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家小姐像是这么小肚鸡肠的人吗?”徐岚瑜逗弄着身边的兰儿,笑容不变,“温颖郡主何等身份,想来前些日子所说的话,不过是一时兴起,当不得真!”
“小姐能看开便好。一笔阁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说”兰儿满心欢喜。
“我记得你上次给我做兔皮大氅时,还剩了许多毛料?”徐岚瑜想到新年,是时候给大家备些礼物了。
“奴婢记得还剩一块白兔皮、一块黑兔皮,还有一块绒尾狐狸皮。”兰儿认真回想。
“把那白兔皮取来,我再做一件披风。狐狸皮就劳烦你和绿萼多费心,给父亲做一双绒靴。至于黑兔皮也一并取来吧!”徐岚瑜想了想还是都取来,黑兔皮颜色暗女儿家穿出去不好看,倒不如做几对暖手的绒手套,给院子里的丫头们各一对,这个新年便过得喜气了。
徐岚雅被护院押回芝兰院后,在房间里嚎啕大哭了一阵,直到陈氏回来才停歇。
“怎么回事,你们为何守在门口?”陈氏正拿着块棉衣料子高兴呢,忽然就看到芝兰院门口站了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回夫人话,老爷吩咐未来两月雅小姐禁足。”俩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一脸视死如归地站出来。
“什么?!”陈氏嗓门提高了八度,推开俩人径直去了徐岚雅的屋子,想问个清楚。
“夫人,大小姐哭闹累了,才刚睡着。”红缨拦住陈氏,压低声音说。
“到底怎么回事?”听说女儿哭过,陈氏娇美的容颜瞬间扭曲。
“回夫人,今日大小姐应温颖郡主邀约出去……”红缨眸中闪动着阴险的光芒。
“贱人!”陈氏气得摔了茶杯。
“夫人,咱们再不出手,怕是那边快要磋磨死咱们小姐了。”秦婆子眼珠子一转,建议道。
“也不知那贱人使的什么手段,竟然让老爷对她深信不疑,今天更是为了她,都把咱们小姐禁足了。”红缨赞同地点头。
“可不止,老爷还扬言说,让大小姐不得再与温颖郡主来往,否则绝不轻饶。”秦婆子接着话茬。
“温颖郡主?”陈氏呐声,“这与温颖郡主有何关系?”
“恐怕是老爷见那边没能入温颖郡主的眼,便不想让咱们小姐越过她去,所以才不让咱们小姐与温颖郡主来往。”
“如此说来,全是为了护着她!”陈氏一听,怒火中烧,恨不得即可就撕碎徐岚瑜。
这个小贱人,和她早死的娘一样,阴魂不散。
来年便要选秀了,若此时不让雅儿结交一些助力,要是真进了宫以后不是两眼一抹黑嘛。就算雅儿不进宫,成了哪位王孙子弟的正室,来日也是需要往来应酬的。
老爷的心,真是偏到骨子里了!
“夫人!”红缨着急。
“无碍,春梅院咱们不是还有一步棋没走吗?”陈氏强耐着火气,冷笑道。
“奴婢这就去知会她。”红缨诡异一笑
“不,先游说她一阵,让她自己来找我们帮忙。”陈氏考虑了半晌,才吩咐道。
“夫人果然高明!”秦婆子谄媚地说。
“嬷嬷,我看你陪雅儿去了一趟楚州回来,就一直心不在焉的。是不是见到孙儿,想他了?”陈氏目光如炬。
“回夫人话,婢子瞧见骏哥儿瘦了,想是念书辛苦。不如夫人给个恩典,把骏哥儿带回京城来教养吧,在婢子身边,婢子一家也能时时看顾。”秦婆子想的是把秦骏从楚州老夫人手里拽出来,这样徐岚瑜即便拿了那玉佩也无法奈何她们家。
“我看秦嬷嬷是糊涂了,这骏哥儿得了老爷恩典特意送去楚州,就是为了考取柳家名下的岷山书院进而出人头地。那可是个人才辈出的地方,要是接回来了,骏哥儿一个奴籍,别说考功名了,在家读书都不得行。”陈氏语重心长地说。
“夫人说的是,可……”秦婆子何尝不知此为下策,可一日不解决此事,她心中便一日难得安宁。
“看你实在思念得紧,今年除夕便把他接回来同乐吧!”陈氏眸光愈发温柔。
“多谢夫人恩典。”秦婆子暗忖,只要人能先回来,让丈夫在老爷面前说上几句话,迟早能成。
一月之后。
徐岚瑜的兔皮披风已经做好了,她日夜赶工,也终是把几个丫头的暖手套做了出来。
这些样式都是在南朝比较盛行的,楚州与南朝接壤,除了些大的家国礼仪,小的地方风俗大同小异,故而她直接做了南朝的花样也不怕别人说道。
“小姐,今晚老爷被邀进宫参加除夕宴会,估摸着要很晚才回来了。”绿萼打探了一番,回来禀报徐岚瑜。
“去把那双绒靴取来,咱们去一趟松柏院。”徐岚瑜吩咐绿萼。
今日兰儿和喜鹊都去厨房帮忙了,院子里只剩下樱儿和绿萼伺候着,徐岚瑜私心里还是介意樱儿,并不打算让她近身,可单独把她留在院子里又实在不放心。
“樱儿,你也一起去吧。”徐岚瑜轻声说。
这是小姐进京以来第一次主动和她说话,樱儿都快高兴坏了,她还以为小姐就此要厌弃她了呢。
进了松柏院,这次徐岚瑜轻车熟路找到书房里的徐念洲,没有让徐伯通报,便是透着亲近之意的。
“父亲大人在写什么?”徐岚瑜在门口驻足,看到徐念洲在书桌前写写画画,便不再擅自进去。
“瑜儿来了,快进来,今日除夕爹还要进宫参宴。你好不容易在家过一回年,爹都不能陪你守岁过节,真是心有惭愧!”
“父亲能得一份天家恩赐,是咱们徐家的福气,也是女儿的福气。女儿不怨您,这是女儿这几日赶制的绒靴,父亲试试?”徐岚瑜侧身取过绿萼手中的狐狸绒靴,满眼期盼。
“这是瑜儿为为父做的?”徐念洲眼眸一亮,心中慈爱,立马弯腰试鞋。
“父亲上座,女儿伺候父亲换鞋?”徐岚瑜大大方方地拉着徐念洲坐下,动作十分亲昵。
“甚好甚好!”徐念洲感动得红了眼眶,时不时地就瞅一眼书房内室挂着的画像,好似有千言万语对它说。
“父亲大人,这是女儿第一次给父亲做鞋,用的是父亲前不久送过来的狐狸毛,应当是柔软暖和的。”徐岚瑜笑了笑,故意翻出里头的绒毛给他看。
徐念洲僵硬地扯出一抹微笑,低头瞧了一眼便顿住了,一把抓住徐岚瑜的手腕。
“这……这是?”
“父亲恕罪,女儿凭着记忆中母亲做的云朵样子,仿着绣出来的。若是父亲不喜,女儿便收回去重做吧。”徐岚瑜神情怀念地说着,见徐念洲面色不佳,便哽咽着道歉。
“不!甚好甚好!”徐念洲按住徐岚瑜几欲退缩的手,含着泪花把鞋穿起来。
“瑜儿你看,甚是合脚,又暖又软和,你有心了!”徐念洲试着走了两步,那小心翼翼的样,好像担心把鞋子给踩坏了似的。
“父亲喜欢便好,改日女儿再给父亲做几双,一年四季您都有得换!”徐岚瑜腼腆一笑。
“好好,往后你萍姨娘也不用在这事上费心了。”
“萍姨娘做的也是她的心意,父亲喜欢当是多多穿着,免叫姨娘觉得我夺了她的宠爱,与我置气呢。”徐岚瑜玩笑道。
“萍姨娘就是那副性子,一会儿聪明一会儿糊涂,十分爱娇啊!”徐念洲作出回忆状,一想女儿还在身边,便收起那些旖旎心思,假咳几声一本正经地说,“咳咳,想来你与萍姨娘相处得极好,不然也不会到我这儿来总提她的脾性。”
“姨娘总是嘴上不饶人,其实心地儿可好了,父亲念着几个弟弟妹妹,可别再和姨娘置气了。”
因着上次徐岚雅被禁足的事,大夫人没有直接朝她出手,反而去对付萍姨娘,直接就下了萍姨娘的管家之权。
在徐岚瑜看来,谁管家都可以,唯独不能是陈氏的人。
一旦陈氏夺回管家权,之前怎么花用徐岚瑜娘亲的嫁妆,之后便会变本加厉。
若不是徐念洲在原配死后下了明令,不让任何人碰春梅院,恐怕早就被陈氏母女搬空了。
徐岚瑜得了徐念洲的答复,带着两个丫头回去了
而徐念洲许久没有穿过爱妻做的鞋了,如今女儿也得了几分爱妻的手艺,他心里别提多高兴。
走三步一低头,沾了雪花,他还要弯腰拍干净,生怕弄脏了。
那珍之爱之的样儿,让管家徐谦好一阵唏嘘。
临出门赴宴前,他还到宗祠里去拜了亡妻,在里头待了小半个时辰才出来,离开时眼圈都红了。
此事好巧不巧被陈氏撞见,顿时气得牙痒痒。
“听说那贱人给老爷做了双靴子?”陈氏与婢女鸳鸯躲在另一侧,她目光阴沉地盯着徐念洲离开的背影,咬牙切齿地问。
“是,奴婢听说,她还给存菊堂的馨小姐也做了件披风。”鸳鸯长得极为水灵,额头一点浑然天成的朱砂痣,犹如天仙下凡。
只可惜徐念洲不是个爱颜色的,一直放在陈氏身边,他竟是一眼也不多看。当然,这也是陈氏死心塌地要嫁给徐念洲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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