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老爹有钱了,回头自己得去要一点,黑龙军和炼钢厂那边的花费肯定是不少的。乐笔趣 www.lebiqu.com内库的钱老爹不舍得拿出来,这个钱是入国库的,那不是正好给自己花,花到别的地方不定被多少人贪污,给自己至少能保证这些钱都花到刀刃上。
“咱们到窗口看一看!”朱佑樘听着外面变得越发激烈的叫价声,心里面很痒痒,便站起身子向着窗口走了过去。
老爹感兴趣,朱厚照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扫兴,便跟着老爹走了过去,来到窗口,朱厚照就见到了一个晋商举起了牌子,台子上的钱光斗挥舞着锤子大声的道:“六万七千两,三十八号出价六万七千两,还有没有出价更多的?”
这个价钱一出来,拍卖场瞬间安静了下来,虽然两淮盐场很大,运输也方便,可是被成本弄这么高,那还怎么赚钱?
要知道盐也是要交盐课的,而且是在运盐的时候就要交,盐铁司在各个管库下面都是设有税吏。
扣除买使用权的钱,在扣除运输的耗费,在加上见不得人的送礼钱,这成本就很高了。这块盐场六万七千两拿下的话,一年平均就是一万三千多两,按照这块盐场的产盐量来算,扣除运输费用和盐课,一年盈利也就在三十万两左右。
如果放在以前,有私盐,偷税漏税,这样一块月产盐八万石的盐场能赚百万两不止,可是现在却远远不如了。
现在的盐价大概一斤能卖到一分银子,一百斤盐能卖到一两银子,一石盐是一百二十斤,一石盐大概就是一两二钱银子,一万石大概就是一万二两千银子,这块盐场月产盐八万石,一个月能卖十万两。
这些盐运费的运输要消耗掉三分之一,这还是远近运输的均数,如果运到边塞,能剩下二分之一就不错了,这还是两淮盐场,要是换成其他的盐场,估计三分之一都不够。加上盐课的钱也要去四分之一,一个月也就剩下四五万两。
盐商们会算账,朱厚照也会算账,如果按照现在的产量来征收,大明一个月能从各大盐场收到八十多万两的盐课,这只是一个月的数量。一年下来,大明的盐课能够飙升到一千万两,这已经比清朝乾隆年间的盐课数量还要高了。
随着晒盐技术的成熟,这个数量还会继续增长,比起朝廷之前的三百多万两的盐课,可见盐商有多赚钱了。
朱厚照算过账,按照现在市面上的盐价,拍下这一块两淮产盐八万石的盐场使用权,至少要八两,甚至是十万两,然后盐商守着盐场干一年大概能赚四五十万两。这已经算是暴利行业了,而且是垄断暴利行业,当然了,比起以前差远了。
以前在大明贩卖食盐,那岂止是暴力,简直就是风口红利,所以谁都想插一手。
盐商、官员、勋贵、勋戚,各种侵占占窝,从上到下从里面伸手拿钱,而且拿的都是国家的钱。但是这一次不一样,盐商送礼花的是盐商的钱,你们怎么弄是你们的事情,但是国家得一分不能少,来,乖乖的交上来。
转头看了一眼老爹,见他听到外面叫价到七万两时候的高兴模样,朱厚照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要是老爹知道一年盐课能收一千多万两,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子。当然了,如此多的钱主要也是得益于朱厚照改进了晒盐法,原本两淮盐场产盐大概在五十万石左右,现在翻了一倍都不止。
价格很快就突破到了八万两,过了八万两之后叫价就减缓了下来,显然这些商人也都不是傻子。
“如果他们回去加价怎么办?”朱佑樘将折扇合上,脸上的表情顿时就不淡定了,转头严肃的看着朱厚照:“他们回去之后将盐价提的非常高,百姓的日子岂不是苦不堪言?”
看了一眼自己的老爹,朱厚照心里面不禁感叹,果然是历史上的仁宗皇帝,这么多钱都没冲昏他的脑袋,尤其是在他如此贫困的情况下,这个时候能想到不让百姓吃高价盐。朱厚照笑着说道:“父皇不用担心,儿臣觉得盐铁司应该想过这件事情吧?”
朱厚照说着转头看向了戚尤,这个时候说这个,当然是为了给戚尤一个表现的机会。
戚尤连忙向前走了一步:“回陛下,回太子殿下,盐铁司已经在着手制定各省食盐保护价了。”
看了一眼戚尤,又看了一眼儿子,朱佑樘一笑,什么都没说,他明白儿子的意思,这是让戚尤表现,目地也很明显,那就是让戚尤在盐铁司的位置上多干几年。要知道这个衙门可是叫盐铁司,盐是有了,可是铁还没看见呢!
朱佑樘可不相信儿子弄出一个盐铁司来管盐,那个铁只是为了听着好听?简直就不可能。
“食盐保护价?”朱佑樘也愿意支持儿子,索性就转头对戚尤说道:“说说看!”
“是,陛下!”戚尤连忙点头说道:“盐铁司准备根据距离远近,运输是否方便等等情况,制定食盐保护价,制定了保护价之后,所有盐商贩卖的食盐都不许超过这个保护价,违者严惩,轻则罚款,重则吊销盐场经营许可。”
朱佑樘一愣,随后看了一眼戚尤,这一听就知道是儿子的手笔,简直就是一环套一环。
以前这个很难弄,你不知道谁的手里面有盐,你限价,盐商就不卖了,囤积起来静待涨价,更有甚者玩的就是囤积居奇。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盐场是谁的,那就查谁,一查一个准,你说你手上没盐,那你从盐场弄出来的盐哪里去了?
“可是你们怎么知道他们涨不涨价呢?”朱佑樘饶有兴趣的问戚尤,实际上却是在问朱厚照。
“朝廷有密奏制度,各级官员皆可为监督,锦衣卫和各地守备太监也可为监督,甚至各地的奇异斋也可为监督。”朱厚照这一次没等戚尤开口,自己先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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