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憬放下铜铃,又拿起锁魂镜瞧了瞧,说:“它跟这个镜子一样,都是‘死者之物’。这么跟你说吧,所谓‘死者之物’分两种。一种就是常说的死人陪葬品,就像这个白玉扳指,它们一般会附着亡人最后一口怨气。另一个就是有驱鬼法力的人,死前自愿把自身的法力灌注在一件“死物”上,传给后人当法器,也就是‘灵物’。”
我不由联想到老太太黑匣子里的东西,莫非那些都是所谓的“灵物”?
“辰哥哥,嗓子很干耶!”夏憬一脸委屈的说。
薛辰起身朝宅子走去,心想自己就是个跑腿的命!
“你知道‘灵女’吗?”夏憬又问。
我摇摇头:“我一直听老太太说我身上有灵力!”
“老太太?这,是她给你的?”
我点点头:“这段日子,如果没有她帮我,我也撑不到现在!”
“不见得哦!”夏憬反驳说:“你身上的灵力比她强,否则她也不至不教你。是怕教错了,你会被自己所伤,到时她也救不了你!”
我不解的看着她:“为什么?”
“道家分派很多,不免产生分歧,而且流传下来的大多是口述或则一些不完整的手札,其中有些内容甚至是相悖的。但你的灵力与生俱来,那老太太又尚不明确它的来历,只能,让你凭着自身的感应去应对喏!”
难怪老太太一直让我看手札,却不指点我,原来是这个原因,可为什么我身上会有灵力呢?
“灵力是遗传吗?”
“不见得!遗传的灵力基本会被分解,若非有特殊情况,越到后面越弱。辰哥哥他,也只遗传了一星半点嘛!”
“我顶多能感应到而已!”薛辰端着茶盘走了过来,“这是飘飘给你泡的!”
“谢谢!”夏憬倒了一杯喝起来。
“那我这个不属于遗传?”我追问说。
“这个要看你的家族有没有从事这行的人,当然也不排除隔几代遗传,不过这种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啦!”夏憬耸了耸肩,:“你这种情况,明显不是!”
我拿起杯子,也倒了一杯喝下,借此缓解自己的焦虑。此刻的感觉就好像一层层的迷雾,散了一层,还有一层,那最深处藏着谜底会是什么?我有机会见到吗?
“这么说吧!以我的经验,谜底呢在这个铜铃身上,线索呢在这个扳指身上!你们先去寻找,我处理完这里的事,再来帮你吧!”夏憬拿起手札翻了翻,微微一笑,“苗青,原来老太太是她的弟子呀!”
“你认识老太太的师傅?”我诧异的问。
“怎么可能!”夏憬放下手札,屈身靠近我说:“她已经去世六十几年了,‘灵物’应该是一块绢帕,你不妨向借来,那玩意可以缚鬼哦!”说着她又指了指锁魂镜,“这玩意目前不适合你!”
“可上次我是靠它……”
“太损了!以你现在对自己的认知,你是想放光血来捉鬼吗?”夏憬打断我的话,邪邪的笑了笑,我突然觉得这个女孩子,有点可怕。也对,能轻易对付鬼的人,都挺可怕的!
“这东西好!”她拿起拷鬼棒瞧了瞧,“借我玩两天呗,刚好……可以教训教训他!”
我朝着周围看了一圈,惊疑的问:“这宅子的‘东西’,还在吗?”
“都在呀!”夏憬轻描淡写的说:“喏,全部在那株桃树下,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让它开花的!”
桃树?我心生疑虑的问:“桃树真的可以驱邪吗?”
“可以啊!刚摘下来的桃枝安放在身边,可以镇住入梦的邪祟哦!不过,那株就不行了!”
“因为它底下的东西?”
“那倒不是,因为它灌注了太多人血,煞气极重,以后它也只能开花,不能结果了!如果它真的结果了……”夏憬用充满期待的语气说:“我也想尝尝,‘鬼果’的滋味!”
人血!我看向那块黑色的土壤,这才发现,那并不是纯粹的黑色,而是暗红色,确实是被血浸过的样子。
夏憬看着身旁人怪异的眼光,出声说:“你不要想偏了,那不是什么不干净的血,是我从自己身上抽的。为此,我在这个偏僻的老宅子住了一个多月呢!快闷死我了!”
我瞪大眼睛看着她,天啦,那得抽多少血呀?
夏憬看着我,意味深长的说:“我说了,凡事都有代价的!这么大的宅子,总不能白白给我!不过,现在它属于哈哈了!”
“哈哈?为什么?”
“有了这安身之所,他跟飘飘,才能继续生活下去啊!”夏憬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我就当为自己积阴德了!”
我不知道发生在杜哈他们身上的遭遇,我也没去问,但我想那肯定也是一段离奇的故事吧。
中午吃过饭,我同薛辰赶往上次大巴车停靠的站点,踏上了回程。
这一次我选了硬座,别笑我胆小,我真的怕自己再陷入梦境。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我还是睡着了,幸运的是,这次我没有做梦。
“抱歉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睡过去了,辛苦你了!”我双手合十,紧张的看着眼前的人,充满了歉意。
“没事,走吧!”薛辰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转身往前走去。这一路他的右肩被人当靠枕,枕了七八个小时,又怕惊醒对方,愣是没动过,早已不知酸麻是什么感觉了!
我上前抓住他手里的旅行袋,讨好说:“我帮你拿吧!”
薛辰也没客气,直接撒了手。出了车站,我们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赶往杜家,因为我觉得有必要第一时间跟老太太汇报一下。
这次的行程虽然没有解决我的问题,但至少,我不再那么迷茫——接下来我要去一趟法庙,解决那里的隐患。接着便是去往李家,去寻找白玉扳指的由来。
我知道,一切肯定不会顺利的进行下去,但我只能选择——坦然面对!
第二天一早我又一次坐上了去往临县的大巴,这一次,身边多了一个人——“鬼都是什么样的?跟电影里一样吗?你有没有学画符,什么时候教……”
在我认识的人中,这么一直絮絮叨叨,问东问西,一点也不忌讳说这种事的人,只有苏大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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