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从眼前这个番人口中再次听到要包圆他一铺子绸缎的话,眼睛笑着眯了起来。
这一单生意,够他吃上半年了。
心中不由得感慨,还是番人的银子好赚,一出手就是大买卖。
「怎么?不愿意卖给我吗?」罗刹国使臣见掌柜不说话,以为对方不愿意把绸缎卖给他这个番人。
「卖,当然卖。」掌柜急忙说道,「客人您看是我们把东西给您送过去,还是您自己让人过来搬。」
说着,掌柜的拉过来柜台上的算盘,准备算一下这一铺子的绸缎要一共卖多少银子。
罗刹国使臣伸手指了指身旁的几个人,说道:「我们就这么几个人肯定带不走这么多的东西,所以需要你们把东西给我们送过去。」
「这个容易,客人您一次买我们这么多的绸缎,就不收您运费了,您说送到哪家府上,我立刻安排人准备马车。」掌柜见番人连价都砍,决定免去对方送货上门的银子。
罗刹国使臣高兴的笑了起来,说道:「能够免费送货最好不过了,劳烦掌柜帮我送去漠北。」
「送漠北呀!」掌柜的点了下头,很快他意识到了不对。
啪!
算盘被掌柜的狠狠的在桌子上摔了一下,抬手指着面前的番人,道:「你这是来戏耍我的吧!滚,滚,滚,念在你是番人的份上,这次不跟你计较,滚出去。」
城外的庄子他都能让人送货上门,去漠北!这在掌柜看来,眼前这个番人是来消遣自己的。
「我是真的来买你们的绸缎,并没有来戏耍你,你为何要生气?」罗刹国使臣看着态度大变的掌柜,一脸不解。
掌柜见这个番人也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但还是多说了一句,道:「我们只做京城的买卖,您要想买绸缎去漠北,您就只能自己带去漠北。」
「不,不,不,你刚才不是还说要给我送货上门,我不免费,我可以多付你们银子,只要送去漠北。」罗刹国使臣说道。
「好走,不送。」掌柜懒得跟这个番人再废话。
虽然没去过漠北,他也知道漠北那个地方去容易,回来难,自己又不是疯了,为了这么点东西去漠北送死去。
罗刹国使臣眉头皱了起来,他道:「我是真的想要买你们的绸缎,真心地,不是在和你们开玩笑,为什么你不愿意卖给我,难道因为我是个番人吗?你不能这么做生意,我可以出高价去买你的绸缎。」
在他看来,只要自己愿意多给银子,肯定会愿意给他送货去漠北。
没有人会跟银子过不去。
至于到了漠北,给不给银子还不是他说了算,等他再来京城,将会以胜利者的身份出现,这么点小事没人敢与他计较。
「伙计,把这些人轰出去,咱们的东西不卖给他们。」掌柜的懒得和这个番人废话。
这根本就不是银子的事。
伙计手里拿着掸子从柜台旁走了出来,嘴里对罗刹国使臣驱赶道:「走,走,走,我们这里不欢迎你这个番人。」
伙计心里也懊恼。
本以为是个大买卖,没想到来的却是个疯子。
气恼下的他忍不住用手去推搡站着不动的罗刹国使臣。
伙计虽然平时不少干活,手上也有把子力气,可与穿过严寒,敢与林子中野兽厮杀的罗刹国使臣比不了。
对方强壮的身体,伙计推了一下没有推动。
可就是他的这一下,惹恼了罗刹国使臣。
就见罗刹国使臣抬手一把把伙计的脖子掐住,嘴里恼火道:「你个该死的东方猴子。」
罗刹国使臣身体本来就
壮,又比绸缎庄的伙计高出一头。
铁钳一样的大手掐在伙计的脖子上,伙计脸色很快因为缺氧变得通红如血。
「杀人啦,番人杀人啦!」
掌柜见到番人动手,急忙大声叫喊了起来,同时想要冲出门去往大街上跑。
随罗刹国使臣一块来的不止一个人。
其中有人挡住了铺门,直接抽出了身上的刀子。
砰!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铳声在街上响起,紧接着就见挡住铺门的罗刹国人单膝跪倒在了地上,其中一条腿有鲜血流了出来。
铳声立刻引起了铺子里罗刹国人的注意。
对于这种火铳的声音,他们再熟悉不过了。
罗刹国使臣一只手提着伙计,扭身朝铺门外看去。
这时候,四五个汉子围在了绸缎庄铺子的门前,其中一个汉子手里提着一只手铳。
罗刹国眼睛眯了起来。
受伤的罗刹人应该就是被对方手中的这支小巧的火铳打伤。
对于手铳他并不陌生。
手铳这种东西他们罗刹国也有,军中虽然不喜欢用手铳,但很多军官身上都会带上一支手铳在身上。
毕竟手铳个头要比一般的火铳小很多,方便携带,关键时候还可以当做武器来用。
罗刹国使臣丢开手中的绸缎庄伙计,看着门前使用手铳的东方人,开口说道:「是你用手里的手铳打伤了我的人。」
「你和你的人在我虎字旗的地界上行凶,已经违背了我虎字旗的律法。」站在门外的汉子对罗刹国使臣说道。
罗刹国使臣目光在门外汉子身上来回打量了几眼,嘴里说道:「我是罗刹国的使臣,拥有法外豁免权。」
「我没有听说过什么法外豁免权,你在我虎字旗的地界上行凶,公然违背了我虎字旗的律法,就要受到我虎字旗的惩治。」门外的汉子面无表情的说道。
至于对方口中的法外豁免权,他没听说过,也不知道,上面的人也没告诉他给这些罗刹国人特殊对待。
所以,在看到这些罗刹国人抽刀要杀人的时候,立刻开铳警告。
「我只不过是教训几个贱民,但你们伤害到了我的部下,你们必须要为此负责。」罗刹国使臣盯着眼前的汉子说道。
在他看来,别说还没杀人,就算是杀死了这家铺子里的几个东方猴子,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他是贵族,哪怕只是个落魄的贵族,同样是贵族,有着最尊贵的姓氏。
作为贵族,杀死几个区区贱民,在他看来这是很稀疏平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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