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秋收后吗?”大平问。
这件事,爹娘和大姐二姐并没有瞒他。
但对于一个孩子来说,‘秋收’似乎是一个很遥远的词儿……
陶四喜认真的想了下,道:“或许更早。”
大平的眼神顿时明亮起来:“当真?”
陶四喜勾唇,“你仔细想想,近来四姐对你许诺过的话,几时失信了?”
大平歪着脑袋细细回想,还真是这样呢。
他摔断腿的时候,别人都说他站不起来,可是四姐说他会好的,果真就好了。
“不过,在这之前,你得答应四姐好好吃饭,好好休息,把腿养得结结实实的,能做到么?”陶四喜又问。
大平握紧了小拳头,用力点头:“能做到!”
……
陶四喜心不在焉的挖着野菜,不时抬头朝竹林那边望去。
风和日丽,朗朗的读书声从林中传出,清越齐整,被山风传得很远,是这山野间最动听的乐章。
这段时日,她几乎每天都往竹林这边跑,就是为了寻个合适的机会跟那位季先生搭上关系,好为弟弟争取一个入学的机会。
只是,这个契机似乎很不好找啊。
季先生喜静,平时是不出私塾的,采买之类的事情也都是打发仆从下山来置办。
又或是里正亲自将生活物资送进私塾。
且私塾有规矩,除了入学的学生,其他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
这可真是让陶四喜有些为难了,徘徊这多日却一无所获。
眼看着日头渐渐西沉,私塾内响来放学的钟声,学生们鱼贯而出,私塾的大门再次关拢。
陶四喜想过破门而入,或者翻墙而进,跟先生道明自己的苦衷,央求他给个名额……
但这个念头很快便被她给否决了。
先生是知书识礼的人,只有梁上君子才会做那种翻墙而入的事。
且不说央求他给名额了,便是那个不请自来的举动就会惹得先生的反感吧?
不行,不能强来,还得智取。
智取……
边琢磨边往山下走,走到半路突然听到前方传来痛呼声。
只见路边石头上坐着一人,捂着脚,满脸痛苦之色。
这不是季先生身边的那个仆从么?
仆从脚边的草地上还放着一只菜篮子,一只布袋子。
菜篮子里面装了青菜,鸡蛋,鱼干等食材,布袋子鼓鼓囊囊的,想必是米粮或者麦子面。
看这情况,想必是仆从下山去采办物资,回来的时候扭到了脚?
陶四喜顿时激动起来,这可真是天赐良机啊!
……
竹林僻静,小院更是清幽。
晚霞染红了半边天,院中的石桌旁,先生一手持壶,一手执盅,就着桌上的那盘盐水花生正自斟自饮。
三杯两盏淡酒下肚,勾起万千愁绪。
思及惆怅处,先生忍不住举杯望天,长叹道:“借酒消愁愁更愁,抽刀断水水更流,便是这杜康,也解不了我的忧愁啊,呵……”
“先生,如你们这般有学问又有银子的人,难道也有忧愁的事儿么?我原本以为只有我们穷人家才会为生计发愁呢!”
一道清脆好听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季南笙侧首看来,便见一个黑黑瘦瘦的庄户人家小姑娘站在那里。
瘦弱的胳膊处挎着一只篮子,脚边还放着一只布袋子。
小丫头的眼睛是全身的亮点,清澈明亮,如同被山泉水洗涤过似的,此刻歪着脑袋困惑的望着他,这憨憨的小模样竟有些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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