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中来过几次,兴趣索然,只是跟在魏子衿身后走走停停。
魏子衿拿着个单反相机,碰到感兴趣的东西都会拍照留念,压根没管跟在自己旁边保镖一样,兴趣不高的陈望中。
现代的寺庙,很少有暮鼓晨钟古意盎然的宝刹,冷冷清清,只有偶尔几个同为游玩的游客进进出出,大殿中央的香案上,勉强有不间断的香烛燃烧。
青木庙的后边还有几间房子,是青木庙仅有的十几个和尚住的房间,和平时来了客人的会客室,魏子衿拦住一个胖胖的和尚,陈望中没过去,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返回来的时候,两人走进了会客室的那间屋子。
屋子里陈设简单,现代气息与古典风格杂糅在一起,几个书架放着佛经,几把椅子,一张小桌,四周的墙上挂着几幅书法和山水画作品。
这一次魏子衿没有拍照,仔细观察那几幅书法,对其中的一副驻足良久。
“喜欢书法吗?”她背着手,看着书法问陈望中。
陈望中摇摇头:“算不上喜欢,只是觉得不错而已。”他说的是实话,书法对他来说就是觉得字写的不错,那些什么高深的审美观对他有点遥远了。
魏子衿听而不言,目光盯着那副书法,近乎自言自语的说:“好字,只可惜有太多的不甘,想内敛,却终究因为笔锋太露藏不住。”
这话就有点对牛弹琴了,陈望中干脆没有搭腔。
“有你的名字。”盯着书法的魏子衿忽然来了一句。
陈望中这才凑过去看,勉强将半是行书半是草书的二十八个字认全:“二十八年气如虹,一朝成败梦里空;纵是诸葛孙仲谋,孟德挥鞭誓望中。”
“啥意思?”陈望中抓抓后脑勺。
魏子衿笑而不答,转身往外走:“走吧。”
临走之前,陈望中又看了看落款,很不正式,什么都没说,只有三个字“无名氏”。
和风煦煦,暖而不辣的阳光恰到好处,出了一身汗的两人,拄着木棍,沿着半是杂草的小路拾级而上。
山顶一片松林,古木苍苍,站在这里极目远眺,大半个洛州尽收眼底。
魏子衿拿出一瓶水递给陆皓,轻柔的声音带着点走路过久微微的喘、息:“阿满,这里怎么样?是不是没有张家岭村的山舒服?”
陈望中笑着摇头:“都一样。”没多少怀旧的情怀,更没有伤春悲秋的无病呻、吟,陈望中一个张家岭村在土地里刨食,向大山索取的农村汉子,来到了城市,只想赚点钱过上好日子,不能当饭吃以及有助于他在城市生存的东西,他大半不会关注。
魏子衿没有反应,一如既往的喝一口矿泉水,看着远处:“也是,在哪都一样。”
“别乱看。”
魏子衿突然之间的一句话,让陈望中不由的一惊,想起了昨天在天桥上撞到了大汉的事情,这女人真的后脑勺长着眼睛啊,他只不过无意中,瞥到了那汗水淋淋的娇媚的脸庞,他发誓他绝对是无意的,看到了眼睛就离不开了,多看了几眼,哪成想还是被逮个正着。
“没……没有……”陈望中尴尬的解释,身为处、男的他咽了口唾沫,异性天生对男人的吸引力伴随着年龄的增大让陈望中有时候一个人晚上做梦都会梦到女人。
“是不是想着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干点什么龌、龊的事情,或者干脆就想违法犯罪了。”
陈望中同样的话语继续解释:“没……真没有。”不敢看她的眼睛,总觉得这女人是个妖孽,张家岭村十几年修炼的那点城府完全不值一提,她身上自然而然的散发出一股威压,或敬而远之,或干脆默然以对。
“你可以试下?”魏子衿侧转身,回头给了陈望中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
开玩笑,绝对是开玩笑,陈望中不淡定的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不……那个,你想多了。”
“真的,你可以试下!”魏子衿往陈望中逼近一步,双眼带笑的瞅着他。
陈望中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这个,别开玩笑了,我……”生生将我是正人君子的后几个字咽了下去。
“我说真的。”魏子衿重重将这几个字又重复了一遍,再次往前紧逼一步,故意将自己有着美丽侧影肩膀挺得老高。
陈望中无处安放的双手握的很紧,虽有一百个胆子去碰,但是绝对不会用这种事开玩笑:“那个……”
话还没说完,眼前剧烈一晃,魏子衿出手迅速,双手抓肩,右脚别退,一声闷响将陈望中放倒在地。
这一摔注定让仰天而叹的陈望中铭记一生,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一个女人给放到了,没有自尊心过于膨胀的耻辱,相反的,不知为何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他脑海,如果有朝一日能将这小娘们弄到手,那也值了,先欠着,老子以后有的是时间变本加厉的还回去……
中午两三点之后两人下山了,意犹未尽的魏子衿给了他下了一个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建议,明天继续陪着她去逛,至于去什么什么地方,那就她说的算了。
双腿发软口干舌燥的陈望中算是明白了老爸那句挂在嘴上很多年的口头禅“想断腿就陪女人诳街游玩”这句话的意思。幸亏不是逛街,否则他的腿真要断了。
两人路过青木庙旁,谁都没有发现,大殿的门前站着两个穿着僧衣的和尚,在他们走过去的时候,两人来到了外面的台阶上。
一个留着白色胡子,有点天龙里扫地僧风范的和尚率先说:“像,真的很像。”
“是啊,名字也没错,我听那女孩在会客室里指着那副书法说‘有你的名字’,看来他叫陈望中。”另一个答道。
“执念啊,到死都放不下,还要流传给儿子,阿弥陀佛。”老僧双手合十,颇为虔诚的念了一声,转身看向门框上的那副对联,无奈的摇头:“也罢,凡事莫能强求。”老僧似乎又回到了十七年前那个雨夜,一个半醉不醉的男人,在青木庙后早已拆除的戒贪阁中,两人聊到酒酣之际,那男人在宣纸上一挥而就,那二十八个字他现在都记得,无名氏的署名更是让他印象深刻。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036s 2.332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