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没有关,叶佳期愕然地看着孟沉离去的背影,双眼中是涌动的光泽。
风吹起孟沉的风衣衣角,他就像是一个远赴战场的男人,决绝而清冷,只留下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远处,烟雨朦胧。
黑色的雨伞遮住那个男人一半的身影,他拐了一个弯,很快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
叶佳期的长睫毛颤了颤,心口也跟着猛烈一跳。
这个她很早就认识的男人,身上总有她看不透的地方。
经年累月,她就越来越不懂他了。
“佳期,早点回去吧,训练场太冷清,不适合孕妇呆。”老人家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
叶佳期点点头:“您也回去吧,我和您一起回去。”
老人家也没多说什么,同意了。
一路上,再也看不到孟沉的身影。
飘飘悠悠的雨水里,叶佳期总觉得孟沉像是来过,又像是没有来过,恍惚就像一场梦。
叶佳期和乔乘帆的师公都走得很忙,她时不时会看向四周。
“师父,十几年前,这儿应该还没有这么大吧。”叶佳期感慨。
“嗯,十几年前也没有这么多房子和设备,那时候还有一大片的泥土地和小树林,很像国内的乡村。”
“这儿刚建成,您就在这儿了吗?”
“我是这儿的第一个拳脚师父。”老人家感慨,“起初这里也不是什么训练小孩子、强身健体的场地,而是秦老爷子用来训练他的部下,他的死士的。”
叶佳期知道,秦时恩手里头有一批忠心耿耿的死士,唯秦时恩马首是瞻。
前几个月的枪击事件后,那批死士死的死,坐牢的坐牢,都已飘零散落。
“那些年,他手下的死士还都是不超过十岁的小孩子,因为小孩子好调教,好控制,也更容易替他卖命。”老人家边走边道,“后来,那些死士被调教出来后,训练场的名气也不知不觉传了出去,就有很多有钱人家把孩子送过来。强身健体也好,学点本事也好,自那以后,这儿就成了伦敦最有名的训练场,也是最冷酷、无情的地方。”
叶佳期听着往事,倒是津津有味。
“师父,那些年,小孩子们岂不是会特别不喜欢你?”
老人家忽然“哈哈”大笑,笑声爽朗而大方。
“是啊,没少被他们在背后骂,别看他们年纪小,骂起人来倒真有点本事。不过,那时我年轻气盛,我可不惯着他们,被我听到一句,一律打手心处置。”
叶佳期也跟着笑了。
“斯年是我那些年带的徒弟里最得意的一个,他聪明、少言、悟性好,他离开训练场的时候,我挺舍不得。阿沉也是,阿沉会哄人开心,也不会做错事,脾气好,性格好,我常常喊他帮我买酒呢。”
说起往事,老人家的眼底闪烁着明亮的光泽。
好多好多年了。
斯年的孩子都那么大了。
他也老了。
“小紫是您带的唯一一个女徒弟?”
“也不是,是第一个女徒弟,但不是唯一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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