水中,你敢说没有这事吗?”
“一年前,你纵马行凶,将四个小孩踩成重伤,最后只不过是赔偿了一笔钱就算了事,你想过没有?那四个小孩的一辈子就这样被你毁了。”
“半年前,就在这个小院中,你将伺候你的女佣打成重伤,事后非但是没有赔钱,反而直接撵走,以至于她很快就死掉,这是你做的吧?”
……
桩桩件件,触目惊心。
楚牧峰调查审判过很多凶手,但却从来没有谁像是姚秉这样丧心病狂。
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他简直就将普通百姓当成了猪狗,杀人就好像是喝水一样简单和习以为常。
在他的世界中,只要背后靠着紫棠公司这块金字招牌,就没有说什么事情是摆不平的。
有钱横扫一切。
“所以你来不是想要为自己报仇雪恨,而是想要为那些人讨说法的吗?”姚秉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咬牙切齿问道。
“没错,我和你之间好像应该报仇雪恨的人是你吧?我需要畏惧你吗?真的要是说想要杀人的,也应该是你杀我。”
“不过当我看过那些资料后就改变主意了,我觉得你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你肯定会想方设法杀了我。即便一时半无法得逞,也会一直给我找麻烦。”
“况且你以前竟然如此残暴无道,杀人成性,你就是所有人眼中该千刀万剐的畜生。要不是说有紫棠公司给你撑腰,你觉得你还能活命吗?你早会被杀死千百遍的!”
“所以姚秉,我今天来杀你,不只是为我,还为了那些曾经被你欺负过的穷苦老百姓,为了那些被你折磨而死的无辜人。”
话说到这里,楚牧峰眼神寒彻如刀。
“楚牧峰,你不能杀我,不能!”
感受到死亡威胁的姚秉,突然高声喊叫起来。
“不能?你不能死,那些无辜的人就都能死吗?”楚牧峰嗤笑一声。
“我要是死了的话,会有更多人陪葬!”
原以为会求饶的姚秉,谁想此时此刻冒出来的竟然是这种话。
他双眼布满着血丝,浑然不股手掌传来的疼痛,满脸狰狞地说道。
“楚牧峰,你要是敢杀我的话,我保证,以后死的人会比你说的要多出更多!你信不信,我一旦死了,会有成百上千个人要陪葬!”
“是吗?”
楚牧峰走到姚秉面前,从他枕头下面掏出了那把手枪,然后语气冷漠地说道:“姚秉,其实严格来说,咱们两个人以前是没有仇恨,即便是有小凤仙的事,也是我占了便宜胜出。”
“但你知道吗?我现在要是杀你的话,杀的是这样理所应当,杀的是这样问心无愧,你该死,你这样的人,就不配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浪费粮食。”
“所以!”
楚牧峰慢慢打开保险,将冰冷枪口对准了姚秉的脑袋,一字一句说道:“为了金陵城那些被你欺压凌辱过的人,为了以后不会再有人被你欺凌,去死吧!”
砰!
一声枪响,姚秉脑袋跟炸开的西瓜般,红的白的到处飞溅。
楚牧峰转身悄悄离开。
孤寂的房间中,躺着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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