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走在长安大街上,这一次,他的脚步很快,像早知道剑圣在哪儿似的!
黑雪在他的腰间,不停地晃荡,正如小寒的心情;又将再次和剑圣论剑了,他的心情竟愉快起来,丝毫没有大战前的紧张与不安。
相反,他觉得和剑圣论剑,必将是他一生中最愉快的事情之一。
他不知道,高宗李治和武媚娘是用什么方法将剑圣请到长安来的,也不知道他们请他来究竟要做什么,可他知道剑圣是他最好的老师,是他最好的朋友,最好的知音!
他昨晚就知道他来了,但却不想去见他,他肯定有自己的事情要办;所以,他在等待,等他将私事了却,才以最轻松的心态和他相谈。
小寒终于到了茶楼,他想也不想就上了茶楼,果然,剑圣早就在那里了,显然,这一回,又是他在等他。
“前辈,一向可曾安好?”小寒赶紧问好。
“还不错,我昨晚来的,去祭拜了一下先人,然后,又去一个地方见了一个人,现在,他已经走了,安全了;所以,我就来了!”剑圣一下将事情完全讲明白了。
“谁?我可以知道吗?”小寒不觉一问。
他并不想问,偏偏还是问了,似乎,这才是剑圣的弱点;显然,目前,这个危险已经远去了。
“他是我儿子,后来,被下天牢了,原因嘛,不说也罢,唉,亡国之人,有什么好说的;这回,关了他十多年,他也想明白了,他去华山了,以后你会见到他的!”剑圣居然实话实说。
“好,祝贺前辈,看见前辈如此轻松愉快,小寒心里也高兴,好,真好!”小寒说。
“谢谢,品茶吧,这蒙顶山的黄芽还是不错的,值得一品,来,请!”说完,剑圣已给他倒上茶了。
小寒呷了一口茶,闭目片刻,才悠然而说“好茶,果然好茶,只是水稍微差了些,如果用西山玉泉的水就更好了,可惜,可惜!”
“果然可惜,好,改天咱们再喝西山玉泉泡的茶,哈哈,地点你挑,我去!”剑圣说。
“太平公主府那里如何?太平是高宗和武后的女儿,人很爽,她和婉儿是我在长安唯一值得的珍惜,唉,只有她们两个,才让长安城有了些意思!”小寒欣然而说。
“哦,原来是当今最受宠的两个女孩子,好,那就去太平公主府,哈哈,才子佳人,你一定很喜欢她们吧?”剑圣问。
“喜欢,喜欢得不得了;我和她们是好朋友!”小寒解释。
“用不着解释,小寒,一切随遇而安最好,没必要给自己设界限;不过,太平公主是不可能的,那个婉儿嘛,该爱就爱,没必要忌讳,我想,你那个玉儿应该不反对吧?”剑圣会心一笑。
“唉,我们身处难境,甚至,可说是险境,虽然目前有所改观,但长安的风雪太难捉摸了,所以,我们不得不随意而为了;算了,不说这个了,最近我创了套剑法,梅花剑法,为太平而作的;她是我妹妹,我喜欢这个妹妹!”小寒说。
“嗯,很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一见?是你练给我看,还是太平公主练给我看?”剑圣露出来渴望。
“太平练吧,那套剑法她练得最好,比我练得好看得多,哈哈,届时一定请你指教!”小寒开心地说。
“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放心,黑雪呢?一向还安稳?”剑圣露出来关切。
“挺好的,只不过,昨晚开始就跳不停了,想来今天我们要比剑,所以,它开始兴奋了,一早就跳不停!”小寒说。
“嗯,那就好,今天我也带剑来了,当年我用的宝剑;以前和人比武,我多用树枝,今天,试试龙吟,它的剑质比剑吟要好一些,你要不要瞧瞧?”剑圣说。
“好啊,正想一观!”小寒兴奋地说。
“哈哈,小寒就是爽快,请看我的龙吟!”说着,剑圣已从腰间解下宝剑,交给了小寒。
“黑雪呢,也给我瞧瞧吧,我喜欢黑雪,好久不见了,我都想它了!”剑圣又说。
小寒赶紧将黑雪解下,交给剑圣,才仔细地摸着这柄他早就想见的龙吟。
昔年,剑圣凭着它,几乎打遍天下无敌手,传说中,它早已是天下第一剑了;它不但锋利,更为神圣,中原武林几乎人人不敢不敬,自觉地臣服地它面前。
“锵”的一声,小寒终于拔出来龙吟,果然,如同一声娇龙长吟似的,在空中划出来一道光芒,一下子,整个茶楼都亮了。
幸好,时间尚早,茶楼并无他客,才没引来骚动。
“好剑,好剑,果然好剑,太美了,我喜欢它,它有种令人不得不亲近的感觉,又像是久违的老朋友,龙吟,好,果然是娇龙般的声音,太奇妙了!”小寒不由得赞叹。
“是啊,它的确是老朋友啊,它一直伴随着我,可惜,三十年前,丽儿一去,我就将它封了,和剑吟一样;唉,今天才让它重见天日,也许,它也寂寞很久了,唉,可惜,可惜!”剑圣的脸上竟是一片难掩的凄凉。
显然,他又想起来他的爱人!
“如此宝剑,尘封三十年自然可惜;可是,也足以证明剑圣前辈是个用情至深的人,对不对?哈哈,只有至情至性的人,才能练出来天下第一的剑法,剑圣前辈果然不负剑道至尊!之号!”小寒的脸,一片欣赏。
“呵呵,天下第一,我不配,剑道至尊,更不可能,那是你将完成的事情;小寒知道吗?我曾经败过,那是我一生唯一的一次败绩,所以,我真的不是天下第一,更谈不上剑道至尊!”剑圣的脸上,竟然一片幸福!
“啊,可能吗?难道中原武林除了前辈之外,尚有高手,恕小寒孤陋寡闻,前辈可否道明其详!”小寒说。
“那已是四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我初出道,也有好胜之心,挑战了不少剑术名家;终于有一天,《剑典》的继承人找到了我,她只用了五十招就将我打败了,我败得心服口服;我想,就算以我今日之成就,也打败不了她;可惜,可惜,她早已去了,她就是丽儿!”剑圣又说。
“啊?《剑典》,那是什么?”小寒的脸上顿时露出来向往。
“《剑典》是中原武林最神秘的武学,听说,每一届《剑典》的继承人都会出来,和天底下最优秀的人较量,如果输了,她们会奉上《剑典》,让胜人观摩一月;但她们怎么会输呢?哈哈,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是你,小寒,你也许是有史以来唯一可以击败《剑典》传人的人!”说到这里,他的眼睛里顿时放出来光芒。
“啊?我可以吗?”小寒的脸色不觉露出来惊疑。
“我觉得可以,至少,以你现在的剑道修为,已和我不相上下了,而她们派出来的弟子,年纪可能与你差不多,因为她们不愿在年龄上占便宜,所以,你大有机会,击败她们吧,最好,看看《剑典》,也许,到了那时,你就是真正的剑神了!”剑圣的眼睛充满着期待。
“可我行吗?我想,《剑典》里的剑术一定很高深吧,不知道尊夫人有没有跟你谈论过《剑典》里的武功?”小寒的脸又发出来光芒了。
“没有,丽儿对于《剑典》的武学,从不说一个字,我和她只切磋落英剑法,在她看来,落英剑法只能算天下第二品的剑招,所以,小寒,你还得加油啊!”剑圣的眼睛充满了慈祥,似乎小寒是他的子侄似的!
“放心,前辈,小寒一定努力,只是,我该去哪里找她们呢?”小寒说。
“哈哈,放心吧,你今天打败了我,她们就会来找你了;三月内,她们必来,比剑的地点,大约是泰山吧;和我比剑的地方是华山,那也是我和丽儿初遇的地方,所以,后来我封剑后就隐居华山,那里,才是我心灵的归宿!所以,小寒,加油,打败她,为了我,一定要打败她,哈哈!”剑圣开心地说。
那眼睛,充满着快乐与甜蜜,像已看见了小寒打败《剑典》的传人似的!
“可我真的没把握,最近老是感觉剑道修行已经凝滞了,似乎想再进一步都很困难,不知道为什么!”小寒老实说。
“这是高原反应,人在某个领域修炼到一定阶段都会有这种感觉,要突破它并不容易,需要特别的机缘,也许是一个人,也许是一句话,你慢慢参悟吧;总是,茶是茶,水是水,水是茶,茶是水,到最后,也许,就都没有区别了!”剑圣说。
“啊?茶是茶,水是水,水是茶,茶是水!”小寒顿时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的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随后,又是一片宁静,终于,他的脸上呈现出一片喜色“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的!”
“啊?你明白什么了,我想了三十年仍然无法领略其真谛!丽儿的剑法是没有招法的,像是随意打出来的!”剑圣的眼睛也亮了。
“对,就是要随意,忘了,一切都忘了,什么剑招、剑法,那只是一根根绳子,将我们束缚住了,一切都忘了最好,那我们就自由了,哈哈,自由,对,就是自由自在,随心所欲!”小寒的脸顿时发出来红色的光芒。
看来,他的修行又提高到一个新阶段了,剑圣的眼睛又亮了,他不禁喃喃自语“自由自在,随心所欲?难道,所有的原理都不要了!”
“正是如此,前辈,放下,放下剑,放下剑招,放下剑法,再拾起来,剑还是剑,剑法还是剑法,剑招还是剑招!”小寒又高兴得眼睛放光了。
“啊?越说越邪乎?什么意思?难道,不再执着于剑道了吗?”剑圣说。
“哈哈,前辈不是喜欢种茶了吗?华山的泉水,泡出来的绿茶,最好喝,极品中的极品!”小寒的眼睛就像看见了黑暗中的宝石。
这时,剑圣的眼睛也亮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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