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食君之禄与君分忧……”奥公公由自己的计谋说到了对圣上尽忠的责任问题,口若悬河。
黄不觉见张公公不肯开口,他只能不耐打断道:“奥公公。”
“哦。”奥公公这才停了下来:“黄大人,你还是按咱家的办法赶紧去做吧,赶紧把这事给处理了。”
“奥公公,我觉得你的办法不妥。”黄不觉脸色平静道。
“你说咱家的办法不妥?”奥公公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你给咱家说说,咱家的办法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黄不觉挑眉道:“首先我们不可能把所有人手都派去做这事,否则不出三天,整个高象城都会乱成一团,其次那面具人现在只是出言威吓,我们可以重视此事,但不可能真的抛下一切什么都不做,只是为了对付他,要是谁发来类似的威胁我们都这样做,那只会疲于奔命……”
奥公公打断尖声道:“黄大人,那面具人不止是出言威吓,他可是放了一个黑煞级怪谲出来的。”
“这我当然知道,但他也许还会放出一个血煞级怪谲,但我不信他能寻来戾级怪谲。”黄不觉又打断道。
奥公公冷笑道:“万一真的寻来,那怎么办?”
黄不觉平静道:“那我们只能尽力去收拾那怪谲,本来就没有什么万全之法,这样总好过投入全部的人力去搜查一个不知躲在哪里的面具人。”
“黄大人……”奥公公脸上不满之色越来越重。
“奥公公。”黄不觉又打断道:“皇宫特使有监督建言的权力,但可没有替我们决定的权力。”
黄不觉话里的意思很简单,你给我闭嘴吧!
奥公公勃然大怒道:“这不用你黄十姨来提醒,咱家说的话你可以当耳边风,但你独断专行,横行霸道,咱家肯定会向圣上参你一本。”
“随你。”黄不觉懒懒道,他以前可是拾遗,上奏骂人的事情他就做得不少,他一点也不怕。
“好好好。”奥公公气得浑身抖了一下,这黄不觉与那燕归来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奥公公用眼神瞄了一下张公公,想让张公公站出来为他说话。
可是张公公的眼神一直没有看奥公公,他盯着桌面,心想咱家可是万万不能支持奥公公那荒谬的想法,要不然咱家在仪鸾司就别想混了。
奥公公又咳了几声,张公公还是装作听不见,他觉得自己脑袋都大了,心里面想为什么奥公公要来这里,奥公公要是愿意立刻离开高象城,要他怎样都行。
“还有事情要说吗?”黄不觉又问。
周凡想了一下道:“现在虽然无法确定是否是之前那个面具人组织,但他们有很大可能就是之前那个组织,那个面具人组织的事情让总府这边接手了,但既然事涉高象城,或许可以向总府询问,看他们查出了什么有用的信息来。”
之前面具人组织的案子被总府那边说事涉镜都某个案子,就由洛水乡仪鸾司移交给了仪鸾司总府,甚至没有经过高象县。
这事黄不觉四位四镇使起先也不知道,但昨天的事情发生之后,他们调阅卷宗,才知道面具人组织的案子被总府取走了,甚至当时洛水乡那边还捉了一个人查到了镜都一间米行的商贾身上。
周凡这样一提议,黄不觉四人脸色都有些微妙起来,他们当然也隐隐猜到,面具人组织的案子恐怕不简单,要不然仪鸾司总府就不会亲自派人过来,将人提走了。
最终还是黄不觉冷着脸道:“周抚司的提议不错,待会我就向州府那边发起申请,让他们把调查的卷宗共享给我们。”
无论这案子背后是否存在问题,黄不觉都不允许危害到高象城的安全。
奥公公眼珠子转了转,但他没有吭声,他也是刚刚才知道,原来面具人组织的案子被总府带走了,洛水乡那边还捉了一个人,回去以后发信去镜都问一下那些弟弟们才行。
事情商议完毕,就各自散了。
奥公公在人各自散了之后,他一把逮住了张公公扯到了无人角落里,他两个鼻孔喷气道:“好你个小张子,你这是怎么回事?咱家刚才让你上你为什么不上?”
“你是眼神不好还是耳朵聋了?”
张公公苦着脸道:“奥大哥,我上了也没有什么用,徒惹人笑话而已,那黄不觉是镇东使,镇北使沈靖与镇南使闻蹄和尚与他很好,经常三个人一条心挤兑我,我说话赞成奥大哥的意见,他们三个肯定会反对……”
三位对不起了……张公公默默在心里补了一句。
奥公公脸色稍缓,他有些怒道:“你这小张子,真没用,居然让他们三个结成一伙来挤兑你,你就不会拉帮结派吗?”
“奥大哥也不是不知道,我是阉人,他们心里面就看不起我,我想结交也结交不了。”张公公面容苦涩道。
三位真的对不住了……张公公又补了一句。
“唉,小张子,真的难为你了,我们做太监的都不容易。”奥公公拍了拍张公公的肩头,颇为同情道,“所以我们这些太监才要团结起来,莫要被那些人瞧不起了。”
“奥大哥说得对。”张公公嘴角扯了扯,强笑道。
奥公公这才放过张公公,他与黄不觉在集议室有过争吵,就不想再留在黄不觉的地盘上,干脆出了司府,回了世家豪富聚集的西北三坊尚风坊一处宅邸。
他才刚进入宅邸,从天凉城带过来的一个狗腿子忙走过来道:“皱爷已经出关了,他正在大厅等公公呢。”
奥公公脸上露出喜色,自从来到高象城之后,他第一时间就去找皱深深,可是皱深深早已闭关,现在总算出关了。
他第一时间就想冲入大厅内。
可是他很快就站住了脚,然后把自己的靴子给脱了一只,扔给那狗腿子。
狗腿子觉得莫名其妙,他怔了怔。
可是奥公公没有解释,他又把头发上的玉簪子给拨了,披头散发,穿着单靴的他快步冲进了大厅。
“小皱……”奥公公的声音刺耳尖锐,就似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后面追着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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