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多了,客人少了很多,赵小坤趁机溜了,那桌子上的三人还在。
看到差不多了,刚才那个游说陈望中的家伙又走了过来:“阿满老弟,现在你看……”
人家很有诚意,又等了一两个小时,这个时候不好拒绝,正在陈望中想着怎么有技巧的拒绝的时候,魏子衿这个小娘们又越俎代庖的开口了:“多条朋友多条路,阿满,可以谈谈。”
陈望中意外的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也不知道这女人为啥让自己谈谈。
“这位是?”那人指着这个刚才他们三人偷瞄了很久,也在议论过到底是单身还是名花有主的让人眼前一亮的女人,那个胖胖的中年男人已经授意来游说的汉子和陈望中谈完之后,将这女人约出来聊聊。
“这年头你见过不是男女朋友的一对异性朋友吗?”魏子衿将身上的围裙摘了下来放在桌子上,女主人的架势望着那人。
陈望中差点没忍住咳嗽了一声,这回答看似不伦不类,着实很高明,且不说她主动将两人联系起来,这模棱两可的回答就让对方摸不到底牌。
被魏子衿看了那人一眼,那灵动的近乎洞穿人心的双眼,让他这种在社会底层的小虾米产生了绝望的感觉,没有杂念,没有丝毫的奢望。“也对。”那人连声附和。
两人走过去在那张桌子上坐下,两个马仔很识趣的让开站在一旁,魏子衿和陈望中相挨着坐下。互相打过招呼,他们才知道那两个当初被陆皓弄了一身伤的马仔,一个叫王高明,另一个游说陈望中的叫刘海平。
那个胖胖的中年男人的名字也和那两个马仔一样颇有乡土气息,黄家良,被这两个跑腿的手下亲切的成为黄老板。
经过黄家良的解释,陈望中才知道,原来这黄家良也是和王春花一个同乡会中的人,刘海平为首的这当初被陈望中干翻的这五个人在万通快递这个落脚地没有了之后,迅速在黄家良那里找到了混口饭吃的营生,陈望中自然也是刘海平鼎力推荐的人物。
“陈老弟。”这样的称呼也是黄家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选择。“有个工作,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干?”
陈望中正要问什么工作,旁边的魏子衿向他使了个眼色,他立即闭嘴。这个女人看起来就是见多识广的样子,自己啥都不懂,更不用说谈生意了,让她开口也好,反正不会坑自己;再说就算要坑,自己孑然一身也没啥好坑的。
“有工作当然不错了,大家都是混口饭吃,但问题是,黄老板你也是个体面人物,算得上功成名就,手中有什么工作,那还不是大手一挥,上百上千的人蜂拥而至,什么样的人才找不到,何至于要来找一个没文凭,没能力,也没背景的三无人员呢?”说这话的时候,魏子衿始终保持着适当的微笑,不是过分的高冷,也不是没有底线的谄媚,就那么恰到好处。
黄家良先是愣了一下,这个女人的话句句在质疑,却说的得体让人心里暗爽还没有丝毫不快,再加上那恰到好处的表情,似乎让黄家良在恍惚之间忘记了这是在谈判。
更不用说这娘们要脸蛋有脸蛋,要屁、股有屁、股,一张倾倒众生的脸,让黄家良这种**过名牌大学学生,就能在同乡面前吹嘘一番的丰功伟绩,现在看来就是纯粹的井底之蛙;更不用说花点钱在无数种夜场中玩过的要么人造美女,要么一身风尘气公交车似的烂货所能比拟的,大有一个劲感叹之前都白活了,白玩了的后悔之意。
至于王高明和刘海平这两个和张近东差不多每隔几天去便宜的发廊、足浴城,几百块钱解决生理需求的人,只能口中咽着唾沫,心里大骂老子怎么就没有投胎在豪门大家呢,或者通过自己的努力变成黄家良这样的人物,他们也知足了。
“这个,怎么说呢,要说陈老弟没能力,我绝对不认同,可以一挑五的猛人能没有能力吗?”黄家良说了一个最似是而非的理由。
魏子衿细细的眉毛往上一跳,看了看对面的黄家良,又回头看一眼陈望中,一挑五的事情,陈望中向她说过,如果仅仅只是这个理由,魏子衿不信。
纤纤玉手在桌上的盘中拿出一颗花生,剥开皮,将花生米放进嘴中,轻咬了一下,看不出她是同意还是反对,咬完了小口一张:“什么工作,说来听听。”
如此云淡风轻的定力,举手投足间的大家风范不是装出来的,也绝对装不出来,如今的黄家良就是这么煎熬着;这个女人,拒人千里之外的高冷和让男人痴迷的尤、物这两种情绪和气质张弛有度的自由转换,看傻了从山沟里一路爬上来的黄家良。
这种举手投足间的从容如果不是经过人生阅历的沉淀和熏染断然装不出来,似梦似幻,捉摸不透,又偶尔让你心头一紧,随着她的一颦一笑顺着她的说往下说;既想抱得美人归随意摁倒,又想匍匐在她脚下让她当自己的女王。
黄家良就是这么纠结,说话之时都谨慎了很多,也更坚定了他的猜测,陈望中此人绝对不简单。“我开了一家商务公司,说白了就是讨债的,规模不大,刚开业不久,缺少个副总,所以请陈老弟到我们公司当个副总。”
一个毛头小子,没文凭没技术,一跃而上成为公司副总,不管公司规模多大,这在陈望中和很多人看来基本上和天上掉馅饼差不多。
黄家良不是慈善家,每一步都是经过慎重考虑的,他一个从底层打拼上来的人,越往上越觉得天花板越高,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没有雄厚背景,积累了上千万资产的黄家良挤不进洛州的权富阶层,想发展关系为己所用,也只是些科长办公室主任,这种提不上台面的小人物,想要更进一步分享更大的蛋糕难于登天。
这个时候,在刘海平的介绍下,陈望中进入了他的视野。一个一挑五的猛人,不是草包,具备了最起码的条件;打伤了五人,屁事没有,当天就出来了,而被打的却被关到昨天才出来。鼻子比狗灵的黄家良自然嗅到了这其中的不同寻常之处,四处打听不知所以然,便让陈望中的背景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今天看到了他身边的这个女人,黄家良更加确信,陈望中就是自己敲开洛州市权富阶层从而更进一步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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