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姚下了马车,看了眼义庄外面挂着的白灯笼,这一入夜更阴深恐怖了,感觉有点像异时空拍的鬼片,就差鬼火了,一阵风吹来,更觉诡异。伏魔府 m.fumofu.com
不知道是不是死后重生的关系,她并不觉得这场景有多可怕,抬脚正要迈步之时,突然感觉到手臂一重,她诧异地转头看去,看到盛青正抱着她的手臂在瑟瑟发抖,显然不是冷的,而是被吓到了。
傅邺一直都有留意陶姚的表情,见她神情平和并没有害怕,颇感无用武之地,心下不免有些失望,如果陶姚像那个叫盛青的女人那般吓得瑟瑟发抖就好了,这样他至少有发挥的余地。
思及此,他不由得瞪了眼碍眼的盛青,巴不得将这女人拉得离陶姚远点更好。
盛青现在被这诡异的气氛吓到,傅邺那凉凉的眼神在她这儿已经不好使了,比起傅邺这个大活人,显然这似张开口要噬人的义庄更恐怖,所以她抱着陶姚的手臂就更紧了。
“夭夭……你怕不怕?”她怕得牙齿都打颤了。
盛大夫看不过去了,这会儿才发现自家女儿的胆子这么小,遂轻拍了一下盛青的后背,“好了,别自己吓自己……”
“爹,你后面好像有东西……啊——”盛青看到父亲身后有东西在飘,吓得更是往陶姚的身后藏。
陶姚有几分哭笑不得,看到葛白将那东西拿起来,不过是块破布条罢了,于是好笑地将盛青从自己的身后拉出来,“好好,青青姐,不过是块破布条被风吹到这里,别怕,这世上没有鬼,所谓的鬼不过是人心的折射。”
她这话引得在场的几个男人都侧目去看她,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满是哲理的话来,傅邺的眼神更是闪烁了一下。
盛青也想叫自己不要怕,可是她仍旧吓得脚发软,“可我怕啊……”
“那你就留在这里不要进去了,让盛大夫留下陪你,可好?”陶姚轻声道,要留下盛青,就必须留下盛大夫,有父亲陪在一旁,相信盛青不会被吓得哇哇叫。
“不要,我不要留在这里,夭夭,我就巴着你走。”盛青猛摇头拒绝这个提议,她还记挂着文寡妇,也不知道她现在是生还是死。
陶姚没辙了,只能无奈地看了眼盛大夫,盛大夫朝她摇摇头,显然他也不愿意留在原地,好吧,那她就拖着盛青往前走吧。
傅邺看了眼盛青死命巴着陶姚的手,不屑地轻“嗤”了一声,这个女人实在是碍眼至极。
“走吧,再待在这儿也没个结果。”他不耐烦地道。
陶姚也是这个意思,于是伸手拉着盛青的手就往义庄里面走去。
一行人刚时了大门,就见到那诡异的守庄人提着一盏风灯缓缓走近,在夜色里,这缓慢的移动看着令人头皮发麻,盛青忍不住又低声尖叫了一声。
“闭嘴。”傅邺受不了地轻喝了一声。
陶姚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安抚地拍了下盛青的手背,“别怕,青青姐,这是守庄人。”
果然,等人移动到跟前,盛青看到他地上有影子,这胆子才大了一点,顿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行人当中,就她事最多,她拖了大家的后腿,不免有些过意不去。
陶姚似乎看出她的心思,再度安抚地拍了下她的手,盛青感激地看了眼这手帕交,还是陶姚好,她又更为依恋地抱紧了陶姚的手臂。
“你们有什么事?”
那守庄人不知道是不是平日不怎么说话,此刻一开口的声音却是沙哑不已,听在众人的耳里就像砂纸磨着机器发出的声音,在这个场景里面更添几分阴深恐怖。
“来找具尸体。”陶姚抢在前头回答。
守庄人早已见怪不怪,来这儿的人哪个不是找尸体,毕竟这里别的东西不多,尸体就最多。
“找谁?”
“今天送来的女尸。”
陶姚向守庄人比划了一下文寡妇的相貌身高,以及死时的形状。
守庄人一听,就知道这几人要找的是谁,于是道,“我带你们过去。”
“那有劳了。”陶姚很识趣地掏了块碎银子就递给守庄人。
守庄人看到有银子可收,态度又更好了一些,提着风灯送陶姚几人进去找文寡妇的尸体。
毕竟是停尸的地方,空气中有股腐肉的味道,闻久了让人产生欲呕的感觉,盛青就忍不住干呕了几声。
陶姚倒还能忍受,看到盛青的惨状,伸手轻轻地拍了下她的背部,让她舒服一点。
傅邺看了眼拖后腿的盛青,实在受不了这个女人,“要不让观言先送她出去,这样也不是个法子。”
“我……不……呕……”盛青想说她不走,但实在是受不了这味道,她又干呕了一声。
“没关系,吐吐就习惯了。”陶姚道。
这可是她的经验之谈,在异时空初上医学院的时候,第一次上解剖课,她就像盛青这样适应不了一直呕吐个不停,后来吐吐就习惯了,最后能做到面不改色,说白了就是要有个适应的过程。
“要不我扶着她吧。”盛大夫觉得女儿实在是太拖累陶姚了,于是想伸手拉回女儿。
盛青却不干,还是抱着陶姚的手臂不放。
陶姚朝一脸无奈的盛大夫笑了笑,她并不介意盛青现在对她的依赖,盛青也是个大夫,等适应了之后就好了。
果然,到了文寡妇的尸体前,盛青第一个冲过去,她把那盖着文寡妇尸体的白布掀开,露出了文寡妇的面容,果然看到她的额头上肿起来的大包,此时这大包呈现青紫色,看起来十分恐怖。
“今天送来的女尸就是她。”守庄人道,“据说她家中无人给她收尸,所以忤作验过之后就将她停尸在这里,到时候由我们统一处理。”
无人收的尸体一向都由他们统一埋葬,义庄也没有多少钱,只能一人买具薄棺材就算是让人入土为安了。
陶姚看到盛青给文寡妇把脉探颈脉,她怕这守庄人会起疑心,于是错身挡住守庄人的视线,“没错,这是我们的熟人,死得也可怜,我们想给她收尸,不知道要办什么手续?”
守庄人道,“没有什么手续可办,她这案子也早就审清了,凶手就是她公爹,不过衙门那边结案判刑也还要些时间,这尸体却不能停留太久,毕竟天气还热,明天你们就可以领走了。”
这话正中陶姚的下怀,于是朝守庄人千恩万谢,还说要给文寡妇收敛一下尸身,守庄人也没有站在这儿看着的道理,反正这里除了尸体也没有什么东西可偷,有谁会想不开来这儿偷尸体。
于是,他把风灯留下,自己转身就走出去。
等守庄人走远了,陶姚这才转头看向盛青,“怎么样?”
“探不到生命的气息,不过她的身体还是温温的,这与试药者当时的情形相同。”盛青道,一旦有正事,这会儿她感觉不到害怕,更不会干呕,总之整个人都正常起来。
“这么说她现在是假死状态?”陶姚也上手检查文寡妇的身体,确实没有什么发现,突然,她屈指算了算,按照那八卦之人所言,文寡妇要假死到这个时候,肯定是中途还要再服药才行,于是她伸手到文寡妇的腰间,结果没有摸到那包着假死药的小包。
“夭夭,你在找什么?”
“药包。”
盛青一听到陶姚的话,顿时就知道她在找什么,遂也跟着搜索文寡妇的身上的衣服,结果却是没有任何发现。
没有发现可以算是好消息,这就代表文寡妇中途有醒来过,为怕有人发现端倪,遂把剩下的药也吃了,这才能继续在这儿躺着。
“我与青青姐在这儿守关,盛大夫,葛大夫,”陶姚唤着两人,看了眼没有上前的傅邺,算了,这厮她支使不动,于是直接略过他,看向那对师徒,“你们去准备一口薄棺材,明天我们就光明正大地将人运出去,后面的事情也安排好了。”
盛大夫和葛白都点了点头,他们与盛青交代几句之后,就被盛青不耐烦地打发走,毕竟现在天色都晚了,回去要做好准备天亮就过来,时间紧凑得很。
傅邺看了眼盛大夫师徒离开,他连动也没动,这两人不在他的关心范围内,他的目光又落回陶姚的身上,只见这可恶的小女人却是与盛青在交头接耳,他心底的气又不打一处来。
陶姚斜睨了他一眼,看到他阴沉的脸色,当即就回头不再看,现在可不能惹着这厮,要不然指定要跟她闹一场,这是她第一世时得出的结论。
临近天亮时分,文寡妇醒来了,这让守在一旁的陶姚和盛青都忍不住满心雀跃起来。
傅邺只是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就不感兴趣看向一边。
“你感觉怎么样?”陶姚小声地问道,毕竟还有那守庄人要防着。
“还好。”文寡妇的声音有些沙哑,这次醒来看到陶姚和盛青这两张熟悉的脸,让她打从心底里感到高兴,前两次中途醒来时,只看到一屋子的尸体,她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又怕那忤作和守庄人发现什么,于是她就又把身上带着的假死药吞了下去。
她对陶姚和盛青是极度信任的,这两人一定不会抛下她不理,果然她们真的找来了。
这会儿她压抑不住心底的高兴。
盛青将随身带着的水壶递给文寡妇,让她喝口水,算来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过东西了。“再忍忍,天亮之后我们就把你弄出去。”
文寡妇贪婪地喝着水,直到那甘霖滋润干涸的喉咙,她这才觉得活了过来。
“对了,你怎么会被那老禽兽抓着撞墙?”陶姚疑惑地问。
一提起这桩,文寡妇的眸子就黯了黯,“他又想……”实在说不出那难听的字眼,所以她模糊地带过去,直接说结果,“我不从,想到自己这些年受的苦,一时气愤我就拿刀捅伤了他,他勃然大怒,抓着我的头发就去撞墙,我当时想着一不作二不休,于是趁机吃下第一包假死药,在那剧痛袭来时就失去了知觉,后面的事情我就不大清楚了。”
陶姚与盛青这才知道事情的经过,不过为了让文寡妇有心理准备,她们把外面的流言还有她爹将文家那对老夫妻告上了公堂,现在文虎被收监,文老婆子正到处奔波要劳老禽兽出来。
“她捞不出来的。”一旁的傅邺突然出声,永安县的县令办这个案子的时候,他恰好在场,随口就施压了几句,这永安县的县令只怕连文老婆子给的钱都不敢收,“这桩案子只会禀公处理,文虎杀人偿命。”
文寡妇一听那老禽兽会送命,嘴角不由得咧开无声的大笑,但想到这些年自己受的苦,她又无声地掩面痛哭。
“文嫂子,别哭了,省得引来那守庄人……”盛青轻声安慰。
“我娘家姓陈,而我排行老大,我娘生前唤我大姐儿。”文寡妇突然幽幽地道。
“陈姐姐。”陶姚立即改变了称呼,她明白文寡妇的心情,那是一星半点都不想跟文家的变态畜生扯上关系。
文寡妇,不,陈大姐儿立即半是泪半是笑地开怀应了一声,盛青也跟着改变称呼,她也开心地回应了。
突然,观言进来道,“守庄人来了。”
陶姚和盛青立即拉陈大姐儿躺回去,又把白布给盖好,然后两人又做那悲伤状。
守庄人进来,吹熄了风灯里面的烛光,此时外头已经有了鱼肚白的浅淡光线。
“等天亮后,我们就准备棺材给她落葬。”陶姚红着眼睛上前道。
守庄人点了点头,能有人帮忙收尸,他求之不得。
果然,天亮之后,盛大夫与葛白就运来了一口薄棺材,守庄人与葛白一道将装死的陈大姐儿抬了进去,封棺材的时候,葛白特意给人留了一道呼息的缝隙。
一边散纸钱,一边令人抬棺材就往外面走。
守庄人看了几眼就转身回去了,这种场景他看得太多,已经不稀得去看了。
傅邺没有跟上去,而是直接就回了马车里头,深深地看了眼陶姚,然后直接就命观言驾马车回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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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还是更迟了,明天某梦再多点补偿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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