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杜云方,杜云寻兄弟都顿了下,因为拍卖会的事,杜云方忙到夜不归营,府里天天派人送干净的衣物去给他,吃食倒是没送,若有什么要紧的事,杜云方自会让小厮回家说,兄弟两近来都忘,也就没留心他。
倒是没想到还有姑娘去拍卖楼找他。
“什么样的姑娘?”杜云寻问,杜云启和杜相目不转睛的看着范安岳,等着他回答。
“我不知道,我最近也很忙,会听到这么一句,还是那天太累了,在楼子打盹的时候听到的。”
要不是他在打盹,那些管事们也不敢当着他的面聊八卦。
“是该派个人关心一下,要是被别有居心的人缠上那就不好。”
能进拍卖楼里找杜云方,应该不是上门做生意客人家里的女眷,范安岳也不知是何人,只是听管事们唠叨一句。
“明天我跟你去拍卖楼看看。”杜云寻对范安岳,范安岳点头,“行啊!顺便跟我去看看师父。”
近来天冷,严池就不想动弹,老是缩在屋里,严筠也忙,便让孩子们陪着老人家,只是她的儿女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虽是冬日,他们娘亲管得严,不许他们往雪地里跑,但拘在屋里,他们坐不住,便老是捉弄丫鬟、仆妇们,把她们捉弄得够呛,他们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外祖父,严筠正好请父亲管着他们。
然而天天面对这两个小皮蛋,任严池再怎么宠外孙,也需要偶尔透透气,他早相中杜云寻,想把外孙交给他来教,可惜这徒弟滑溜,老是教不听,所以他早早就要范安岳想办法,不然就把那两个小皮蛋扔给他。他也是弟子嘛!有事弟子服其劳,有这几个出色的弟子,不好好使唤岂不是对不起自己?
杜云寻似有所感的朝范安岳笑了笑,“正好我也有事要请教师父。”
范安岳被他这一笑。搞得有点背脊发凉啊!不过他没空多想,与杜云寻约好后,就先行离去,杜云启则道,“我让阿苑派几个仆妇、丫鬟去拍卖楼里侍候三弟。”
杜相摇头。“那是人家做事的地方,你派那些人去干么?若是怕他在拍卖楼吃不好,睡不好,不如就在附近,给他置座小宅,也好方便他休息吃饭,再不济,也能让他同那些管事、账房们有地方聚聚。”
杜云启应诺,自去找大总管安排,杜云寻见状也要走。杜相却叫住他。“你可打算好了?出孝之后,你想回太学,还是……”
杜云寻早有意和祖父谈这事,不过因为杜相忙着,就一直延宕至今,见祖父问起,他便坐下来,与杜相长谈,祖孙两一谈就是两个多时辰,等到杜云寻回房。小煦他们都已经睡下了,只有小迪还睁着一双黑亮亮的眼睛坐在范安阳怀里,看到他回来,他高兴的啊啊啊直叫。
杜云寻进内室前。已在外间等寒气褪去,可是他还是没抱儿子,而是上前摸摸他的头,便转身去更衣。
小迪要追他爹,范安阳差点抱不住他,只得抱着他走到浴间门口。“你和他说说话吧!他等你一晚上了。”
杜云寻这才走到浴间门口,和小儿子说话,小迪见他爹走过来,高兴的想扑过去,他爹抱着他,安抚了几句,他才总算安静下来,让范安阳抱他回炕上坐下。
才把他放到炕上,他就立刻扭着身子不安份,范安阳只得伸手取来他最近最喜欢的玩偶,一只威风凛凛的大红狮子给他。
小迪一接过去,高兴的张嘴啊呜一声就咬上小狮子的鼻子,小狮子很大一只,抱起来份量十足,小迪的小胳臂结实有力,小手背上圆圆的小涡,抓着小狮子的腿,嘴巴使劲的咬着。
“他这是在干么?”
“磨牙床呢!又要长牙了。”
杜云寻换了身衣服,宝蓝色的道袍上系着松松的腰带,乌黑长发披散下来,只拿了根发带系在脑后。
“他这次不会发烧了吧?”上次小迪一次长四颗牙,连烧了两天哭闹不休,不止孩子受苦,大人也受累,那两天他谁都不要,只找范安阳,范安阳只得走到那儿都带着他,他不要丫鬟奶娘抱,只找他娘,那两天可把范安阳累惨了!
杜云寻本来想帮忙,可孩子不找他,所以他只能时不时帮范安阳按摩酸痛的手。
想到那一次,范安阳也是心有余悸,“应该不会了。”
有的孩子长牙是一颗一颗长,不适感也降到最低,最多就是哭闹,一下就好了,但也有的孩子像小迪那次一样,一口气长好几颗,糯米牙冒出来前,牙床会很痒,在那之前,小迪是看到什么就往嘴巴送,一咬上了就死劲的咬,像是遇上生死仇敌一样。
杜云寻被咬过,所以现在看到小儿子咬小狮子的样子,他就觉得上次被小儿子咬过的地方隐隐作痛。
最近,小小红它们可都避着小迪,就怕落得跟那只小狮子一样下场。
小迪似是知道爹娘在说他,放开小狮子转头看他们,然后露出一个甜笑,看得杜云寻心都软成一片水。
“你怎么还不睡啊?”伸手把儿子抱起来,小迪乖乖偎在他怀里,手里还不忘拎着他的小狮子。
“你和祖父说什么?”
“就是之前和你说过的,祖父已经帮我跟皇上略提了提,皇上的意思是,让我走访名山胜水,将这些景色绘制成画,我跟祖父说,大燕的美景穷我毕生之力也难以全部入画,请他和皇上说,广招有心之士加入这个行列,也好让世人知道,我们大燕的山水有多美。”
如果这件事,只有他一个人做,名气是有了,但也如他所说,穷他一生,能入画的美景有限,若能广招能人襄助,方能早些事成。
“你相中了单师兄家的师侄、师侄孙们,对吧?”
“可不止他们,还有太学里头,也有不少画得一手好丹青的学生。”广陵书院也有不少人才。
范安阳看儿子一眼,见他靠在他釻肩头上,双眼微眯,看到他娘,他咧嘴笑了下,小嘴微嘬几下,就闭上眼睡着了。
杜云寻却没放下他,而是继续和范安阳说话,直到孩子睡沉了,才抱着他回暖阁,交给奶娘和丫鬟们,自己返身回房。
待夫妻两躺到床上后,他才说起范安岳今日遇上的事,及杜云方的事情。
“小路近来犯桃花,今年就犯了几次桃花。”还是烂桃花,再来个威远镖局的大小姐,也不算什么了!倒是杜云方,以前贪花好色还闹出不少事情来,自小万氏离府后,他就渐渐变了样,现在的他,屋里可是干干净净的,别说通房了,就是貌美的丫鬟也没有,全都是老实本份的。
却不想,他的桃花直接开在拍卖楼了!
隔日,杜云寻和范安岳一起去了拍卖楼,跟着过来的,还有杜大总管和几个管事,他们是来附近看房产的,老太爷发话,要给三少爷置产,这附近还有谁比范七少爷更熟,有二少爷在,范七少爷肯定会帮忙。
果然,大总管一问,范安岳沉吟片刻,就直接回答,速度之快让杜云寻有些吃惊,“你该不会是也相中这附近的宅子,想买?”
“是啊!”范安岳顿了下,才嘿笑道,“其实我已经在这附近购置三处宅子,打算一处给阿昭,一处给大哥的,只是还没说,不过已经过了明路了。”
“你没孝敬太傅和你爹,他们没有不高兴?”
范安岳冷哼,“我爹以前给了我三姐和三哥多少好东西,可都是避着我们的,我们兄弟可没从手上得过什么好东西,凭什么叫我孝敬他啊!再说了,他手里的宝贝多的是,哪看得上我这点小钱啊!”
所以他一直觉得范安兰贪心,祖父和母亲给阿昭的嫁妆是不少,但范安兰兄妹打小从父亲那里,得到的钱财和宝贝就少了吗?让她成天盯着阿昭的嫁妆不放!哼!
周氏死了之后,他爹是变好了,最近也越来越黏他娘,对他们兄弟也比对三哥好,不过,他已经不稀罕了!周姨娘和范安兰欺负他们的时,他只听她们的片面之词,责罚他和阿昭跪佛堂挨杖责的时候,就把他对父亲的孺慕之情消磨怠尽。
杜云寻看着他微微叹气,想到昨晚和阿昭聊着聊着,就说到了周姨娘和范安兰母女,阿昭对这对母女是连提都不想提,对她爹也是避而不谈。
看来岳父大人当年偏心周姨娘母女三人的事,让当时还幼小的阿昭姐弟印象深刻。
“快到拍卖楼了,不如我们下车走过去,也好顺道看看这附近的宅子?”
杜大总管点头不迭,范安岳正需要事情来转移注意力,一行人便下车慢行,范安岳便指着附近的宅子向杜大总管等人介绍,走到拍卖楼前时,他又道,“我问问管事,看看这附近有没有宅子托我们拍卖的,若有,兴许能便宜买进。”
“那真是太好了!”杜大总管忙向范安岳致谢,杜云方这时也接到通知,早在门口候着他们,看到杜云寻,他忙上前见礼,见杜大总管带着几个管事来了,不禁有些惊讶。
待晓得他们竟是奉祖父之命,来为他置产的,不禁瞠目结舌的看着杜云寻,半晌说不出话来。(。)
ps: 后台变了样,不太熟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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