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难以置信
熊倜听了冥王的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如此可笑的笑话,一个山林里长大,曾经一直备受欺凌的奴隶,会是江湖之中火神派掌门火凤凰的儿子。
冥王道:“你笑什么?”
熊倜道:“你们要讨好火神派,也用不着找我这样一个蹩脚的演员来扮戏,与火凤凰攀亲,你难道认为堂堂火神派的掌门会是一个白痴,会相信你们的鬼话?”
冥王也是一阵笑声,道:“讨好火神派?哼,火神派对于我冥神教来说还真不值一提。”
熊倜道:“哦。”
冥王道:“我冥神教受命于天,恩泽四方,汇聚江湖绝顶高手无数,怎会在乎一个小小的火神派?”
熊倜不解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煞费苦心,凭空编造出这样一番理论来?”
冥王道:“我不妨对你直说,我冥神教虽然并不在乎火神派,可既然我冥神教受命于天,自然要广纳贤才,成就大业,火神派这一支力量,如若可以为我所用,又何乐而不为?”
熊倜道:“哦,原来你妄想利用我这颗棋子,来骗取火神派这支力量。”
冥王静静道:“当年王佳云遭奸人迫害,王佳云之子便被火神派一名元老救出,后来去向不明,如今种种迹象表明,你便是当年被搭救的王佳云之子。”
熊倜讥诮道:“精彩!”
冥王接着道:“既然你是火凤凰之子,便有义务令火神派发展壮大,而借助我冥神教之力,无疑可以令火神派一步登天。”
熊倜道:“哦。”
冥王又道:“因为我冥神教真正的教主,便是当今的大元朝达延汗。”
熊倜道:“达延汗是成吉思汗的子孙,来头的确不小。”
冥王道:“想当年大元王朝疆域辽阔,成立四大汗国,当东方百姓已经日落而息之时,西部的臣民方才刚刚晨起。”
熊倜虽然并不相信这冥神教冥王的一番鬼话,可他却并不愿放弃一丝一毫与他的身世有关的消息。
熊倜截道:“如若我掌握火神派,依靠达延汗,一定可以呼风唤雨,成就一番大业。”
冥王道:“自古英雄出少年,熊少侠果然睿智。”
熊倜道:“只是可惜我并不是火凤凰之子。”
冥王道:“你不信?”
熊倜道:“我不信。”
冥王淡淡一笑,道:“熊少侠稍安勿躁,有一个人却可以值得熊少侠你信任。”
熊倜道:“哦?”
冥王道:“当年的王佳云有一兄长,叫做王佳弈。此人指力腕力惊人,练得一手大力鹰爪功,无人能及。”
熊倜道:“哦。”
冥王又道:“王佳弈思维缜密,当年王佳云被害之时,王家上下男女老少六十余口,只有他一人逃出火神派,而且他逃出之时救出王佳云之子,交予火神派元老史泰公,那史泰公便将那孩子妥善安置。”
熊倜静静地听着,似乎觉得这冥王一番原本难以置信的言论,好似又有几分道理,他也不知不觉真的有些相信起来。
冥王又道:“为了掩护史泰公与那孩子,王佳弈只身引开追兵,身负多处重伤,最终逃往荒凉的大漠,又被冥神教收留。”
熊倜道:“哦!”
冥王接着道:“后来王佳弈又练成一手绝技暗器,黑白双杀,自此以后,江湖之中,包括大漠之内,甚至冥神教上上下下,都忘记了王佳弈这个名字,唯独知道的便是,黑杀鬼,白杀神,遇到鹰王丢三魂。”
“大漠鹰王?”熊倜惊道。
冥王道:“不错,大漠鹰王便是当年的王佳弈,王佳云的兄长,你的亲舅舅。”
“哈哈哈哈……”熊倜突然又哈哈大笑起来。
在熊倜的记忆中,他很少笑,除过在山林中童年模糊的记忆,以及与岚在九道山庄短暂的美好时光,除此之外他再也没有笑过。
此时熊倜却真的很想笑,他一直笑得眼泪都快掉下来,方才慢慢止住笑声。
他不知道此时自己到底相信不相信冥王的一番话,他宁愿这一番话都是真的,哪怕真的就如同冥王所说,他的亲生父亲相信谗言,残忍的杀了他的母亲,哪怕他现在只是一个孤儿,没有一个亲人的孤儿,他也愿意,因为至少他能够知道自己是谁。
人的情感确实很奇妙,一个人如若一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便会觉得自己是一棵无根的浮萍,一辈子也没有归宿,至少灵魂会感到空荡荡的,无所依靠。
熊倜便一直是一棵浮萍,一棵灵魂感觉空荡荡的浮萍。
冥王淡淡道:“熊少侠,本座话尽于此,是选择继承火神派掌门火凤凰之位,还是继续你到处飘零的杀手生活,全在你你一念之间,本座只希望你好自为之。”
当冥王说到最后一句之时,只听“啾——呜——”一声,那顶淡蓝纱帐凭空消失,紧接着九位如花少女好似敦煌飞天,御空而去,九条蓝色丝带慢慢消失,半空中那道耀眼光柱也渐渐变弱,直至消失,好似方才一幕只是幻影。
熊倜只听到“你好自为之”这半句话回音不绝,那诡异的内力震撼的他一阵眩晕。
空旷,黑暗的空旷,空旷的黑暗。
熊倜突然感到这里空旷得令人恐慌,好似突然之间坠入无底深渊,一种无依无靠,孤苦伶仃,前途无望的感觉油然而生。
一个人在最无望之时,最迫切想要见到的便是平生最亲近的人,但是熊倜又能从何处得到那一丝精神的安慰?
黑暗的空旷之中,慢慢走出一个人影。
他高大,魁伟。
“倜儿。”大漠鹰王的眼神里满含慈祥,声音几乎颤抖道。
熊倜顿时愕然,还没有人如此亲切地呼唤他的名字,即便童年时,父亲母亲也没有,小的时候父亲母亲最多的时候叫他“熊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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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你这魔鬼!”夏芸怒斥道。
花童姥淡淡道:“夏姑娘,我救了你,你反倒不知感激。”
夏芸道:“你这恶魔,心如蛇蝎,只知害人,却几时救过我?”
花童姥笑道:“如若我没记错,夏姑娘是锦衣卫的人。”
夏芸一愣道:“那又怎样?”
花童姥道:“你觉得冥王作为冥神教教主,达延汗的衷心拥护者,会放任一位明朝锦衣卫的奸细,在大元朝的地方来去自如吗?”
夏芸冷笑道:“哼,这么说多亏了你方才在冥王面前替我保密?”
花童姥道:“不过我并不是为了要你感激,要你报答。”
夏芸道:“哼。”
花童姥道:“我只是同情你跟我一样命苦罢了。”
夏芸道:“哦?”
花童姥神情悲切,道:“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同病相怜,惺惺相惜?”
夏芸突然笑道:“哈哈哈,你这魔鬼,我宁愿死,也不愿和你惺惺相惜,你简直令我觉得恶心!”
花童姥猛然回头,由悲变怒,呼啦一掌,将夏芸打得跌出一丈开外,扑倒在地。
“镗镗”几声脆响,四道铁栏杆从天而降,好似铁笼子一般,将夏芸囚禁在中间。
花童姥道:“哼,如此不识抬举,若不是留你有用,我早一掌将你劈死。”
花童姥的呵斥声冰冷如铁,夏芸顿觉心里一沉,这花童姥与那冥王同属一类货色,看似和颜悦色,其实阴险毒辣,她不禁为熊倜担心起来,以熊倜的性格,定不会服软,不知那冥王会怎样折磨于他。
亲情,总会在黑暗中给人以温暖,给人以鼓舞。
熊倜望着大漠鹰王,却是百感交集,有疑惑,有痛恨,又有亲切,有激动。
在贵州五毒门,熊倜第一眼见到大漠鹰王,便推测到他来者不善,却对他没有一丝厌恶,这难道便是奇妙的亲情?
九尾蝎王家宴之上,熊倜百般刁难,讽刺于他,作为一代枭雄,大漠鹰王却没有一丝恼怒,那到底是为了取信于诸位英豪,所以委曲求全,还是真正的舅父对于外甥的溺爱?
“嗤——”
熊倜无奈的嗤笑。
大漠鹰王道:“你不必相信我,但总有一天一会相信的,我确实是你的亲舅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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