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西落,在李大柱与胡四忠一众兄弟,准备去4号院子收拢残兵。书神屋 www.shushenwu.com
1号四合院内,已经架着一口大锅,劈材在大锅下噼里啪啦的燃烧着。
锅里熬着一锅的羊骨头,肉香味飘出,盈满整个院落,东西两边房子里,还有主房中堆满了全身污秽的士兵,他们一个个盯着院子里的大锅,不停吞咽着口水。
刘老爹抓着一颗大白菜,在案板底下的脸盆里涮了一下,用菜刀砰砰砰剁碎,扔进大锅内,咕噜噜沸腾的肉汤被大白菜给湮灭,很快又咕噜噜的冒了起来。
郭小五已经回来,他在自己的房间门口蹲着,点燃一根烟一口一口的吐着烟雾。那胡四忠给他的那块金表在手腕上显露着,明眼人都能看出那是一块劳力士。
那大锅里煎熬的几根羊骨是他从菜市场买回来的,还买了两颗大白菜,刚刚被刘老爹剁了一颗扔进了大锅。
整个院子里一百多个残兵,目前为止最高军衔的就是他郭小五还有就是李大柱与胡四忠了。
此时门口一个长得肥胖,看着满肚子的油水的少校军官!带着几十个弟兄走进了院子,如今两口大锅里的肉汤已经熬出味道来。
“老子是东北军,从进了北平到现在,才吃过一顿饱饭,还是半饱。听说有吃的,有人有后台俺们过来弄口吃的,再把这条命给他娘的。”
胖子叫刘大熊!他手里拿着一碗肉,碗是豁口的,喊话间半眯着眼睛!带着他身后的弟兄包围着一口大锅蹲下来。
此时整个1号四合院已经聚集了两百号人。
四狗揣着一捆红薯粉从大院门口跨进来,呲牙笑着走到刘老爹的面前说道:“把守的部队撤了,一杆没有膛线的枪,换了四个大洋,嘿嘿嘿……这红薯粉是买枪的送的。”
“你这娃子一杆枪换了四个大洋,那是把自己的命都卖喽……”刘老爹笑骂道,他手里掂着一个缺口的碗,正等着老根班长喊一声开饭。
“从打仗老子四个月没有领一分钱,俺爹娘还等着俺把军饷寄回家,狗日的买枪咋了!?让营座跟俺娘寄过去。”四狗不满的回应了一句。
“娃儿啊话说说就成。”刘老爹提醒道,不再搭理四狗,眼前儿弟兄们可是都靠着营座活着,跟四狗闹起来没有几个弟兄帮他,这小子没有这个心也别想在弟兄们身边呆下去。
“一把破枪卖了也就卖了,你要是敢打大刀的主意,俺就把你的头剁下来,当凳子坐。”郭小五说道,掏出一个大洋扔了出去,落在了四狗的面前。
听到大洋落地的声音,刘大熊翻站了起来,十分的迅速:“狗日的老子昨天丢了一个大洋,想不到在地上,物归原主了。”
弯腰捡大洋的四狗,突然僵直在原地!不可思议的看向爬起来的刘大胖子,这这他娘的真不要脸。
刘大熊扑上去一个肩顶把四狗撞开,伸手就抓住了大洋。
四狗哎呦一声,摔了个四肢朝天一屁股蹲在了地上。
刘老爹愣了一下,赶紧把大洋揣进怀里,一个老拳打在了刘大熊的鼻子上。
刘大熊手下几十号弟兄跑了出来,上去就要按着刘老爹跟四狗就打!此时的刘大熊捂着鼻子,蹲在地上跳了几下,疼的他心都要跳了出来。
“狗日的打!狗日的吃人家的还敢抢!?”牛大胆带着弟兄们跳了出来,整个院子里扭打在一团。
猴子偷桃,打不过的咬耳朵!抓着鞋底子抽脑袋,抓起钢帽子砰砰砰的招呼,打的是热火朝天。
刘老爹从扭打的人堆里爬出来,鼻子都被打出了血!捂着鼻子哆嗦着大骂:“兔崽子们反了天都,我这把老骨头啊……”
刘大熊捂着鼻子依靠在院门门框上,吹了吹那块大洋,揣进了兜里!接着旁若无人的走到熬着骨汤的大锅面前,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眯眼享受的直呻吟。
“好喝吗?”郭小五无声息的走到刘大熊的面前,刘大熊的身躯一颤,并没有回答。
“喝老子一口汤,能亏待了你?还他娘的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找抽啊你!?”郭小五冷声道,一把抓住肥胖的刘大熊的衣领提了起了,接着手一挑给扛在肩膀上扔了出去。
触不及防的刘大熊被扔了个大马趴,疼的哎呦着翻身站起来。
“老子是炮兵!炮兵营的营副,你敢打我?找死啊你。”刘大熊抬头愤怒的看向郭小五,如老牛冲撞一般,向郭小五扑了过去。
他是炮兵,是最好的兵种!到哪儿都是香饽饽,他岂能为了一口饭,跟着一个部队打残的步兵营长!?这还不受待见了,真是岂有此理。
“炮兵么!?很牛逼是吧!?”郭小五一把抓住了刘大熊圆乎乎的大脑袋,然后一脚嘭的一声把他踹趴下,接着刷的一声拔出背后的大刀,架在了刘大熊的后脖颈上,脚踩着他的背脊,接着怒声吼道:“都他娘的住手!”
扭打的战士们突然安静了下来,他们都看向郭小五!看着此刻赫赫发抖的刘大熊。
刘大熊全身冒着冷汗,哆嗦着把大洋从怀里掏出来,扔在了地上,接着说道:“我忘了!大洋早就花了。”
“老子要的就是炮兵,这大洋既然拿了,你的命就是我的。”郭小五冷声说道。
“是是,这大洋是我的,是我的。”刘大熊盯着脚下的大洋,声音颤抖着说道。
“狗造的,爬起来!带着你的弟兄好好的等着,再得瑟老子砍了你!到了残兵营你别说是炮兵,就是个空兵谁他娘的在乎你。”郭小五训斥道。
“您说的对,说的对!”刘大熊还真怕郭小五把自己砍了。
“没骨气的东西……”刘大熊麾下的一个少尉吼了起来,嘭!一块砖头拍在了他的脑袋上,直接把他拍倒,拍他的还是他身边的弟兄。
刘大熊是最能打的,在那个长官面前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简直是不知死活的蠢货。
刘大熊的体格是不小的,也很强壮!即使是牛大胆与熊大奎都不敢说能轻易打赢他,他们看着郭小五带着一丝惧怕之色。
“我就是郭小五,你们的团长!这是委任状,残兵营一千二百多号弟兄都是我的兵!不服的,就在这里等着。”郭小五威慑道。
再也没有人说一句话,纷纷看向了那一锅骨头汤!狗日的人都要饿死了,要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有啥用!?既然上峰已经下了命令,他们不管是谁都要听这个人的,再说看这小子的伸手恐怕没有谁敢去挑战。
“有的口粮!随便吃,老子管饱。”郭小五接着吼道,收起了自己的大刀,送回背后刀鞘。
他郭小五需要资本,这群炮兵无疑给他加了更多的本钱,他看着吞口水的弟兄们接着吼道:“都有份,老子不会让你们饿着肚子,刘老爹!把好东西都拿出来,让弟兄们吃好,吃饱!”
刘大熊捡起脚下的大洋,啪的一声呼了自己一巴掌!然后瞄了郭小五一眼,一哆嗦咬着牙缝说道:“够狠!”
一块大洋把自己的命都算计了进去,这个价钱很贱!他想看看,这郭小五到底有多大的本事。他不怕死,就怕死的不值,自己是当兵的要死也死在战场上,才是对得起自己这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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