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风雅见墙壁竟然变得透明,赶忙趋前几步,尔后啧啧称赞道:“真是神奇啊,里面的画我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呢。瞧,那个轻褪罗裳的美人儿还是如以前般沁人心脾……”
众人也不禁为这种特别的能力赞叹不已。
此时水无声却与白金王交互一下眼神,接着便退了出去。
蔡富贵虽然近在咫尺,但对于议事厅内发生的事情却一无所知,他仍在焦灼等待着国王的召见。抬眼看到水无声出来,他赶紧上前问道:“我可以进去了吗?”
水无声却压低声音道:“现在议事厅里满是各级文武官员,很是人多眼杂啊,所以国王下令,让你去喜乐厅禀报。”
蔡富贵闻言不禁愣了下,心说这喜乐厅可是个笙歌之所,商谈国事未免有些不够庄重,且以前从没开过此等先例,但又一想,或许是朝生见自己单独回来必有急情,因此才选了这地方召见他吧。
蔡富贵无暇细想,随着水无声便进了喜乐厅。
甫一进去,他竟不自禁打了个冷战,这座厅堂虽然高大宽敞,装饰华美,但给人的感觉却很古怪,就像是四周有无数双眼睛正在盯着他似的。
蔡富贵左右观看,发现墙壁上悬挂着一幅幅用银丝织就的美女图,不错,这些图画正是前代国王的心爱之物,朝生为纪念先父,一直都没有将它们摘下。
“蔡大人,你先稍坐,国王马上就来。”水无声指着一张椅子道。
蔡富贵微微颌首,缓缓坐了下来。
看着水无声离开的背影,蔡富贵不禁有些纳闷:这家伙虽说在朝生身边一贯消息灵通,但自己出海执行任务总是机密,他没理由知晓得如此清楚啊,退一步讲,即便他通过某种途径获悉了这件事,那看见自己单独返回应该很惊讶才是,可他不但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似乎还有些在意料之中的感觉,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忽然一阵脚步声响起,蔡富贵定睛细瞧,看见国王朝生竟自厅内一个房间里走了出来。
“臣下有要事禀报。”蔡富贵连忙起身行礼道。
朝生却并未答话,只点了点头。
蔡富贵趋前两步,将他在弹丸岛遇见松下竹桥、青隼等人以及进行了一系列激战后独自逃离的事情讲了出来(未免连累莫恭俭,他把这段瞒下不谈)。
朝生听完后并未如预料中给出明确指示,而是从身上解下了一柄佩剑。这剑虽不是什么神兵利器,却是茶尼国王的身份象征。在蔡富贵的满腹疑惑中,朝生竟把那柄剑递了过去。
“国王这是……干什么?”蔡富贵并不敢伸手去接。
朝生却不改姿势,似乎打定主意要把佩剑交给他。
蔡富贵忽然自心底升起一种莫名的踌躇来,他知道君命不可违,但又总觉得触碰那柄剑十分不妥。
僵持了一会儿,蔡富贵发现朝生的用意很坚决,于是只好勉强伸出手去。可还没等他握紧剑柄,一股巨大的吸力却将他带着向朝生扑去。只听“噗嗤”一声,那柄剑直把朝生给插了个对穿。
蔡富贵霎时惊得是魂飞魄散,使出全身力气才摆脱了那股吸力。再看朝生时,他已颓然倒在了地上。有一瞬间,蔡富贵不知是不是看花了眼,原本面无表情的朝生眼里好似闪过了一丝惊恐,他的嘴唇喃喃了半晌,像是表达着什么,但最终还是缓缓停止了。
那个被誉为龙族最年轻却最有胆识的执政者竟会以这样的方式走完他的人生?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贯沉稳机智的蔡富贵顿时也没了主意,他真的希望眼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个虚幻的梦境,可抽动的神经和手心里的冷汗无不在提醒着他所面临的残酷现实。
逃离,还是唤人来?其实这两种选择都难以改变他“弑君者”的身份,只不过前者更加名正言顺罢了。
蔡富贵在彷徨之际,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光亮:朝生并不知晓自己今日会来觐见,却为何一早就在这喜乐厅等候呢?除非是有人……难道这竟是个预先设好的陷阱?他又朝地上的“尸体”望去,突然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或许他再想下去的话,真的能发现些什么,只可惜他已没有了思索的时间,只听砰的一声,厅门已被人从外面踹开,一大群人轰然涌进,正是白金王、钱满仓、上官风雅等人。
本来这群人正在议事厅里兴致勃勃的看白金王那名随从“玩戏法”。那家伙也不知用了什么特别的东西,竟把厅堂里那堵厚逾一米有余的岩墙给弄得如无物般透明,整个喜乐厅里的一切可以说尽收众人眼底。
上官风雅看着墙上一幅幅活色生香的美女画像,只乐得眉开眼笑,还不住的对着同僚一一介绍,却惹来一阵哄笑。
忽然,大家都愣住了,因为他们看见从厅外走进去一个人,正是本该出海执行任务的蔡富贵。
众人在大感诧异的同时,开始讨论起来。
有人说他肯定是任务搞糟了,所以才偷偷溜回来;有人则说他是偷懒,根本就没离开过云都;甚至还有人说他擅自进喜乐厅偷窥美女图,但无论是哪一种观点,都无一例外持负面态度。接下去发生的那一幕当然更是将众人的情绪引爆到了极点:蔡富贵竟然杀害了国王。他们悲愤难当,他们睚眦俱裂,他们顺理成章举着维护正义的旗号冲进了喜乐厅。
甫一见到群情激奋的众人,蔡富贵立刻意识到这次“行刺”之举并不是偶然,绝对是早就设计好了的,但幕后策划者究竟是谁,他却一时想不出来。
“大胆逆贼,竟敢作乱犯上,难道你不知弑君之罪是要诛九族的吗?”往常见了蔡富贵都是一副哈巴狗模样的钱满仓一脸正气的道。
“刚才我们大家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你竟然威逼国王交出象征君主身份的宝剑,这还不算,最后竟然……唉,都说你是忠心耿耿的护国大将军,没曾想却是个包藏祸心的大反贼。”上官风雅也摆出了一副痛心状。
“大家先不要妄自下结论,蔡兄一贯是忠肝义胆,我想这其中必有隐情,咱们还是让他解释一下的好。”白金王似乎是唯一一个没有丧失理智的人。
“白兄你也忒心软了吧,平日里咱就看不惯他那副高高在上的德性,只是因为国王太过倚重他,害得大家敢怒不敢言,现在还怕什么,他弑君之行可是铁证如山。”一名近卫队的高官忿忿不平的道。
“无论如何,还请大家给白某人个面子。蔡兄,”白金王转而一脸肃穆的望着蔡富贵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蔡富贵此时已然洞晓众人的心态,原来自己雷厉风行和铁面无私的行事风格在同僚们眼中竟成了嚣张跋扈和不近人情,看样子给自己设圈套的家伙对于众人这种态度很是心知肚明,也就是说料定他只要中计,便不会有人替他讲话,幸好,他还是有朋友的。比方说回去帮自己照顾蔡亮母子的莫恭俭,比方说去毛国谈判尚未归来的沈悠然,比方说正在帮自己讲话的白金王。其实朋友不必太多,有一个真正的足矣,何况他还有好几个。
于是心灰意冷的蔡富贵重新燃起了信心,他先是感激的望了白金王一眼,然后声音低沉的对众人道:“朝生对大家来说,或许只是一国之主,但于我而言,还有一层更深的意义,那就是亲密无间的兄弟。既然这样,难道我会手足相残?若是我真的有异心,早就有所行动了,又何必孤身一人挑这样的场合下手。这摆明了是有人故意陷害我,若我没看错,如今躺在地上的……未必就是国王本人。”
蔡富贵这番话只将众人说得是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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