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风之花雨
外面突然闹腾起来,风沙嗅到阴谋的味道,于是让苏冷出门探探情况。
他设想了多种情况,出乎预料的是,苏冷甫一露面,场面就安静下来。
苏冷答应大家这就出去现唱一场,立时惹得欢声雷动。
大半人喜笑颜开,热烈,甚至狂热地簇拥着苏冷离开。
看他们一个个兴奋的样子,脸上好像写满了不虚此行。
剩下些许眼线面面相觑,面对一众侍剑横眉冷视,灰熘熘地跟着离开。
暖香阁东楼高阁,司马正站在窗前俯视这一幕,眉宇间满是阴霾之色。
目光中闪烁着愤怒,又强行压抑住,吩咐道:“下去看看,怎么回事?”
这一出,正是他的手笔,目的就是逼风沙露面,然后联合各家一起施压。
结果苏冷一露面,下面居然连个撑头叫嚣闹事的人都没有,就这么散了?
到底哪里出问题了?
随从很快回报,说这是特使的意思。
特使就是何子虚。
司马正脸色更加难看,捏紧了双拳,锤了下窗台道:“请他过来,立刻。”
“已经来了。”何子虚推门而入,径直走到司马正跟前,与之四目相对。
司马正咬着牙一字字道:“何师兄,你到底想干什么呀!”
“风沙一开始避而不谈,到后来却理直气壮,直至漫天开口,说明什么?”
司马正道:“说明什么?”
“说明他不再避讳跟我们谈这件事,连我们都不避讳,还会避讳别人么?”
何子虚平静地道:“这些情况我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了,你传回去了吗?”
司马正眼神微闪,略有些心虚地缩缩脖子,忽又挺起胸膛往窗外一指,冷笑道:“那他为什么还躲在里面?至今都不敢露面呢?”
何子虚心道他那是给我面子,没跟我谈崩之前,不跟其他人谈,不然你以为呢!
你真要是把他给逼出来了,他正好顺水推舟,来个货比三家,说不定还竞价呢!
奈何给面子这种事,尤其身为四灵中人,王尘子特使,四灵高层给面子这种事,并不是能摆上台面说的。
司马正见何子虚沉默不语,得意地微笑道:“天下豪杰如今正群聚义阳三关,萧思速完一行人插翅难逃。他除了拼命躲着不见人,还能有别的什么办法?”
把脸板起,肃然道:“眼看就要把他逼出来,何师兄一道命令,以致功亏一篑。何师兄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我会将今日之事如实上报,上面自有定夺。”
“这是司马师弟的权力。”
何子虚轻声道:“上面命令下达前,与风沙相关事务还是由我负责,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司马师弟你不应该,也不能绕开我擅自做主,再有下次,我不止叫停。”
“何师兄不觉得自己太霸道了吗?”
司马正冷笑道:“我身为长乐公南宅主事,南方事务都可以过问,有权过问。”
何子虚凝视道:“别忘了你是程掌院的关门弟子,未来或许还会是他的女婿。”
司马正是程掌院挑选出来,王尘子请求风沙同意,才到得江陵任职。
并在两人的鼎力支持下,飞速升任隐谷江陵主事,并掌长乐公南宅。
如今居然听从庞公派系的命令,跟王尘子过不去。
岂有此理。
“我不仅是是师傅的弟子,更是太乙书院的学生。”
司马正正色道:“我尊敬师尊,却不会背叛隐谷。”
何子虚脾气甚好,听到这里也不免大怒,“司马师弟是在暗示,我背叛隐谷?”
司马正耸肩道:“师兄说得哪里话,
我什么时候说你背叛隐谷了?没这意思。”
看他脸上的神色,斜视的眼神,分明就是这意思。
何子虚强压心头怒火,拧眉道:“师弟若无他事,我这就走了。”
司马正叫住他道:“如今义阳三关那边正进行得如火如荼,未免让人产生误会,令何师兄解释不清楚,最近应当离风飞尘远点,最好立刻离开这里。”
何子虚终于压不住心火,怒道:“你是想说我会给他通风报信?”
“师弟我相信师兄你不至于此。奈何人言可畏,瓜田李下,何师兄应当避嫌。”
司马正微笑道:“如果那边成功还则罢了,如果未成,恐怕师兄很难解释,嘿,为何十拿九稳的事,居然会功败垂成。师弟我这也是一片好心,为了师兄你着想。”
何子虚沉默少许,缓缓道:“多谢师弟提醒,我马上离开。”
司马正含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何师兄不愧是师兄,是我等师弟的表率。”
何子虚行了一礼,拂袖而去。
苏冷居然让外面闹哄哄的一群人乖乖退走,风沙得报后百思不得其解。
让他相信刚才这场面只是单纯的巧合,uu看书还如让他相信太阳打西边出来。
果不其然,何子虚让人请宫天雪出去。
少许后,宫天雪回转,冲风沙低声道:“何先生说他有事,暂时离开。”
风沙心念一动,问道:“他还说什么?”
宫天雪缓缓摇头,似乎想起什么,忙道:“就前几天,司马子正约过他好几次,好像每次都不欢而散,反正每次见他回来后都神情不属的,好像还有点躲着我。”
风沙叹道:“他还是很够朋友的,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也真是难为他了。”
苏冷一出马,这场风波化于无形,只可能是何子虚暗中帮了一下。
身为王尘子的代言,何子虚既不能拦着隐谷针对他,也不能帮他对付隐谷。
换成他,也只能躲,亦如他现在躲着不敢露面一样。
特意通过宫天雪告知离开,其实是在表示:仅此一次,没有下次。
“以婢子看,两人一丘之貉。”云本真哼道:“姓何的装无辜呢!”
她听绘声说过,司马子正是王尘子的人。
摆明跟何子虚狼狈为奸,唱红脸白脸呢!
风沙摇头道:“恐怕还真不是。”
他了解何子虚,何子虚是君子,根本就不是个玩手腕的人。
尤其何子虚非常清楚他从一开始避而不谈到后来理直气壮的整个过程。
既然他已经敢跟隐谷谈条件,当然也不怕跟其他人谈条件。
联合其他势力,非要把他逼出来这种蠢事,何子虚绝不会傻到这么干。
八成是那个自以为自己最聪明,别人都是蠢货的司马正,干得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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