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一起进牢房的还有两个黑人,他们看起来比我更加紧张和害怕。笔神阁 bishenge.com我们走到牢房中间,不断地打量着四周的人,四周的人也在盯着我们看。我头上的汗在不断地往下趟。黑暗的角落里面,一群黑黝黝的人睁着惨白的眼球看着你。这种压力可以让你发疯。他们身上的衣服破破旧旧也不知道多久没洗,强烈的体味和汗液的馊味扑鼻而来,你会感觉自己嘴巴鼻子里面塞了块裹尸布一样。这些黑人大部分体型彪悍,四肢孔武有力,没点本钱是没法在非洲这边犯事的。我就站在这样一群人中,手足无措,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一个面容长得很像黑猩猩的高个子黑人站了起来,他指着我身边一起进来的一个黑人,示意要他过去。那个人不敢违背对方的意思,走到房间里面的位置,被几个人一围,看起来情况不妙。周围的黑人表情没什么变化,好像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
我不敢走的太近,可是还是能听到里面那个被围的黑人在惨叫。周围的几个黑人在受害者身上一阵摸索,搜出了一些零钞交给那个高个子黑人。看得出来黑猩猩在这个房间里地位很高,似乎是这里的狱霸。第一个黑人被收拾了一顿后,被他们推进了左边一个隔间里。然后,黑猩猩又把手指向了我边上的第二个黑人。
看着第二个人被收拾场景,我脸上没什么表情,可腿肚子都在发抖。脑筋急转了半天,仍然想不到任何的应付方法。我身上还有几万法郎的零钱,这下不知道保不保得住。钱倒没什么,万一黑人还有什么变态的嗜好。我已经不敢往下想了。下一个就要轮到我了,我该怎么办?真欺负到我头上了,拼不拼?
等第二个人被他们踢进隔间后,我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可等了半天,黑猩猩那伙人一直在聊天,丝毫没有招呼我的打算。周围的人也是离我远远的,好像我是透明人一样。我担惊受怕了半天,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副情景。又过了许久,我看他们还是没动作,人才稍微放松了一点。这个时候才感觉到双腿酸麻无比,我破罐子破摔,索性原地坐下,双目微闭养神。
但是这种平静并没有维持多久,正当我低着头有点困意的时候。突然有人在后面给了我脑袋一下。我一下就跳了起来,回头看到后面站的几个黑人都在哈哈大笑,也不知道是哪一个人打了我一下。我瞪着眼睛来回扫视着他们,看到我这样子,他们笑得很开心了。这一下,我感觉忍无可忍,我一下冲到其中一个黑人面前,我刚才注意到他们的说话,知道这家伙叫什么,就指着他大声用当地语说道
“你叫查理姆是不是!我懂你们的语言!”
“哎!?”
那个黑人没想到我懂他们的语言还知道了他的名字,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我拍了拍自己的西服,厉声道
“你知不知道你们国家的体育馆,公路,政府大楼都是我公司修的。本老板非常有钱!像你们这种黑工,每天跟我干活的有上千人,多少人排队等着我给他一份工作。你再敢动我一下,你信不信,老夫明天出去后,就叫一百个人天天在看守所门口等着你出来,我弄死你。”
我装腔作势的恐吓似乎起了效果。那几个黑人顿时都不笑了。查理姆也算长得强壮的那种,听完我说话,脸色立刻变得慌乱无比。他像个惊慌的小兔子一样,连忙摆手解释道
“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打你。”
“那是谁?是不是你!?肯迪亚?”我继续绷着脸,把手指指向旁边一个黑人。
那个叫肯迪亚黑人也吓了一跳,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
我又把其他的几个黑人恐吓了一顿,最后我又用凶狠眼神把他们全部扫了一遍,然后沉声道
“我记住你们的名字了,你们给我小心一点。听了吗?”
这一下,不光这几个黑人,整个房间都变得鸦雀无声了。所有人都在盯着我。那时虽然我表现出一脸凶相,可内心里却紧张的几乎声音发抖,天知道这样的吓唬能不能起到作用。万一激怒了他们,估计我就死无全尸了。
这时,里面坐着的那个黑猩猩般的黑人突然站了起来。他脸色阴沉地往我这边走来,旁边的几个跟班也动了起来。随着他的靠近,我嘴巴里越发苦涩起来。看起来这次玩大了,捅到马蜂窝了。
正当我准备闭上眼睛挨打的时候,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黑猩猩般的黑人和他的跟班对着肯迪亚一顿拳打脚踢,一边打还一边叫着
“肯迪亚你这个白痴,让你招惹姆宗古。现在给你点教训。”
我长着嘴巴看着他们暴打自己的同胞,脑筋完全无法理解,直到后来,我才慢慢明白了其中的缘故。
在落后非洲人的眼中,黄皮肤的外国人一般和欧美白人一起被归入“姆宗古”(zungu,斯瓦希里语,意为“非黑色皮肤”)
非洲国家独立的时间很短,和我们刚刚改革开放的时候一样,当地人潜意识里继承了先辈们对外国人的畏惧与敬仰。“非黑色皮肤”的人在不同程度上享受着优待。虽然黑人分不清黄皮肤里日本人韩国人中国人有什么区别。可大部分人的认知中黄皮肤的人种肯定是有钱人。在非洲有钱往往就意味有权。(这都是一种惯性思维。就像我们中国人大多认为非洲太阳一定很大,人都是被晒黑的。非洲终年炎热、疾病肆虐,到处都是战乱和暴动。)
中国这几年加大和非洲国家的合作。大型工程项目在非洲随处可见中国人每天雇佣了成千上万的黑人在工地工作。像我这样穿西装的“姆宗古”都是“姆宗古”中的人上人,有钱人中的有钱人。基于这样的认知,这个牢房里囚犯淳朴地相信了我的谎话,对我的身份产生了深深地敬畏。
只是我不明白,这个黑猩猩老大为什么要帮我打他们自己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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