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那劳什子主,就只会教你空口白话么?”周云舒状似不屑的嗤笑一声,心中却是十分慎重。一笔阁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说毕竟之前的那次交手,大致也就判断出了皮埃尔这厮当真不是水货,手上功夫,也是硬实的很!比之于在长安格杀的那两位名叫做哈雷、墨脱的人物,明显不能够同日而语。
这其实也好理解,那哈雷与墨脱也是新突破不久,还没来得及熟悉这个境界的能为手段。毕竟十字教的传承中就算有所描述,也不至于让他们一突破就掌握吧?
反之,皮埃尔这厮就不一样了。且不说他是什么时候突破的,有多少时间掌握这一身能力,单就十字教在长安的算计折戟沉沙,损失惨重,余下的重心,自然也就转移到了皮埃尔身上。自然地,什么资源之类的尽力提供,足以让这厮的“斗气”提炼的足够精纯,蕴养的足够浑厚。
这还不算,皮埃尔怎么着也是在中土潜伏了数十年,单就这一份坚忍的心性与狡诈的智慧,比之折在于长安的那两个老家伙就不知强出了多少。更何况,在中土数十年,如何会少了对华夏炎黄一脉的功夫的琢磨钻研?至少,方才那一次短暂接触,周云舒就感应到了对方的劲力之中,分明有着阴阳两仪的味道!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对于一个对自身修行体系有着颇为到位的了解,自身的功力境界也不见得逊色于自己的人物,要说周云舒没有丝毫压力,那又如何可能?不过,认真对待,却不意味着嘴上也要如此。他们两个的话里,贬低对方,何尝又不是攻心之策?
依着十字教的那种疯狂信仰,周云舒这般“羞辱”那位十字教所信奉的神灵,作为一个十字教徒,按说应该奋不顾身,义愤填膺要来以最快最狠辣的动作斩杀周云舒来洗刷这份羞辱——就好像长安一战时那些十字教徒一样。
然皮埃尔的心性终究非比寻常,周云舒这般言语,他固然心中怒极,却不至于失了方寸。冷笑一声,言道:“周老弟出言不逊,自有天惩。不过你们炎黄一脉有句话,叫做‘君子交恶,不出恶言’,诋毁他人信仰,可不是君子之行。你看,我就没有非议你们炎黄两位祖神——嗯,虽然他们都是伪神!”
听到前面,周云舒毫无触动。只是后面那句话,无疑却是让周云舒也跟着起了肝火。当下冷哼一声,言道:“口舌之利,又有何用?若有一日,周某自当擒下你口中的那位神明,鞭笞问罪于炎黄二帝尊前。只希望,皮老兄你福大命大,能活着见到那一天……算了,你没机会了!”
“呵,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就是有,也是我主征服你们!”皮埃尔往左前方踏出一步,这一步,就让他的身体,居然前行了足足三张有余,一股沛然契机,带着些许光明之意,向着周云舒侵袭而去。隐隐约约,似乎有圣歌响起,令人的心思像是被濯洗过一般,脱尘无垢,有了皈依之意。
周云舒冷笑一声:“道渊如海,不在口舌。但我相信,一个依赖于别人赐福而成就超脱的,必然走不到最后;而牧养众生信仰的,必然会有报偿,不是正道,难成正果。你们的修行体系,就注定了你们的主,眼界也就那样了……唔,也不排除你们的主很了不起,那么还教义中这么掌控你们一切,自居为主,将信徒视作羔羊,这其中就大有玩味之处了……”
“真正的修行,前辈只是指出方向,稍加引导,让其走出自己的道路,最终收获的不是俯首膜拜的信徒,而是相互砥砺大道,共同前行的道友。这才是正道,也是我华夏一脉的根本之一。所以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算了,你这等旁门左道,说了也听不懂!”
周云舒的话,把他们的攻心之战推到了一个更高的层次。既是回应了对方究竟谁是伪神的说法,顺道还挖了个坑,有没有效果难说,但至少挑拨的意思,溢于言表。这还不算,周云舒直接定义了“修行正道”,有理有据的将皮埃尔的十字教体系贬为左道旁门。
这就上升到了“道争”的高度,皮埃尔若是难以驳斥,那么自然地,在心理上就输了一筹。而这个时候输了一筹,结果也就很明朗了。
说这话的时候,周云舒正好承受着皮埃尔的气机,他自然也不甘示弱,无声无息,便放出了自身的气机。一种无拘无束,却又遵道而行的大自在大逍遥的意境,清清淡淡,中正冲合,与皮埃尔的气机分庭抗礼,隐隐中,还有着几分占据上风的味道。
“哼!”皮埃尔对周云舒的话包志毅不屑冷笑,言道:“人神之隔,本就天差地别。这个世界都是我仁慈的主神明创造出来的,居于世界之中,却妄想有朝一日与神明平等,就好似你肚子里的蛔虫,却在某一天钻了出来,跟你称兄道弟,呼朋唤友,何其荒唐可笑?你们炎黄一脉,才是真正的旁门左道!”
说话的时候,皮埃尔再度向前踏出一步,斗气外放,立刻便有了一股凌厉风势,飞沙走石,草木摧折,压向了周云舒。这一刻,周云舒的衣服头发,也不由随着这劲猛的风力,往后飘扬。那一身衣服,简直像是要被吹裂开来一半!
“皮老兄说话好没道理!既然世界都是你们那劳什子的主创造的,何以是我炎黄华夏,亘古以来就横压世界,挥斥八极,斡旋乾坤。而你们十字教的信徒,只是守着贫瘠的西夷大陆,千百年来都过着蒙昧生涯,也就最近这些年才有了些起色?”
在说话的时候,周云舒心念一动,引动天地元气,然后化归自然,由皮埃尔一身斗气所引发的狂风,也因此而慢慢停歇下来,飞沙走石的气象,随之消隐。这一手举重若轻,不动声色,对比起来,可是又占了上风。不过这也正常,中原修行体系,本就强在造化与自然这一块儿,皮埃尔想要在这方面与周云舒较量,明显就是找错了对手。
不等皮埃尔答话,周云舒便接着道:“怎么着,才过了几天好日子,野心就勃发起来了?跳梁小丑,也敢觊觎中土神州,哼哼,谁给你们的胆子?记好了,就算神州战乱,也非你等西夷蛮子可以觊觎的。长安剿灭的那些人只是个开始,等着吧,终有一天,炎黄铁骑会踏上西夷大陆,横扫不臣。相信这一天不会太久,只可惜你是瞧不见了……”
“哼,大言不惭!”皮埃尔哼道,周云舒的话,让他大感憋屈,偏偏一时间难以进行有力的反驳!这一番攻心之战,到底是他皮埃尔技逊一筹,饱了一肚子气愤。他想要雷霆出手,无如周云舒言谈自若,看似随随便便地站在那里,实则早已合于自然,混元如一,着实没有可以施加攻击的地方。便是因此,他才一直按捺着,然后一直被“压制”。
“如你所说,道渊如海,不在口舌。来者不可期,借你一句话,你也没有看到那一天的机会,又何必多言?未来必然是主的荣光播撒世界,中土神州,不过是下一座教堂罢了。你我之争,终究还是要落在各自手段的高下……”
此言一出,皮埃尔的气势骤然间攀至顶峰,而周云舒也在这个时候眼睛一亮,口中叫道:“正该如此!”
开口的时候,周云舒便已经动了!当“正”字出口的时候,便已经身如飞燕,飞掠半空之中,一口青锋,已然在握。当“该”字出口之时,长剑亮起,毫芒一线,已经到了皮埃尔跟前。后面的两个字吐出去,这一回合的交手已经结束了。
周云舒对于出手的时机,无疑是把握的极好。出手之时,正好是皮埃尔凭借着一番“狠话”,“自我打气”,提升气势,却在提升到巅峰的前一刻。皮埃尔本来是想要将气势提升到最高,然后雷霆出手,周云舒混无破绽,他就撕开一个破绽便是。
奈何周云舒提前一刻出手,他的气势自然也就难以积蓄到顶峰。如此一来,正合了“击楫中流”的要义,而作为承受者的皮埃尔,可就有些难受了!毕竟自己的节奏被打断,虽然以他的强横,不会直接造成“一触即溃”的结果,但失了先机,沦为被动,却是毋庸置疑的了。最关键的是,这样一来,心态上也难免有所影响,能否发挥出十成十的能为,着实有待商榷。
事实上,周云舒这一剑当真是酝酿良久。从开始攻心的时候,周云舒就在酝酿着这一剑,以皮埃尔口出妄言的愤怒,以指责皮埃尔的大义凛然,不断淬炼着一口剑气。等到现在把握时机,借以剑招使出,当真有石破天惊之势!
至少,这一剑出手,皮埃尔的心志也为之一夺,周云舒那“正该如此”四个字,一个也没有听见,眼中唯有周云舒斩出的这一剑!
“挡不了!躲不开!”刹那之间,皮埃尔冷汗一下子就湿透了衣衫,周云舒的这一剑在他瞳孔中放大,接近。凌厉的剑气摧折衣衫,皮埃尔毫无感应,唯有那种死亡的恐怖,侵袭着心灵,魂难自主!
生死一线,往往最能催发出一个人的潜能!眼看就要命丧剑下,皮埃尔却在这一刻福至心灵,侧头,转身,抬手。一连三个动作,做起来看似行云流水,道韵十足,却是正好让他从周云舒的剑下,逃了一劫。只是剑气凛冽,终究还是留下了痕迹。皮埃尔挂在脖子上的“十字架”掉落,脖子上一道三寸长的伤口。好在没有伤到动脉,不至于失血而完蛋大吉。
饶是如此,周云舒的剑气也不是那么好消受的,森森剑气,含着一种莫名意境,在伤口处盘旋不去,若非皮埃尔斗气镇压,怕是便要立刻攻入经脉,肆虐破坏,摧折形体。
事实上,发出这一剑,对周云舒来说,也是一个极大的挑战。毕竟这一剑所蕴含的剑道水准,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能为。就是重来一次,周云舒也断然不可能再复制出这一剑。至少也等他再进一步,明悟意与剑合的剑道境界之后,才能从容施展。如不是这一剑远超于这个境界,又岂能在这一剑之下,就险些诛杀了皮埃尔这位不见得会逊色于周云舒的大宗师高手?
长剑走空,周云舒借着剑势余力,转刺为削,菁华内敛,好似平平无奇,却依然暗藏着万千变化,无穷杀机。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最后一个“此”字才算出口。而皮埃尔躲开了最为致命的一剑,在生死关头进入了一种难言的空明之境。福至心灵,动作简洁利落,却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拦住或者躲开周云舒的长剑去向。
风云开阖,气象万千!虽是两个人的交手,却摆弄出了一副“末日天灾”般的场景。合抱的老树一根根在逸散的劲气中被摧折,被击飞;磨盘大的山石,一块块的碎裂开来。拳头大的碎石更是猖獗的飞舞,就是被困在山谷里面,还没来得及逃走的那些江湖人士,也一个个的被打的鼻青脸肿,苦不堪言!
当然了,这个当事人双方可就根本控制不住,也无暇控制。事实上,这般浩大的声势,大多数还是皮埃尔所贡献出来的。毕竟周云舒的修行,在对力道掌控方面,着实胜出对方不少。纵然全力以赴,也不会散逸出多少力道去“毁坏环境”。
慢慢的,随着双方的交手越来越剧烈,原地已经看不清两人的身形,唯见得两条影子,在黄土乱石中纠缠在一起,最后满眼只有黄土尘埃,再也瞧不见人影。反倒是那“砰砰”的声响,一息也不见停下。
约摸盏茶功夫,碰撞声骤然消失,紧接着,黄土尘埃慢慢落下,两个相距三丈伫立不动的人影,慢慢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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