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给陶姚带话?
傅邺想到离开那天她有点气鼓鼓的表情,算了,他还是低调点别再招惹她生气,于是道“不用了。笔砚阁 www.biyange.net”
这话一出,不但观止,就连观言都愣住了,自家公子这是转性子了?
不过陶姚也不是个好性子的人,至今他们都还记得她拿着碎瓷片抵住公子喉咙的那一幕,算了,他们也招惹不起陶姑娘,公子说不用带话那就不用吧。
观止领了命就把桌上的器械收进同样材料打造的盒子里面,然后端着东西慢慢退了出去。
傅邺继续看他的密信,但此时他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心绪早就飞到陶姚的身边,只可惜如今琐事缠身,不然他还真想去看看陶姚成长的地方。
另一边厢的陶姚却半点也不思念傅邺,相反,她还怨念重重,这让跟在她身边的田大嫂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有什么地方惹到陶姚不高兴。
陶姚瞟了眼田大嫂那副大气都不敢喘的样子,心里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她巴不得现在就拆穿这田大嫂的来历,让她从哪里来就滚回哪里去,不过没有傅邺的开口,这田大嫂是不会滚的,这点她心知肚明。
这一路上倒也没有遇到危险,当然在各村之间游荡的二溜子还是遇到过几个,这些整日不事生产只知道游手好闲的人几乎都没有结实的身体,哪里是陶姚的对手?更别提还有一个练家子的田大嫂在,就更是不够瞧了。
三两下,就被心里憋着一团火的陶姚踢到小山坳里叫苦连天爬不起来,陶姚理都不理,这种人活着就是浪费粮食,死了也浪费土地,所以,她才懒得管他们的死活。
等回到荷花村的村口时,依然看到提着风灯等她的卫娘子、韩大夫和田大哥,三人都朝村外张望着,直到看到陶姚与田大嫂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面,这几人才放下心来。
卫娘子忍不住数落了陶姚几句,陶姚笑着讨饶几句,卫娘子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这才放过她不再念叨叨的。
等回到卫娘子家中,陶姚才刚回屋放东西,那小狼崽子就闻到了陶姚的味道,就又跌跌撞撞地朝陶姚走去,陶姚伸手将它抱了个满怀,这下子小狼崽子高兴了,直接就在陶姚的怀里仰着四脚露出肚皮地躺着,舒服地任由陶姚抚摸它柔软的肚皮。
“陶姚姐,我看再等它大点,估计就可以当你的小尾巴,从早跟到晚了。”卫娇杏有点眼热地道,还不忘瞪了眼舒服享受的小狼崽子一眼。
陶姚想了想那画面,突然就笑了出来,“有它当小尾巴也不错。”
卫娇杏不知道小狼崽子的真身,只以为是只狗,有这么只狗跟上跟下确实挺威风的,不说欺负人,至少不受人欺负,这会儿她就对养只狗的念头更为坚定了。
隔壁屋的田大嫂关上门后,就与拉着田大哥到一边说悄悄话,“我总觉得陶姑娘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你暴露了?”田大哥表情一惊,忙追问。
田大嫂摇了摇头,“只是我的一种直觉。”
她受训能从一群人中杀出,让公子另眼相看,肯定有她的本事,而她一介孤儿,能存活到现在,靠的也是自己比任何人都要灵敏的直觉。
“或许是你的错觉?”田大哥出于男女有别,一向不大往陶姚身边凑,不过他早已摸清了这村子里的男女老少,工作也是十分卖力的。
田大嫂摇了摇头,“我的直觉救过我好几次性命,你别不信,陶姑娘也是个很灵敏的人,我不知道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让她起疑,我现在都怕她问话,有些问题我都答不上来,只能糊弄过去。”
田大哥皱紧眉头,他们一起执行过不少任务,但都没有引起过别人的怀疑,这陶姚还是第一个,最后他狠狠心道,“这两天你别往陶姑娘跟前凑,我们明天开始就去看宅基地,至于身份问题,她不问,我们也装做不知道……”
“我们真要与陶姑娘分开住?”田大嫂不大愿意,“你得知道这村东走到村西可是很远的距离,陶姑娘又是个水灵灵的黄花大闺女,她单独一个人住,只怕这附近的二流子都会打她的主意,今天我们就遇到过几个。”
陶姚有武力,但在她眼里,那武力是不强的,遇上真正的强敌那就不够看了,再说若是有二流子真想干什么,有的是手段可使,别到时候他们完成不了任务,回头别说受罚,依公子对隐姚的重视程度,他们估计会连命都保不住。
“你先别问,我自有办法。”
田大哥这人看外表是个老实忠厚的人,其实鬼主意最多,田大嫂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很快就什么也没问了。
翌日,陶姚起来的时候果然没看到田大嫂夫妻俩在跟前打转,她嘴角冷笑一下,随后就将这事抛到脑后,暂时她也不想去看宅基地,等这对夫妻定下后再说也不迟。
跟卫娇杏去忠爷爷家取羊奶回来喂小狼崽子,她再给了五个铜板忠爷爷老两口,老两口不想收,但陶姚硬塞给他们,最后端着羊奶就回来了。
等太阳爬高了一点,她这才与卫娘子往谭宅走去,现在再看这座前身是陶家宅院的屋子,她的心绪已经很平静了,逝者不可追,来者犹可待,生活总得向前看。
谭夫人对于陶姚昨日失约一事,并没有什么意见,只是在听到陶姚去邻村接生,她还感兴趣地问了几句,陶姚笑着一一回答,谭夫人听得很是入迷,毕竟陶姚以后还要为自己接生,她少不得要多关注一二。
指导完谭夫人练瑜珈,她没有过多停留,直接就告辞回了卫娘子家中,下午时间就在默医书中度过。
卫娘子还挺奇怪陶姚为什么不去挑宅基地,但这话她不能问出口,不然就成了变相赶陶姚离开了,对于陶姚这半师半友的存在,她是巴不得她能在她家住久一点的。
只是,过了几日,忙完父丧的陶春草上门来找她,这让陶姚微微皱了皱眉,她对陶春草是完全没有好感的,实在不想跟她再扯上关系,只是同村低头不见抬头见,陶春草有心要堵她,有的是机会。
这么一想,她就直接就书房见了陶春草。
陶春草看起来似乎胖了些许,这让她的脸色看起来更好一些,显然是没了方氏的打压节制,陶春草的日子过得快活了许多,当然,也可能是吃得好了,才能直接反应到身体的层面上来。
“你有什么事?”陶姚很冷淡的开口。
陶春草看到陶姚这表情,心里不太舒服,好歹以前也在她家住了这么久,这陶姚真是翻脸就不认人,内心深处对陶姚颇为不满,但这回她有求于人,遂,只好面露微笑道“陶姚,你怎么这样啊?我们好歹也一起住了几年……”
“我怎么了?”陶姚不由得有些嗤笑出声,“我跟你没什么交情,我想你是忘了那天我跟你说过的话,这年纪轻轻地记性不好,可不是好事啊。”
陶春草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陶姚的话对她是个威胁,可是现阶段,她还不想与陶姚对上,毕竟她不知道陶姚手里有什么底牌,想到表哥方健与她说的话,她顿时深呼吸一口气。
半晌,她才平复了心情,只是当她想说什么的时候,看到陶姚不理她,继续运笔疾书,她又气得想要吐血,有她这样待客的吗?
“陶姚,你就不能放下笔听我说说话?”她不满地道。
“你要说什么,我只给你一会儿的时间,要说快说,不说拉倒。”陶姚将毛笔放在笔架上,直接不耐烦地看向陶春草,实在是烦她这样的人。
陶春草这回不敢再浪费时间拉关系,于是直接道,“听说你认识京城高官人家,你给我表哥推荐推荐,如何?我表哥是有真才实学的人,若能得到贵人赏识,他的路会更好走……”
陶姚实在是想大笑出声,这陶春草是什么脑回路?居然来找她给方健铺路?她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不过很快她就的反应过来了,陶春草再毒也只是个乡下女孩,她的见识是有限的,这种法子不会是她的主意,能想出来的人只有一个,于是,她冷笑出声,“让你来说这些话的人是方健吧。”
这话是肯定句,表明她连怀疑都省了,毕竟第一世的时候,方健就是个削尖了脑袋也要往上流社会钻的人,没理由这一世他会转了性子。
陶春草的神情窒了一下,方健的话还在她耳边回荡,“春草,只要陶姚肯帮忙,我以后的路就会好走许多,有些书籍只有贵族之家才会有收藏,我若能得人家赏识,看到那些书籍,那我想要高中状元就不难了,你想想,到时候你就会是状元夫人了……”
方健给她画的大饼,她一向是很受用的。
“就……就算是我表哥说的又能怎么样?陶姚,当年我娘若不收留你,你只怕连块遮头的瓦都没有……”她故意将方氏拉出来让陶姚知道她还欠了她家的恩情。
“陶春草,你脸皮还真厚,没想到你提到婶娘居然脸不红气不喘,你就不怕婶娘半夜从坟里爬出来找你?”陶姚实在佩服陶春草的心理素质,她把方氏给气死了,居然半点心虚也没有,“说起这个,你家还欠我五两嫁妆银子没还呢,陶春草,正好你在这儿,把这钱给我还回来吧。”
她直接倾身向陶春草伸出手掌,讨要当年养母姚氏寄存在方氏那里的银子,她当年住在陶有财家,已经用了几年被压榨的童工来还了,所以她也问心无愧。
“你!”陶春草没想到陶姚居然还问她拿钱,她忙后退了几步,眼珠子转了转,“我没钱,你要钱就到地下找我娘要去……”
“你娘的钱不就被你拿了……”陶姚凉凉的开口。
“你别胡说。”陶春草一听这话,再也不想与陶姚继续说话了,她直接转身就仓皇离去,这是她不能示人的软肋之处,好在这书房外面并没有卫家人在,不然她只怕要解释不清了。
陶姚看着陶春草那急急忙忙离开的背影,连冷笑一声都懒,直接坐下来继续默书,这大好的时间还是别浪费了。
陶春草急冲冲地离去,却在跑出卫娘子家的大门时,撞上了一个年轻的男子,她连头也不抬,对不起也不说一声,继续低着头往前奔。
正栓好马,准备进去见陶姚的观止被这乡下姑娘无礼的一撞,先是瞪大眼睛,随后这撞了人的乡下姑娘连道歉一声都没有,就这样无礼的离去,他顿时都气炸了肺,这乡下姑娘上不了台面就上不了台面,连点规矩都不懂。
他重新整了整衣裳,到了这里自然要求见主人家,于是他在外朝里面喊道,“请问,这是卫大勇的家吗?”
坐在堂屋里面刺绣的卫娇杏听到声音,忙放下手中的绣品,她爹娘都不在家,听到外头的声音似乎是不熟识的外男,于是她好奇地走出去,到了大门口的方向,看到果然是不认识的外男。
这外男长得不错,穿着也好,不过她只是看了两眼就收回了视线,她娘教过她不要盯着外男看,这会让人以为她是个孟浪的姑娘,于是她轻声道,“是的,我爹就是卫大勇。”
“那太好了。”观止立即拿出自己最有亲和力的笑容朝眼前的乡下姑娘笑着,只是这乡下姑娘又是怎么一回事,居然连个正眼也不给他?
他的行情有这么糟吗?先是个无礼的村姑,接下来就是这个处处透着疏离的村姑,现在的乡下姑娘都怎么了?
宰相门前七品官,他在侯府当差,多的是人想要巴结他,可到了这里,从进村打听这卫大勇家开始,这村里的村民先是好奇,随后又是警惕地看着他,这荷花村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既然这是卫大勇的家,那你爹在家吗?”他还是努力装亲和。
卫娇杏摇了摇头,“我爹出去了,我娘也不在家,你走吧,我家现在不接见外客。”她上前去就要关上大门。
观止没想到自己来得不是时候,眼看这村姑就要关上门,他忙用身子挡住,笑着道,“那我找陶姑娘,她总在了吧?”
“找陶姚姐的?你是谁?找她干嘛?”卫娇杏警惕地问,看这人的样子也不是这十里八乡的人。
“这个,等我见了陶姑娘再细说……”观止不想跟一个村姑说太多,况且他是给陶姚送礼物来的,自然得是当面说才好,这样陶姚才会感念自家公子的一片心意。
“那你在外等着吧,我爹娘不在家不放外男进门。”卫娇杏直接用力地将门关上。
观止不敢用力去硬挤门,怕不小心伤着这村姑,到时候只怕陶姑娘会迁怒于他。
就这样,他被挤了出去,卫大勇家的大门在他面前关上了,他这些年跟在公子身边还没吃过这样的闭门羹呢,顿时有点哭笑不得。
还在奋笔疾书的陶姚并不知道卫娇杏的丰功伟绩,若是她知道,只怕真要笑出声,傅邺身边的小厮其实都是眼高于顶的人,看他们吃瘪她同样高兴。
观止就这样坐在卫家旁边的一块石头上,颇有几分望门兴叹的味道,早知道,他就不抢这差事了,想在陶姑娘的面前刷下好感实在是太难了。
卫娇杏直接又回到堂屋去绣花,她知道陶姚在默书,也不去打扰。
直到夕阳西下,出门与丈夫一块儿去卖胭脂水粉的卫娘子这才看到家门口坐着一个陌生男子,“你是谁?”
观止此时已经没脾气了,他坐在这里有多久,经过的村民就看了他多久,他觉得自己都快成观赏植物了,当然他的马也很抢镜,有它在,来往的村民警惕的目光中还是带了点敬意。
“你是卫大勇的夫人吗?”他起身笑眯眯地道。
卫娘子上下打量了一眼观止,这人什么来历她看不明白,转头看了眼丈夫,丈夫也摇了摇头,显然他们没有一个人认识眼前的男子。
卫娘子点了下头承认了自家身份之后,这才开口道,“你坐在我家门口干什么?”
观止这会儿不会再说是来拜访卫大勇之类的客气话,在乡下这地方说话不应该弯弯绕绕,他们喜欢直接一点的,于是他道,“我是来找陶姚姑娘的,我家公子有东西要交到陶姚姑娘的手上。”
卫娘子的眼睛瞬间瞪大,这人是来找陶姚的?莫非是陶姚在青云镇上认识的那大户人家派来的人?
顿时,她看对方的眼神不如初时那么警惕,不过她还是抓住重点道,“你家公子是?”
观止这回依旧笑眯眯地道,“我家公子姓傅,陶姚姑娘救过我家公子的表嫂,就是那位在青云镇产子的邹家少夫人。”
短短一句话将关系说明白,卫娘子顿时对观止热情了许多,当即就将人迎了进门。
没多时,她就亲自领着观止出现在陶姚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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