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艳艳的阳光洒落山上,地上多有雪白凝霜,山石怪异,草木枯黄,而在这荒山野岭之上只有两人,便是马道长和苏阳。
投到玄真教的门下……
我能告诉你,我早就是玄真教的人了?按身份,还能算个掌教?
苏阳心中虽如此想,但玄真教的玄真经有缺失,苏阳便是拿着玄真玉册,在这上面也不曾学到多少东西,这一路走来,反而是依赖春燕传授的五龙蛰法,以及在玉册云书之中所学的《九霄神化内景策文》的多。
苏阳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被马道长跟踪了,昨夜莒县衙门之事,以及今宵在婴宁家中之事,居然都被马道长看的正着,而这马道长的考验,和李安灵这便宜师傅几乎一样,均是要看苏阳在美色面前是否动心。
当初李安灵所用方法,是神笔所勾画世界,在那世界里面有散花天女,而其中要勾搭苏阳的叫做阿惜,若非苏阳看过原著,若非苏阳听到过她们那些女子的言语,肯定要栽在那里。
而今时今刻,马道长看的是苏阳昨天拿钱济度流民,看的是苏阳昨夜在衙门之中救度贾召,看的是今日给婴宁送上仇人,却不为婴宁美色所动……
……其实苏阳挺喜欢婴宁,也乐的看到她傻笑欢乐,但是苏阳也能肯定,带着婴宁回家,这妹子绝对不会再笑了,因此在看出了鬼母的意愿之后,苏阳果断坦白了自己的情史,给婴宁打了一个预防针。
其实苏阳并不排斥自己有很多很有本事的师傅,就像是眼前的马道长,他就是真有本事的人,无论是种梨之术,还是当初在扬州能够让人死而复活的咒术,这都是真真切切的仙术。
但是苏阳不能拜眼前之人为师。
苏阳是李安灵的徒弟,而眼前之人是玄真教的叛徒,李安灵说他的两个师兄想要神笔,而苏阳怀中的八卦袋就是李安灵这个师傅传下来的,里面就有神笔,玄真玉册。
“您不是在茅山修道吗?”
苏阳看着马道长,笑道:“怎么说是玄真教了。”
“茅山玄真实为一家。”
马道长含笑说道:“不过若说法门精深处,是我玄真教是为此世最强,这一点,龙虎山,茅山皆远远不如。”
吹牛!
苏阳也修炼了玄真玉册,一开始修炼苦无进展,一直等到了春燕给苏阳了五龙蛰法,才让苏阳的修行突飞猛进,待到后来修行《九霄神化内景策文》,服用了空心浆草一举点开心神,苏阳的修为才开始日日增强,后来又当了阴神,代理阎罗,如此借机突破了魂游千里,让阴神有了质变,如此才让苏阳有自信去找陈阳复仇。
而倘若一门心思修炼玄真秘法,这时候的苏阳可能也就是神魂出窍。
玄真教的法门修炼起来太慢了,并且效用不大,苏阳深有体会。
就这样的法门,远远当不上一个此世最强。
当初铲除玄真观的时候,苏阳也曾修炼看过玄真观中法门,若是玄真观中法门是此人传下,那么和苏阳所修的玄真玉册内容分毫不差。
“你不要不信。”
马道长看苏阳神态,知道苏阳心事,呵呵笑道:“你可知道我玄真教是从哪里传下来的?”
“茅盈!”
苏阳直接回答,而后自觉回答太快,连忙改口,说道:“玄真茅山是一家,那么肯定都是司命真君东岳上卿茅盈所传。”
茅盈的神职就是司命真君东岳上卿。
“不错。”
马道长点了点头,又问道:“你可知道茅盈祖师的法门是从何而来?”
“这……”
这是苏阳的知识盲区。
“是西王母。”
马道长对着苏阳呵呵笑道,谈及传承,马道长当真是万分自信。
西王母!
这个称呼一说,便让苏阳虎躯一震……无怪乎玄真观内现在开始供奉西王母,只是西王母这个名字让苏阳听来就不太自在,这一切皆因在生死簿中,记录苏阳的“苏鸣”,以及就在“苏鸣”隔壁的裴盼儿,也是苏阳在玄真观中神像上所见的董双成。
这有些太过巧合了。
“原来是西王母所传吗?”
苏阳点点头,镇定说道。
“那你可知道,西王母传授茅盈祖师的真经是什么?有什么来历?”
马道长又问道。
玄真经吗?
苏阳心中暗道,却并不答。
“量你也不知道。”
马道长笑道:“关于这一点,玄真教内部都已经难以考证,也是我改名易姓到了茅山,在茅山里面翻看出来的,当年的茅盈祖师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修行者,读《道德经》《周易传》,服食山中芝草,如此年常日久,诚心密应,得到西城王君指点,西至龟山,得见王母,自诉品行,说【盈小丑贱生,枯骨之余,敢以不肖之躯,而慕龙凤之年,欲以朝茵之质,窃求积朔之期,虽仰远流,莫以知济,津涂艰塞,所要无寄……】西王母回道【子心至矣,吾先师元始天王遗以要言,汝愿闻否?】于是口传茅盈祖师玉佩金珰之道,太极玄真之经……”
玉佩金珰之道。
太极玄真之经。
此法门正是嫦娥仙子所说,远古巨神,道门至尊,浮黎在世间的主宰元始天王所传下来,先传给了西王母,又传给了茅盈,如果论品阶,这种道经绝对是顶级的。
骤然听闻这个消息,苏阳的心神雀跃,几难止住,连忙手捏眼角,暗运佛火,平复一下此时心情。
怀里的玄真经忽然成为元始天王遗留下来的,苏阳感觉胸口真是沉甸甸的,并且还有点滚烫……这怀中的玄真之经,就是通天之途,成圣之路。
只是玄真教的法门确实修不出来啊……
“您没有弄错吧。”
苏阳小心问道。
“没有弄错,绝对不会弄错。”
马道长说道:“茅盈祖师所得到的太极玄真之经,就是我玄真教的传承秘宝,至于这玉佩金珰之道…呵呵…小子,你要改换门庭,投入我玄真教的门下吗?”
玉佩金珰之道是什么?
苏阳当真琢磨不明白,但是此时此刻,苏阳琢磨,眼前的师伯大约是破开了玄真教的传承之谜,在他这里,兴许就能获得玄真经的秘密,也就是元始天王遗留下来经文的秘密。
“您怎么会看上我?”
苏阳问道:“这玄真教中应当有不少人吧,并且除了玄真教外,茅山里面更是人才济济,您为什么会突然在这荒郊野外,拦住我这个外门中人,说出这等天大秘密……”
苏阳必须要弄清楚这一点,才敢放心的下决定,否则可能会送。
“玄真观中虽然弟子很多,但资质皆差,心性不定,若是给他们说出这等事情,反遭其祸,早年不过三两经文,就在沂水造就了一番祸患,岂能传授?”
马道长看着苏阳说道:“而你,我在很早就知道你,你和我的好友刘翰一并在破庙之中,你是一个修行者,明知他并无修为,却对他的法器不起贪念,你在扬州的时候,能够因为药方中的差错和同知理论,甚至不惜动武,你又在玄真观中拜了王母,这就是法缘,济物疏财,铲除妖孽,不为美色所动……像你这样性子坚定的修道苗子,普天之下已经很少了,既然你得到了我的认可,我自然是将掏心窝的话都说给你,愿意给你真传。”
这不能犹豫了。
拜师就拜师。
本来就是李安灵的徒弟,就是玄真教的门徒,拜自己的师伯也不算另投他教。
苏阳心中是这般想着,但还是对马道长多问了一句:“只要我拜你为师,你立刻就能给我真传吗?”
马道长轻轻摇头。
苏阳心中凉半截,他可不愿一直在师伯身边。
“你只要跟着我,这法门我必然传你。”
马道长瞧着苏阳,上下审视,越发欣赏,说道:“你实在太适合修我玄真教的法门了,简直就像是吃过玉液一样,等到了崂山,得了好处,我便让你饮用【金浆】……我那师兄投了朝廷,位高权重,身边尽是资质超群之徒,皆法力精深之辈,不过我若是带着你去和他见面,一下子就把他们给比下去了。”
拿着我撑门面吗?
苏阳尚在犹豫,他怀中有八卦袋神笔,跟着这个师伯身边,若是被看出端倪,吉凶难料……就算是元始天王的真经,终究贵重不过自己的性命。
“这还要考虑?”
马道长眼看苏阳犹犹豫豫,摇头起身,说道:“非是我不传你真法,是此时我也没有,不过去了崂山,一切便有了,当初师傅偏心,把一切给了师弟,而我师兄又在京城,找到了师弟的传人……”
“我有机密,他有真人,两者和合,必有所成……”
话虽如此,马道长眸中却多忧虑,明明应当是理所当然,顺其自然之事,为何会有“隔河取金”之卦?
若非这卦象,他也不会想到寻找传人之事。
“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吧,月余之内若到崂山,我必给你真传。”
马道长说着,人倏忽不见。
苏阳眺望崂山方向,这李安灵的弟子明明就是自己,怎么又有人被抓?此念一动,苏阳想到了在宝禅寺,那个卖自己符篆的单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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