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石焱拎着的两个人正此起彼伏打着呼噜。道友阁 m.daoyouge.com
石焱忙解释道:“我没下狠手!”
“一起带去厢房。”骆笙淡淡道。
青杏街的店铺大都是前铺后院的布局,有间酒肆也不例外。
一排三间东厢房,秀月正陪着黑脸少年在打头一间,络腮胡子与壮汉被安置在最末一间。
“还挺沉。”石焱把二人丢麻袋一样往榻上一扔,只听呼噜声震天,也不见醒。
蔻儿掩口:“睡成这样,现在的劫匪不行了呀……”
盛三郎警惕问道:“表妹,你该不会把这二人也留下吧?”
他好歹还能当店小二呢,这两个饭桶能干嘛?
骆笙没接盛三郎的话,目光越过壮汉在络腮胡子面上停了片刻,吩咐蔻儿:“把他胡子剃干净。”
蔻儿应一声是,跑去后厨翻出一把剪刀对着络腮胡子的脸比划着:“姑娘,全剃干净吗?”
“对,全剃了。”
盛三郎与石焱眼睁睁瞧着娇娇柔柔的蔻儿姑娘飞快给络腮胡子剃着胡须,动作那个熟练。
二人齐齐打了个寒颤。
这,这可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石焱与盛三郎对视,喃喃道:“我只以为蔻儿喜欢说话……”
万万没想到剪刀使得这么溜。
盛三郎默默望天。
谁不是呢?
很快响起女孩子愉悦的声音:“姑娘,剃好了,您瞧瞧婢子剃得咋样?是不是挺干净的?”
骆笙还没开口,盛三郎与石焱不约而同倒抽口冷气。
只见原本浓密胡须与鬓角连在一起的汉子现在一张脸如剥了壳的鸡蛋,光滑干净,比额头这些不曾被胡须遮盖的地方白了何止一点。
瞧着那个怪异。
骆笙仔细看了一眼。
嗯,还是那么丑。
可以肯定不是秀玉的未婚夫。
交代石焱看着二人,骆笙抬脚去了秀月那里。
红豆站在门口,见骆笙来了想要打招呼,被她摇头制止。
屋内,秀月正望着黑脸少年默默垂泪。
“秀姑——”骆笙轻轻喊了一声。
秀月慌忙拭泪,回过头来。
“你跟我来。”
秀月回望黑脸少年,犹豫了一下。
“有红豆看着,跑不了。”
秀月这才起身,随骆笙去了隔间。
“先坐。”骆笙指了指椅子。
秀月默默坐下。
“秀姑,你真的肯定他是你失散多年的侄子?”
秀月浑身紧绷,点了点头。
“就凭一只玉蝉?”
秀月眼底浮现出激动:“那只玉蝉本是我的,错不了。”
“别激动。”骆笙声音淡淡,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只不过她紧跟着问了一句,让秀月无法淡定了。
“那少年山匪出身,你就没想过玉蝉可能是打劫来的?”
秀月一下子愣住了。
“这种可能并不小,不是么?”骆笙语气平静,实则心中并不平静。
黑脸少年如果真是秀月所谓的“侄儿”,那一定与镇南王府有关。
越是这样,越要谨慎。
“不能吧,玉蝉并非珍贵之物……”秀月神情茫然,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
“对一伙不入流的山匪来说,或许就很珍贵了。秀姑,你别忘了,当初我逼他们留下值钱之物,统共不值百两银子……”
秀月自然不会忘。
毕竟反打劫了劫匪这种事不常见。
“还是等他们酒醒了,问问再说。”
这一等,就到了明日一早。
黑脸少年先醒了。
他茫然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十分美丽的面庞。
黑脸少年一个激灵坐起来,彻底吓醒了。
“你要干什么?我,我没钱!”
女魔头太可怕,大哥呢?大哥在哪儿?
黑脸少年慌张四顾。
骆笙摊开手心,语气温和:“别怕,你看看这是什么?”
少女手心白皙柔软,静静卧着一只小小的玉蝉。
黑脸少年一下子急了,一边伸手去夺一边喊:“还给我,快还给我!”
这般情急,足见对玉蝉的在意。
骆笙手指缠绕红线,轻巧拎着玉蝉,凉凉道:“再抢我就摔了它。”
黑脸少年登时吓得不敢动弹,死死瞪着骆笙。
怎么有这么坏的女孩子!
“有没有觉得冷静点了?”骆笙淡淡问。
黑脸少年呆呆点头。
不冷静还能怎么样呢?女魔头要摔他的玉蝉!
“冷静了就好,那就回答我几个问题。”骆笙一晃玉蝉,“先说说这玉蝉是怎么来的。”
黑脸少年眼珠随着玉蝉转,唯恐面前恶劣至极的少女一个失手或故意把玉蝉给摔了。
“是抢了什么人得到的这只玉蝉?”
骆笙语气轻巧,却让黑脸少年瞬间气红了脸。
“玉蝉是我的,不是抢的!”
“你的?”少女扬眉,丝毫不掩轻视,“我不信。”
黑脸少年又急又气:“就是我的,我从小就戴着的。我叔叔说玉蝉是我爹娘留给我的念想,谁都不许碰。你快还给我!”
骆笙嗤笑:“小山匪就爱撒谎,你明明对那个络腮胡子叫大哥,怎么又成叔叔了?”
“杜大哥本来就是我大哥,我叔叔已经死了——”黑脸少年说到这,泪珠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掉下来。
不能在女孩子面前哭。
“哇哇——”黑脸少年扯开嗓子嚎起来,“没吃到叫花肘子,还把我攒了好久给春花妹妹买冰糖葫芦的钱抢走了,还抢我的玉蝉……”
女魔头根本不能算女孩子!
“再哭我摔玉蝉了。”骆笙淡淡警告。
黑脸少年哭声顿止,因为太急打起嗝来。
“你叔叔什么时候过世的,是个什么样的人,长什么样子……”骆笙一连问了一串问题。
黑脸少年后知后觉察觉不大对劲,警惕看着骆笙:“你,你为何一直问我叔叔?”
素手一晃玉蝉,黑脸少年登时老实了,垂着头回答问题。
“叔叔七年前过世的。叔叔不爱说话,但很疼我,还教我识字习武……叔叔是我们黑风寨有名的美男子,你,你究竟想干什么?”
骆笙微微沉默了一下。
一个已经过世七年的黑风寨美男子,这黑小子究竟在担心什么?
她似乎也没这么吓人吧?
而此时,隔壁房间响起一声惨叫:“胡子,我的胡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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