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八月十五就要到,可事情一点进展都没有,许四夫人急得团团转,心腹嬷嬷不由建议道:“夫人,与其让小姑太太去破坏二房姑娘的婚事,倒不如让小姑太太的女儿嫁过去?”
许四夫人愣了下,问:“能成?”
“哎唷,我的夫人哟!小姑太太那个人您还不懂吗?胆小怕事不敢担责,您让她去破坏人的亲事,她敢动?还不如直接让她把女儿嫁过去来的快些,再说了,奴婢瞧着,二房的姑娘长得虽好,可总不如小姑太太的女儿生得那么好,大姨太太家的两位表少爷在京里见得美人可不少,二房的姑娘真嫁过去,未必过得好,到时候跟娘家人抱怨几句,她娘怪到小姑太太头上,您可就要被小姑太太烦死啦!”
许四夫人不由低头深思,“可万一她女儿嫁过去,过得不好,我还不是一样要被她烦死?”
照小姑子的脾气,肯定会把这事怪到自己头上来,还不是一样遭罪吗?
“哎,夫人您怎么把自己绕进去了?要动手脚把二房姑娘嫁去黄家不容易,但让小姑太太自个儿乐意把女儿嫁到黄家,对您来说,只是小事一桩啊!”圆脸的嬷嬷满脸是笑的道。
许四夫人想了想,也是,二房的丫头都有人家了,真要破坏人家姻缘,再说服那个看来客客气气实则不太好相处的二夫人,把女儿嫁到自家和姐姐家,着实有难度。而且小姑子到现在都没胆去破坏亲事,只怕要让姐姐如意是不成了!
但说服小姑子,让她自个儿乐意把女儿嫁到京里去……许四夫人微笑沉吟,那嬷嬷见她露出笑来,忙凑上前添把柴火,“您怎么就想着筱楼表姑娘过得不好呢?就算她真过得不好,那也是她娘教的不着调不是?又是她娘自个儿提出来把她嫁去京里的,小姑太太怎么好意思怪到您这儿来?”
许四夫人点点头。示意她往下说,“大表少爷人品出众相貌堂堂,父祖都是京官,要是处得好,说动亲家为三老爷走动关系,调任回京也不是难事啊?”
“你说的是。”许四夫人若有所思的道,“就是筱楼那死丫头的脾气……”她对这外甥女的脾气也不是完全一无所知,万一嫁作人妇后,犹不知收敛。把她姐姐气坏了,怪罪到自己身上来,该如何是好?还有儿子的婚事。该怎么办?
嬷嬷许是看出许四夫人仍有些不甘。想想也是,丁家二房那两位姑娘可将夫人之前相看的那几位好上几倍不说,就是家世、样貌也强上不只一星半点,真要嫁到许家来,自家老爷、少爷必能获益不少,湖州与乐州近。走动起来也方便,就是丁二老爷高升任京官,想来也比大姨太太婆家要强,丁老夫人的兄长可是相爷呢9有个姑太太是太傅嫡长媳,两相比较下。嬷嬷都觉得有这种好事,为什么要便宜大姨太太去?
自家少爷未必就比不上表少爷!
她斟酌再三。方慢慢的说予许四夫人听,许四夫人愣了一下,本有些恼怒的要骂人,后又静下心来思量,“老奴知道您是惦着大姨太太这么多年的来帮扶,可夫人您想,黄家在京里什么样的闺女儿求不着,偏要挑京外的人家?而且何家不好,偏要找丁家?”
许四夫人沉吟良久,“我懂你的意思了,看来是我太想当然尔了,以为真如姐姐所言,黄家不再受云夫人拖累。”
“大姨太太这是欺负您,对京里的消息不熟稔呢!”许四夫人兄嫂远在西南外任,父亲已逝,老母随子上任,对京中的事全来自黄夫人,也就是她的姐姐,若黄家仍受云夫人私奔影响,世居京中的杜家、范家,他们高攀不上的,但丁家,虽曾是首辅之家,然老太爷已逝,于京中的情况应不甚了解,丁老夫人虽是杜相亲妹,但多年前因子女婚事闹翻,丁、黄两家要结亲,杜相也不会多事去说什么来破坏婚事。
但对世人来说,黄家与丁家结亲,等于跟杜相、范太傅都搭上了线啊!想到这儿,她不由迟疑的问道:“夫人,上回大姨太太使来送节礼的媳妇不是说,云夫人有心将她家小女儿嫁回娘家去?”
“那姐姐还让我帮她……”许四夫人惊呼,埋怨的看着心腹嬷嬷:“你怎么不早跟我说?要知道她小姑起这个心,我才不帮她张罗这事。”
“老奴听那媳妇的意思,似乎大姨太太不喜欢云家的姑娘。”嬷嬷陪着笑,“只怕是婆媳间在斗法呢!”
许四夫人为难了,“那你说,咱们还要帮着说合筱楼和文杰的婚事吗?”
“反正大姨太太有两个儿子呢!”
“也是,我这就写信给姐姐,跟她问个清楚来,省得我这边帮文杰做了大媒,回头黄家老夫人却做主让他娶云家女为妻,我倒落得两头不是人了!”
正巧丁家要往京中送礼,许四夫人的信很快就到了京里。
京里黄家正为子孙婚事吵闹不休。
丁家送礼来到杜府的管事,还没进门,就听到这消息,将礼送上去后,便拉着一年近六旬的老管事问道:“黄家又闹腾什么啦?”
“还能闹什么?那位云夫人的姨娘,想把小外孙女儿嫁给嫡长孙,你说,黄老夫人忍得了?”老管事摇头叹息。
丁家来的管事问起杜云启的婚事,老管事嘿嘿笑,拉着丁家管事喝茶,丁家来的卢管事是老夫人陪房的儿子,前些年是他老子带着他,给杜府送节礼,这几年换成他带着自家小子来送礼了。
进了杜府招待人的小厅,还没坐下。卢管事先拍了儿子的狗头让他喊杜家管事叔爷,都二十几岁的壮汉大声的喊了声叔爷,才被他爹踢出去,卢管事和杜家管事坐下后,老管事给倒了两杯茶,“老太爷还没下朝,一会儿他老人家回来,你还得去磕头。就先不让你喝酒了!省得误事。”
“老叔您还记得啊?”卢管事讪讪的笑了声。
“呿!当你老叔老了,啥都不记得啦?”说笑几句后,老管事才道:“小子歡,你们到的迟,要早几日,还能看趁戏咧!”
“什么好戏?”
“还不是咱那位老夫人吗?毕竟是老太爷的妻子,嫡长孙娶妻,怎么说也不能落下她,不让进府吧?”
“那是。”
老管事笑得老脸的皱纹都舒开来。“老太爷让她和二老爷他们在婚礼前一日才进府里来,因人多,大夫人就把人统统安排在后园里的几处院子里。”
卢管事不明其意。老管事续道:“后园与内宅有门。酉时就落锁,平时寅正才开门。”
“这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不对啊!问题是有人想要趁夜溜出来做坏事,就太不方便啦!”老管事笑呵呵,“听说,老夫人和娘家舅老爷们都商议好了,要给老太爷添堵。在迎亲前一晚,让万家表姑娘先与大少爷生米煮成熟饭……”
这是打脸啊!要真让他们得逞,与高家的亲事可能就此泡汤,而且杜家的名声举,“老夫人这使得是什么昏招啊?”
在迎娶之前搞出这种事情来。高家兴许不会退婚,但小夫妻两甫新婚。中间就夹着新鲜出炉的表妹姨娘,这日子怎么过啊?
卢管事没问老管事如何知道老夫人和万家人商议好,要给人添堵,只问:“那事,没成?”
“呵呵,不但没成,还因为他们半夜吵着要进府,守园的婆子们被扰得没睡好,隔天起身迟了,待她们去开门时,已是下晌啦!新娘子已经迎进门拜了天地送进新房了。”
卢管事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张目结舌傻愣愣的望着老管事,半晌说不出话来。
“那老夫人岂不气坏了?”嫡长孙娶妻,她这继祖母没在场观礼,连带着她的儿女、娘家人全都没出席……
社交圈里的夫人们,那个不是人精?杜相与妻分居两处,加上之前因干涉嫡长子婚事,与嫡亲小姑闹翻,老死不相往来,彼时,丁老太爷是首辅,满朝不少门生,大家心如明镜,渐渐与杜老夫人疏远,待杜老夫人醒过味来,已经被众人摒弃于社交圈外。
这么多年来,她积极想要重回社交诚,奈何娘家人不给力,丈夫更是不堪她的闹腾,而搬到长子那儿长住,她和儿子、女儿们想住都不让进,没想到好不容易住进来了,竟被人关在后园里,直接缺席她期盼已久的诚。
“那后来呢?”
“后来?”老管事憨憨的笑道:“不知老太爷说了什么,隔天认亲很顺当,喝完茶,老夫人就被送回去了。”
卢管事诧异的问:“没再闹腾了?”
“还能闹什么?”老管事翻眼瞪着他,“大概是打击太大,听说回去就病了。”
卢管事砸巴着嘴琢磨着,这时外头小厮来报,老太爷回府啦!老管事拍他一记,催他去见老太爷,“回头我让你婶娘炒几道下酒菜,咱爷孙几个喝几杯。”
“不成哪!侄子还得替我家三夫人的嫂子送信去太府寺少卿家咧!”
“我叫小子们帮你捎过去得啦!”老管事扭头就要喊人,被卢管事拦住,“不成,不成,房嬷嬷交代了,让我们亲自送过去。”
老管事不解,拧着眉头瞪着卢管事,“歡,老叔,黄家的名声您也知道的,相爷可不好与他家往来。”
老管事不一会儿功夫就想明白了,是了,黄家的儿女亲事艰难,要是被缠上可就不好,摆摆手,让卢管事忙去,“忙完了,回头别忘了找老叔我喝酒啊!”
卢管事笑着离去,老管事摇摇头转身忙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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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上草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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