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一国公主贴身的东西,竟然被贼偷了之后,流落到那等烟花地,可不是不能声张吗?
“那玉佩寻到的?可被人觉察了?”赵氏很严肃地问。笔神阁 www.bishenge.com
“没有,六老爷的人警醒,搜到之后就藏着,偷空送了过来。”碧桃照着谢小玉教的说。
红桃也在一旁重重点头,表示正是这样的。
很是合情合理的流程,因为赵氏丝毫没有起疑,只是点点头,思索着这事:“如此就好,只是……这事情怕是不简单呀。”
偷了庆阳公主贴身的东西,送到那等地方,被淮阳侯长女查出来了,淮阳侯与英国公的六弟去闹的时候,那么巧地就发现了四皇子谋反的证据,最终的结果必然是承平帝震怒。
天子一怒,血流漂杵,京城只怕这个年都别想过好了。
尤其是瞅瞅牵扯的人,再想想这些人背后各种纠葛关系,是能牵连进大半个朝廷的。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一切分明就是一场妄图搅乱一池春水的阴谋呀!
她就说从南疆诸事开始起,就处处古怪,就有什么人在暗潮之下,推动着这些。
赵氏心中做此感想,偏欲言又止,只扶着太阳穴叹气道:“好好的腊八节,偏出了这等事情。”
谢小玉见状,温柔体贴地抬手,去为她按着额头。
她心中明白,天家也好,父母也好,甚至虞嫣回回觉得的不简单,大体都是皇族内部倾轧相残。
哪怕她此刻告诉天家或父亲,有一群非人魔族要重回此间洞天,奴役此间之人,怕是连父亲都不会信吧?
再或者她若说将来有一天,淳于风要夺取天下,大概连师父都要将她当疯子看呢。
而就算他们信,谢小玉眼下也不能说。
因为她并不想牵扯进皇后娘娘——哪怕淳于风只是皇后的一个并不同姓的远亲,但那依旧是“亲”。
皇后不是个没有自己心思、算计的人,但她对自己、对虞嫣都是真正的好,所以她不能让人有攻讦她的机会。
方才回来的路上,谢小玉就已经细想种种,最终觉得让大人们去多想想,未必是坏事。
前世就因为这些事情被藏得太深,以至于连六皇子的死都被乱贼掩盖了,反而粉饰了太平假象。
承平帝到底是临老的人了,希望和和睦睦,对于儿子之间的暗涌,总是一叶障目地想要无视。
可是至尊的位置只有一个,长大成人的皇子都们,总会想要搏一搏。
以前不说,不提,只是天家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儿子,也是如此罢了。
而父亲作为天子纯臣,绝不可能过问大统所归,但也会因此,反而失了防备。
所以多想吧,这池春水乱了,幕后之人才会紧张,才会有动作,而朝堂上各怀心思的大人们,才会暴露许多,天家与父亲都会更警醒于一些事情。
如此,三皇子过不了多久,就会跌落在这池水里。
朝堂的事就让大人们担忧去吧,谢小玉内心很平静,她只要全心全意关注淳于风与他背后那个庞大的组织就是了。
只是她一个人,是盯不住所有人的。
不知道今年过年,师兄会不会来京城,谢小玉想着,暗中摸了一下自己的残玉。
起码师兄总能找到师父在哪儿。
……
当天夜里,谢小玉与赵氏吃用罢晚饭,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如常地更衣洗漱完毕后,便在里间躺下了,而两个桃子则在外间软榻上歇了。
黑暗中之中,谢小玉仰面躺着,摸着玉佩发呆。
而今日试验了新招数,心情本来很好的严奴儿,如今就盘膝坐在她身边,心情非常不好地看着她。
混沌也从残玉里出来了,两脚搭在床边,明明什么都看不见的眼睛,非冲着她瞪得圆圆的,尾巴耷拉在地上,同样并不开心的样子。
谢小玉只当他们不存在,继续盯着床顶发呆。
严奴儿等了好半天,见她装傻,便戳戳她,呵呵道:“大小姐,装傻是没有用的。”
混沌用力点点头,表示赞同。
谢小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拿起了残玉看着。
如今残玉之中多了一样东西——一条蛟龙。
是的,她自南疆带回来的那枚蛟龙蛋,在吸收了一段日子残玉精华之后,不早不晚的,偏偏在这时候孵出来了。
与山洞里看见的那条蛟龙长得没什么区别,只是刚孵出来,就有六丈那么长。
残玉的空间是广博无垠的,莫说六丈蛟龙,便是长到六百丈,也是养得下的。
问题在于,这条蛟龙不知道是饿了还是要找父母亲人,从孵出来的那一瞬间,就在嗷嗷地叫唤。
谢小玉尝试以自己的血与之对话,然而没用,因为这条新生交流还不能与人通感,只依旧叫个不停。
六丈长的蛟龙的叫声,绝不会是普通婴啼,想都能想到。
谢小玉听不见残玉中的声音,但严奴儿和混沌,着实受不了了,只能从玉中逃出来。
“大小姐打算怎么办?”严奴儿很严肃地问道。
谢小玉再次仰面朝天。
过年的时候师兄来了,就好了。她心中对严奴儿道。
还要等二十多天?!那个蒙少爷要是不来怎么办?严奴儿觉得不靠谱。
“不能让它不叫吗?它说不定只是饿了。”
我不知道该喂它什么。谢小玉如实心道。
严奴儿更觉憋闷了,气得飘回残玉里,将自己严严实实地扣在瓦罐之下,大有它要是不走,我这辈子都不出来的架势。
混沌见状,忽然道:“那我吃了它吧!”
谢小玉的目光移过去,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于黑暗之中平静地看着它。
混沌不高兴地一口咬住了自己的尾巴,重新回到了残玉之中,用尾巴将耳朵捂住。
谢小玉这方翻了个身。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想着,渐渐入了梦想。
……
而今夜的京城,终归不会十分平静。
宁鸿陆顶着一身的狼狈躲藏着,入夜后才敢摸到外城南,那个隐藏在平凡之下的神秘院子。
守门人更加佝偻了,打开门看见是他,发出了古怪的笑声,依旧不紧不慢的样子,将他带进了地下的洞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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