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淡的远交近攻策略,在这个井喷时期取得了不俗得成效。
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并没有凭借一己之力,去推动整件事得发展,而是利用资本经济的特点,去推动事情的进展。
总体上都还是在官本位之下,没有逾越那条界限,郭淡并没有拿着金钱,在任何州府指手画脚,他的资本势力并未对外扩张,他做的只是纯粹的买卖,而且都是符合当地政策的。
权力还是在官员手中。
只要不越过这条界限,官员还是可以容忍得,毕竟大家都有钱赚,有税收,有政绩。
山西那边比大名府这边还要轻松一些,郭淡都没有派人过去,那些晋商就将问题都给解决了,那些晋商那真是实实在在得买卖人,是无孔不入得,只要有钱赚,什么买卖他们都干,他们与当地的官府和军队都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边境得军队也要依靠晋商来走私货物去蒙古,如今货物都出自卫辉府,你要封路的话,那大家就一块死。
山西布政使也嚷嚷的凶,实际上他不太管。
这大名府尚且如此热闹,卫辉府又会是怎样一番繁荣?
在新乡县北郊四十里外,只见数百壮汉正在挥起锄头,挖造窑洞,周边更是人山人海,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激动和兴奋。
原来新乡县近日又迎来一个大作坊,是一个名叫宋晖的洛阳商人在这里建办的砖瓦作坊,招纳员工已经达到千人之多,这是汲县之外第一个破千人的作坊,其规模是要胜过段长存在卫辉府的瓷器作坊。
光这个作坊就能够养活不少人,这新乡县的百姓能不开心吗。
新乡县也已经成为汲县之后得第二大县。
就连郭淡是亲自来此道贺。
举行完开工仪式,那宋晖便向郭淡拱手道:“郭校尉,将来就还请多多照顾。”
郭淡拱手回礼道:“宋员外恁地相信在下,在下也绝不会令宋员外失望的,我敢保证,你生产多少,仓库里面都不会留有一砖一瓦,将来我们卫辉府的建筑都将以砖瓦为主。”
“这...这宋某可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宋晖感动得热泪盈眶。
开封府虽然封了路,但是不妨碍开封的商人进入卫辉府,宋晖就是来自开封最大的富商,此人不过三十来岁,祖祖辈辈都在洛阳生产砖瓦,他这回真的是破釜沉舟,将自己在洛阳所有的资产都带到卫辉府来。
但其实他早就与郭淡有过交谈,郭淡承诺只要他来,便将卫辉府境内最大的砖窑免费送给他,这砖窑本来是官府的,如今官府没了,自然就落到他手里。
其实郭淡这么做,跟宋晖这个人倒是没有太大的关系,其实谁来都一样,只不过宋晖早人一步。
因为商业必定会导致城镇化,大兴土木是在所难免,但是好的木材都得从江南运来,这成本太高,而且耗时比较长,风险也高,如卫辉府的发展速度,是等不起的,故此在建设方面,郭淡必须要想办法自给自足。
新乡境内的沙和粘土资源非常丰富,他希望用砖瓦彻底取代木料。
虽然石料运输成本比木材高,但是他也没有打算对外输出,完全是用于境内建设,而且他鼓励商人投资砖瓦行业,各地都有投资砖瓦的,只是规模不大。
这砖瓦作坊的出现,骡子和驴的买卖立刻在周边诞生,如今有太多商人来此,那些小商人就专门依附大富商,反正你干什么,我们就专门做配套的。
如段长存得瓷器作坊,周边就全都是生产专门装瓷器的木箱子。
而这境内的运输,郭淡并没有垄断,他也没有理由去垄断境内的运输,他垄断境外是因为其他商人没有办法跟外面的官府打交道,境内又不需要跟官府打交道。
.....
下午时分,郭淡回到县城内,这城内可真是人山人海,作坊、店面那是鳞次栉比,真是比京城的市集都还要热闹一些。
而以前那些给老爷们住的住宅,如今全部都租给商人改成旅店,因为县老爷住得地方,都是公家的,现在卫辉府连公家都没有,郭淡在卫辉府是连一栋物业都没有,不管上哪都是住旅店,不过他有钱,住得都是最好的。
而且,这卫辉府旅店规格已经非常高了,其中七成都已经达到拧包入住的标准,这其实也都是得益于纺织作坊的发展,大量的废布用于旅店,导致床单这些都可以天天更换。
对于以前属于公家的产业,郭淡采取得政策就是,但凡服务行业,一律采取租,但凡属生产行业,几乎都是免费使用,但不能说是赠予,郭淡可没有这个权力。
这是因为生产行业,基本上就是卖去外地的,这生产成本越低,价格就更有竞争力,只要争得市场,生产规模就会越来越大,工作的人多,税收就多,这是一个良性循环。
郭淡是尽量减少他们的生产成本。
服务行业又不需要走出去,赚得当地的钱,自然得交租金。
但是这些租金郭淡也看不上,除潞王府之外,其余地方的租金,都用在当地公共服务上面。
尤其卫生方面。
郭淡几乎是将所有的租金都投入到卫生方面,这么多人生活在一起,卫生方面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必须得舍得花钱。
来到当地的法院,只见门前排着长长得队伍。
“你想干什么?”
刚准备绕过队伍,进门的郭淡,被两个正在排队的人给挡在外面。
郭淡哦了一声:“我是进去找人的。”
那人不爽道:“我们也是进去找人的,排队,排队。”
郭淡没好气道:“我是诉讼师,你是吗?”
“诉讼师?”
那人愣了下,旋即讪讪道:“抱歉,抱歉,我不知道你是诉讼师,我以为你也是商人。”
“商人?”郭淡怒哼一声,“你见过这么有书生气质的商人吗?一点眼力都没有。”
“咳咳.....!”
忽听得门内传来一阵咳嗽声,“老朽还真没看出来你哪有什么书生气质。”
郭淡偏头一看,招手笑道:“黄老,你也在啊!”
便是入得门去。
这老者正是大树村的乡绅,当初就是他去找郭淡的麻烦,这法院才应运而生的。
来到屋内,黄老便是一脸不爽得看着郭淡,道:“我说你也真是一点脸都不要,我新乡县诉讼师的声誉都会让你给坏了。”
郭淡郁闷道:“没这么夸张吧。”
“诉讼师乃是为百姓服务的,可你刚才是怎么说话的。”黄老哼道:“下回你要再敢假扮诉讼师,就休怪老夫不讲情面,将你抓起来,让你去运粪便。”
郭淡吓得一惊,“我也不想扮,可是他们不让我进门,我说你们法院怎么连个看门的都没有。”
“你拨给我们法院多少钱,你心里就没数么?”
“......!”
郭淡打了个哈哈:“法院是为百姓伸张正义的地方,要是三步一岗哨,那谁还敢来。”
“你也知道法院是为百姓伸张正义得。”黄老顿时气得是吹胡子瞪眼,“那你还将什么商标注册放到我们法院来,外面排队的人,可都是商人,就没有一个是来告状的。”
郭淡道:“这我也没有办法,关于商标注册,是必须要具有法律效应的,当然得在法院注册,如今忙一点,到时有纷争,法院也好着手调查,这就好像户籍一样,要是我自己搞的话,万一出了问题,那不又得让我倒粪便。”
前些天他已经下了规定,卫辉府的任何商家,都必须商标注册,而且他还让五条枪设计了一个“卫辉”标志,任何商标前面都必须冠以“卫辉”的标志。
这广告打得是丧尽天良。
不过他又不太想搞个商务局,因为他不想掌控权力,而且他觉得这很浪费钱,于是就规定在法院注册,这可真是把各地法院都折腾死了,这期间来得商人太多了。
“黄老,你先消消气。”郭淡呵呵道:“我也没有让你们法院白干,你们帮着取名,不也收取相关费用么?”
商人不一定有文化,不知取名,法绅都有文化,故此郭淡帮他们法院开设取名业务,要法院取得,是要给钱的。
黄老一听到钱,又是气不打一处来,道:“那点钱有什么用,这法院干得活是越来越多,你拨的钱可真是一点都没有变。”
郭淡立刻拍胸脯保证道:“这一点黄老还请放心,我已经在派人在统计每个法院每个月得支出,等统计出来,该增的增,该减的减。”
黄老听得都快晕过去了,激动道:“就这点钱,你至于这么多费周折吗?如今那契约税可是收得不少,多拨一点又怎样?”
这么有钱,还这么抠门。
在公费上面,郭淡真是抠得要命,一个充斥商人的地方,他连个商务局都舍不得开,你说他会多给法院钱吗?
可是不可能的。
郭淡叹道:“我也没有办法,这钱又不是我的,得上缴朝廷,如今朝中大臣全都盯着我,多一两少一两,都可能出问题,而且性命攸关,每一笔账我不但要记下来,我还要讲明其中理由。”
黄老听得是乐呵呵道:“我说你这也真是活该!你要不承包卫辉府,哪有这么多事。”
郭淡委屈道:“我说黄老,你能不能别老是揭我伤疤,我也不想承包,我是被逼到这一步得,真是讨厌。”
“要论讨人厌,老朽可不敢与你相比啊!”黄老哼了一声,道:“你来这里干嘛?”
郭淡道:“过来看看,精神上支持一下你们的工作,话说,我进来这么久,怎么连杯茶都没有。”
“这茶不要钱么?”
“......打扰了,我先回旅店去了。”
郭淡再一次灰溜溜的离开了法院。
他跟法绅、诉讼师向来就搞不来,因为法绅、诉讼师都要表现自己不畏强权,不畏淫威,是为百姓做主得,故此他们从来都不给郭淡好脸色,要钱都能要得吹胡子瞪眼。
这都是在表明法院和诉讼院都不被郭淡控制。
郭淡也不虚他们,该怼得就怼,反正就是这么回事。
在新乡待了几日,郭淡便返回了府城。
“这么多马车?是哪个大富商来了。”
来到城门前,只见城门那边全都是马车,而不是往日见到的货车。
“姑爷,姑爷。”
刚从马车上下来郭淡,就听得一阵叫喊,只见辰辰跑了过来。
这回他可是学乖了,知道来城门接。
郭淡问道:“辰辰,怎么这么多马车?”
辰辰嘻嘻一笑。
郭淡没好气道:“你笑甚么?”
辰辰眼珠滴溜溜一转,“这马车里面都是歌妓。”
“歌妓?”
“对呀!”
辰辰直点头道:“因为最近温泉阁的生意太好了,这歌妓都忙不过来,故此很多商人就从大名府招来不少歌妓。”
“万恶淫为首啊!”
郭淡感慨一声,头一扬道:“走吧。”
大量的商人入驻卫辉府,一时半会也不可能买到住宅,只能住旅店,这服务行业实在是太火爆了,都已经出现了加班工资,员工根本不可能休假,每天上午,河边有着上百个妇女在洗床单,场面是十分壮观。
来到金玉楼,别说包间,就连坐的地方都没有,只能跑去周丰得休息室。
“贤侄,你当时真应该多租给我一栋楼,如今我每天都是把客人往外面赶。”
周丰一脸幽怨道。
生意这么好,他却每天都以泪洗面,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客人跑去别的酒楼吃饭,真是钻心的疼。
郭淡没好气道:“这几日是特殊情况,过些时候,生意就不会这么好了,到时你亏钱了,又把我楼还给我?可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周丰激动道:“你租,你尽管租,我亏死也不还。”
郭淡呵呵道:“问题是没得租,潞王府早就没地方了,别的地方,又不符合你金玉楼的档次。”
周丰苦叹一声:“贤侄,有些事你做得还真是不公,你对陈方圆明显比对我们要好,他那旅店的占地可是我金玉楼的好些倍,还有那马赛区,早知是这样,我当时就出钱拿下那旅店了。嗨.....!”
他真是越想越怄,潞王府的服务行业,跟马赛区的规划没有任何区别,如今完全可以估算出马赛区的利润,让陈方圆这个老冤家捡了个漏,他真是有些想不通。
郭淡懒得理他,一个劲得在那里吃。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
周丰问道:“什么事?”
“周兄,是我。”
周丰听罢,急忙起身,将门打开来,只见一个三十来岁,器宇轩昂的男子站在门外,他往屋内瞧了眼,笑道:“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没有,没有”
周丰说着,却又看向郭淡。
郭淡也擦了下嘴,站起身来,微笑道:“请进,请进。”
这男子的眼神让他隐隐猜到,是来找他的。
周丰这才将那男子请入屋内,又向郭淡道:“贤侄,这位乃是我在苏州的一位好友,他家的酒庄苏州可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不敢,不敢。周兄过奖了。”
那男子谦虚一笑,又向郭淡拱手一礼,道:“在下张炳生。”
虽是商人,但谈吐举止却非常文雅。
“郭淡。”
郭淡回得一礼。
周丰向张炳生笑道:“老弟,这就不用我介绍了吧。”
张炳生颔首一笑。
一三人坐了下来,周丰眸子突然晃动了几下,道:“贤侄,我这张老弟也想来卫辉府做买卖,但是遇到一些难处。”
郭淡问道:“什么难处?”
张炳生道:“其实也算不了什么难处,只是相对于周兄他们而言,我们江南商人有些不便之处。”
郭淡道:“你请说。”
“就是关于银子的运送。”
张炳生道:“若携带银两不多,那倒是无所谓,但若太多的话,就有很多不便之处,主要是不安全,不过我听周兄说,他们都是直接将银子存入京城的一诺牙行,如果我们也能这样的话,那就方便多了。”
周丰赶忙道:“贤侄,其实来这里的商人,都有这个问题,我看咱们牙行可以弄一个钱庄,这样的话,大家都方便,而且赚得可也不少。”
张炳生稍显郁闷的瞟了眼周丰。
郭淡岂不知周丰是在提醒他,笑道:“员外还请放心,此事我早有计划,只不过开设钱庄,必须得慎重,可不是说开就能开,这要是出了问题,可能会名誉扫地,今年还在筹备阶段,明年年初应该会开起来的。”
周丰略显焦急道:“如今很多人都意识到卫辉府缺少一个钱庄,要是等到明年的话,可能会被人捷足先登。”
晕!你这暗示的也太明显了一点。郭淡暗自一翻白眼,又道:“若这钱庄不开在卫辉府,那有什么意义,在卫辉府,若不是我开的,谁又敢去相信,我也不会允许别人在卫辉府开设钱庄,万一出了事,谁来负这责任,如今我们卫辉府可是没有官府的。”
“那倒也是。”
周丰笑着点点头,心里稍稍松得一口气,又向张炳生道:“老弟,你的酒估计也得等到明年才来到我们卫辉府,时机刚刚好。”
张炳生笑着点点头,眼中还是透着一丝失望。
他虽是一个酒商,但他其实是想来这边开设钱庄的,他看到这么多商人赶来卫辉府,如果要是在卫辉府将钱庄开起来,那绝对会赚翻了,甚至可以凭此一举成为大明最大的钱庄。
来到卫辉府,他打听一番后,知道这事还得经过郭淡的允许,因为开钱庄本是官府管得,但是没有官府,那自然属于财政问题,就肯定绕不开郭淡。
可是郭淡的话是让他彻底死心,正如郭淡所言,这钱庄不开卫辉府,那就没有多大的意义。
他却不知道,郭淡在承包下卫辉府那一刻,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他一个搞金融,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一点,他原本计划是今年在南京、卫辉府、京师三地开的,刚来的时候,一诺牙行就已经有了这个功能,其实就是在试水,但是中间了出问题,导致牙行没有钱,万历也在讨老本。
根本就开不起来。
明年得话,这卫辉府的税收上来,本地就拥有足够的银两,京城存入的银两,就直接套现,这资金就彻底活了起来。
这事他不可能给别人做,别人也做不好。
当然,他也不会独吞,必须还是以万历为主,牙行为辅,不然的话,这钱庄开在别的地方,可不太安全,要是万历的钱,谁要动,万历就会让他生不如死。
又聊得一会儿,张炳生便起身告辞了,周丰送他出得门去,可是周丰回来的时候,他身边多了两个人,正是童笠和吴观生。
郭淡赶紧请他们入座,又让周丰去准备酒菜。
周丰也很识趣,这个场合可就不适合他了。
郭淡为他们斟上两杯酒,问道:“童千户,二叔,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前脚刚到,我们后脚就到了。”吴观生灌了一杯酒进去,砸吧着道。
“这真是太巧了。”郭淡笑了笑,又问道:“不知如今边境是什么情况?”
童笠道:“如今的情况要好不少,如陵川和滑县不少人都选择回去找事做,当地的地主也不再来找事,两边相处得还算是比较融洽,而彰德府、开封府虽然有更多的百姓企图进入我们卫辉府,但是他们那边最近也动用了不少人,在边境巡视,我们的负担就少了不少,故此我就让小五守着,我回来看看。”
“是吗?”
郭淡笑呵呵道:“看来是时候给他们再增加一些负担。”
童笠问道:“此话怎讲?”
郭淡道:“取消在卫辉府找事需要户籍的规定。”
吴观生立刻嚷嚷道:“你这是在折磨他们,还是在折磨我们,我们这才刚刚轻松一点,你就来这么一出,到时这人不又都往卫辉府跑。”
郭淡道:“你放心,我们不需要改变什么,保持现状就可以了,他们拦不到可不管我们的事。”
“这样啊---!”吴观生缓缓闭上了嘴。
童笠却皱眉道:“这不太好吧。”
郭淡道:“我这人是睚眦必报,他们这么针对我,我难道就不能让他们难受难受,这是该他们的。”
“说到这难受啊!”吴观生摇了摇脖子,“这些天可真是忙坏了,这脖子难受得紧啊。”
郭淡呵呵道:“待会我请客,请千户和二叔去温泉阁放松一下。”
“那敢情好!”
吴观生笑得眼睛都睁不开,可就盼着这一日啊!
郭淡马上又道:“但不能告诉小五。”
“为啥?”
“因为他当初戏弄过我。”
“你还真是睚眦必报啊!”
“呵呵...!”
......
翌日。
只见辰辰带着一些人,拿着一些告示,贴在潞王府门前。
这立刻吸引不少商人前来围观,尤其是周丰他们这些京师来的大富商,真是闻风而来,因为他们知道辰辰代表着郭淡,辰辰贴告示,肯定跟买卖有关。
看完之后,无不骂娘。
这个奸商!
真是见不得我们好啊!
告示明确说明,取消凭户籍找工作的规定,招聘任何人都必须签订雇佣契约,违者将按逃税来算。
这商人能不骂娘吗?
若以户籍来找工作,那么没户籍的当然就是不受保护的,这工资什么的,就比卫辉府当地百姓得要低不少,关键不用交税。
这一下又要多出多少钱。
但他们也不想想,不交税,就是郭淡的损失,郭淡可没有这么大方。
不过他们可不是最头疼得,最头疼应该是开封府、彰德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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