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又一声枪响,情急的武兵卫想也不想竟扯过软弱无力的瓦丽娜挡在自己身前承受了这一枪。笔神阁 bishenge.com
事起仓促,金太郎二人毫无准备,两声枪响后才如梦方醒。
真田峻随手甩出两把飞刀,金太郎双手画圆开始催动奇怪功夫。
陆致远两人赶紧闪避,脑中却开始嗡嗡作响。
一瞬间陆致远明白了孟汉堂这等高手为什么会须臾间败给敌手,原来三个杰本人配合无间,由两人发动催眠手法,一人猛攻还有飞刀偷袭,试问有谁对付得了?
因为武兵卫意外被废,所以金太郎的催眠功法未能克竟全功,陆致远和阿风得以勉力支撑腾挪闪躲。
陆志远大喊道“山下还有埋伏,咱们往山上跑。”
两人撒开腿丫子往山上跑,金太郎和真田峻发力急追,不一时迫到身后。
陆致远和阿风同时从怀里掏出手雷想也未想往后丢出,真田峻一闪然后一腿扫倒陆致远,跟着一脚将他踢得高高飞起。
阿风眼见老板如断线风筝般往下掉,心里一慌,被金太郎一拳打倒在地。
“轰轰”两声巨响,两颗手雷在巨石附近炸开。
陆致远堪堪就要落地时被气浪再度抛起,掉进了巨石后的大坑里,耳边只听到金太郎的怒吼声“快跑,要雪崩”,然后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真田峻拔腿往山下跑,“你看着他,我救武兵卫。”
金太郎掏出绳子将阿风绑住,往下拖到巨石处。
真田峻给武兵卫包扎腿部,武兵卫两手抱着一身黑袍的爱子,脸上面纱已经拂去,艳若桃李的面容终于展现在众人眼前。
“别愣了,等会肯定有雪崩,咱们得快走。”金太郎见武兵卫表情呆滞,不禁催促道。
“咱们现在去哪?”真田峻咬断绷带抬头问道。
“还能去哪?去西山看看。”金太郎不假思索道。
“你信他?”真田峻不信。
“你有办法?”金太郎面无表情。
“她怎么办?”真田峻朝武兵卫怀里的尸首努努嘴。
武兵卫猛地紧紧搂住,“你们别碰她,是我害死了她,我陪她去天国。”
金太郎怒极反笑,“你个蠢货,她根本就是陆致远下毒害死的,你拿她挡子弹正是物尽其用,有什么过意不去的?人死不能复生,她也算是尽忠武社死得其所。”
武兵卫待要说话,金太郎怒道“行了,有话等会再说,咱们得赶紧下山,不然雪崩会把咱们全部埋在这。”
武兵卫愣怔片刻后哭道“爱子你死得好惨,哥哥给你报仇。”
说完他放下尸体,拔出匕首往蜷在地上的阿风捅去。
金太郎一脚踢掉武兵卫手里的匕首,“够了武兵卫,擅自脱离阵列我还没追究,如果不是陆致远竟然不能武功,咱们今日会因为你的一时冲动付出惨重代价。这个舌头我留着有用,你别无事生非。”
“爱子怎么办?带她下山好不好?”武兵卫哽咽着求道。
真田峻看不过眼,出口道“身为武社之人该有随死随埋的自觉,武兵卫你闹够了。”
说完他要抢夺尸首,被武兵卫一把抢过抱住,“你别动,我亲自埋葬她。”
武兵卫抱着爱子的尸首踉踉跄跄走到巨石边,大惊道“这里有个大洞,会不会真是藏宝地点?”
金太郎和真田峻走过来看了看,摇头道“山大中空,有洞也是正常,武兵卫你别再拖沓,咱们真没时间了。”
武兵卫低头哽咽道“爱子,请原谅哥哥。刚才拿你挡子弹纯属本能,不是哥哥狠心。我把你葬在这里,好好天国安息吧。”
说完他就要将怀里的尸首丢进大坑。
“等等,”金太郎眼珠一转,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抹一点药在雪莲上,然后点头。
武兵卫想也未想将尸首抛下,片刻后突然发疯道“姓陆的呢?他也在里面?我不能让他跟爱子死在一块。”
见武兵卫状若疯虎想要下去刨出尸首,真田峻忍不住一拳将他打晕。
“真他么麻烦,啰哩啰嗦没完没了。”
真田峻扛起武兵卫,率先下山。
金太郎走过去拖着阿风,回头扫了一眼大坑,大步流星走下山去。
被拖拽而行的阿风两眼灰败仰望苍天,犹如死去一般,不做任何挣扎。
一小时后,山顶的雪块开始松动,大堆白雪轰然而下,将刚才众人打斗的一切痕迹全部封盖。
好在雪崩不大,不多时便止住。
大雪山重归宁静高远,皑皑白雪在光线照耀下熠熠生辉,犹如仙境一般。
入夜,陆致远从昏迷中醒来,举目皆是暗黑一团,不能视物。
他摸索着往洞口爬去,渐渐有了一丝光亮。
这个洞起始是坑,折而向下绵延弯曲,离地面已有十来米距离。
陡地他摸到一个软绵绵的物事,自己检视后发现是个女人。
他大吃一惊,“谁?瓦丽娜?”
女人呻吟出声,陆致远探视其额头,发现犹如火烫一般。
“瓦丽娜,你怎么样?”
陆致远捧起雪块,片刻后将手贴在额头,如是往复,瓦丽娜悠悠醒转。
“瓦丽娜?”
“是我。”
“你怎么下来了?”
“我胸口中了一枪,他们以为我死了才丢下来的。”
“发生的一切你都知道?”
瓦丽娜不答反问道“你在鸡腿里下药?”
“你在我的汤药里下药?”
瓦丽娜叹道“咱俩一报还一报,两清了。”
陆致远解释道“我给你下的药仅仅让你全身无力,若不是武兵卫拉你挡子弹,你现在早已无事。”
“我我知道,他们说的话我都有听到。”
陆致远想想道“你一个如花少女,怎么加入武社为虎作伥?”
瓦丽娜没有答话,半晌后才幽幽道“你是好人,我叫他们别害你性命,原来他们骗我。”
“为什么替我求情?”
“你来之前,我害过三个华人,没有一人像你那样为我出头顶撞冒牌堂伯。我晓得你已看出我的破绽,但我还是欺骗自己,认为咱们可以做朋友。”
“我露出了破绽?”
“汤药倒在洗手间有气味,我的鼻子向来很灵。而且你唇角点的一滴汤药太假,嘴唇没湿。”
陆致远苦笑道“原来这么久我们都在演戏。”
瓦丽娜动了动,鼻息渐渐急促,“好冷啊,我我一辈子都在演戏。为了武社,我要演戏害人;做为武兵卫的未婚妻,我要演戏哄他;做为杰本人,我要演戏效忠天皇。”
“你别说了,休息一会吧,我再给你冷敷一下。”
“没用的,我活不了多久,这个我清楚,你别做无用功。”
“不会的,我给你治伤。”
“别,你听我说。”
“说什么?”
“我从小被逼加入武社,勾心斗角让我腻烦。这次不得不提前来到阿国,是因为我相依为命的奶奶生病了没钱医治,没想到会是这样”
陆致远见她额头渐烫神智渐无,知她时日不多,叹道“你还有什么未尽心愿,赶紧说出来吧,大哥替你完成。”
瓦丽娜沉默一会,抬起手臂摸到陆致远的脸颊,“有有哥哥哥真真好,雪”
说完她单手垂下鼻息全无,就此香消玉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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