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欺人年少。
看看范家少爷和杜家少爷,广陵城不少来访的人,心中不约而同浮现这个念头。
到杜家拜访的人不比范家少,杜云启与范安柏一样,也是跟着祖父长大的,应对上亲和有礼,让来访的贵客颇有几分遗憾,怎么就给订亲了?自家的闺女儿、孙女儿咋就没这福气攀上这门亲呢?
不怕,他家还有个弟弟,听说这位二少爷长得比大少爷还要俊上几分,只是这位二少爷身子骨似乎不怎么好,他们前来拜年,咋都不见人出来?
杜云启见人问起,笑着回道:“京里夫人有喜,就连姨娘们也有传喜信,舍弟知道后,便在佛前许愿,要焚香净心为弟妹们祈福作画,所以这会儿不在家中,还请众位叔伯见谅。”
“这是大喜事啊!应该的,应该的。”听说这位杜夫人是继室吧?她有喜,对这两兄弟来说,是忧非喜吧?
不过姨娘们也有喜,那就难说了!需要在佛前许愿祈福,嗯,可见杜家不平静啊!几句话就让原本有心想联姻的爷儿们打消念头。
“这是纯孝啊!”
“应该的,杜相教得好啊!”众人交口相赞不迭,杜云启没接话,场面有些冷,忽地一五十多岁的圆胖老头开口问:“听闻杜二少爷一手丹青就连皇上也赞好?”
“那是。严老您也晓得啊!”
“呿!这种大事老夫自然也听人说过。”
话题转到了新近声名大噪的苍江七贤,“这苍江七贤究竟是何人,聚仙阁的东家硬是一点消息都不肯透啊!”
“哎!聚仙阁的东家这近十年来,就想一举成名好打败万福楼,好不容易让他捧出苍江七贤,又怎肯透露半点风声,让万老板抢了人去。”
杜家这边从苍江七贤,说到几位大画师今年都没有新作品,由此聊到了京中最喜书画的贵人最近的动向,宝郡王前年从庆和郡主那儿抢到了一名擅写梅花蒭的文士。听说宝郡王呈了此人写的贺联给皇上,得了皇帝厚赏……总算是宾主径收场。
范家前院范安柏兄弟接待来访宾客,范安柏婚事未决,不少想结儿女亲家的,看着他的目光就有点岳父看女婿的作派,范安柏一视同仁客气有礼,笑容温文儒雅,深得来访者的赞扬。
稍晚,范安岳跑去跟范安阳吐槽,“大哥那脸像是张面具似的。那嘴角笑的高度都一样。看得我都觉得脸僵!”
范安阳觉得自己也差不多啊!她可怜兮兮的伸手揉脸。她今日也笑了一天呢!
贺璋家的笑容可掬站在旁边道:“六姑娘今儿累坏了吧!今晚早点歇着,明日还有客来呢!”
范安阳苦着脸,转过脸跟墨香软软的说:“好墨香快帮我揉揉,脸僵了。”
墨香忍着笑。侍候她去洗脸,然后取出茉莉香膏帮她按摩,范安阳舒服的叹了口气,真是享受啊!也没看墨香学,她打哪儿学来这一手的呢?手指劲道轻缓,香膏清香,范安阳觉得整个人懒洋洋的,真是舒服~
她大学的室友爱美,特意去学美容。还找她去当试验品,她打工没空,室友只得拉了一个学姐去,后来学姐长了一脸痘疮,说是室友害的。两个交情原本不错的女孩,为此闹翻成仇,还逼她表态。
没想到来到这儿,女人一样爱美!
墨香几个更是帮着她爱美,贺璋家的原就是范安阳的大丫鬟,平日就跟着奶娘装扮姑娘,成亲后也不忘打扮自己,再回来当管事媳妇,便带头领着丫鬟们琢磨怎样装扮范安阳。
范安阳长得粉妆玉琢,脸蛋微有婴儿肥,最是娇嫩可爱的年龄,穿什么都好看,这几日她们更是卯足了劲装扮她,若是在丁家,虽然老夫人疼着,可总不好越过丁家几位姑娘去,二房的几位姑娘还好说,三房的那两位才麻烦。
这些事贺璋家的她们没让范安阳知道,范安阳略有所感,回到广陵范宅后,她才真确的感觉到,贺璋家的几个真是费心了!
范安岳坐在一旁,满脸无聊的看了半晌,闷闷的问:“阿昭你还要跟我去看复常表哥吗?”
“嘎?”昏昏欲睡的范安阳睁开一眼,“复常表哥不是去庙里了?”
“呿!他不过是躲懒,哪真去了!”范安岳翻白眼,“子守表哥太顺他了!他说不想应酬那型人,子守表哥就由着他,想出这么一个理由然后躲到咱们家来。”
范安阳恍悟。怪不得打她回来都没看到白白,原来是它的正主来了,把它抱去了吧?
“不是你说有客人在家里住着,让我别乱走的?”范安阳看到范安岳一噎,笑了下闭上眼,“不走了,就让复常表哥好好作画呗x头等他画好了,咱们再去看画,嗯,顺便跟他蹭几副练手的画回来临摹。”
范安岳还想说什么,可看到范安阳已经闭上眼似是累极,便啧了一声,回房去。
范安柏在书房里,正在询问内院的管事嬷嬷们,“没有给六姑娘难看的人吧?”
“没有,没有,奴婢们看,那些奶奶、夫人们都挺喜欢咱们家六姑娘。”
“许是怕问些不合宜的问题,惹哭六姑娘,几位夫人们都只说丁老夫人和苏家十少奶奶的事。"
苏家十少奶奶新进门,颇得苏老夫人的欢心,过年这几日,都陪在苏老夫人身边待客,遇到有人说起范安阳,语气多有维护,那笑容就甭说多甜了!看看苏老夫人房里摆着的如意绣庄出的炕屏、挂屏等,每一件皆不俗,能成为苏家座上宾的,眼力自然都有的,就有一夫人看出苏老夫人炕几上摆的炕屏,她曾在如意绣庄见过,当时她想买,掌柜说是东家要送人的,不卖,任她开高价要买都不应,不想却在苏老夫人这儿看到了!
苏老夫人听了得意一笑。道是范家兄妹送孙媳妇的节礼,结果这傻丫头全搬她这儿来了。
这话一说,众夫人、奶奶称赞苏家和乐,同时如意绣庄是范家产业的事,也就传了出去,之前只是隐约听闻范家少爷是东家,可从没确切的证实过,现在是间接证实如意绣庄的东家正是范家人。
范安柏点头,交代道:“回头以六姑娘的名义,再给苏十少奶奶那儿送些礼去。记得挑些喜庆的。百子千孙图、榴开百子这类寓意的。”
管事媳妇们一一应诺。待退出书房,领头的管事媳妇微笑道:“咱们大少爷真不愧是老太爷一手带大的,连这些都懂。”
苏十少奶奶甫成亲,夫家和她自个儿最盼望什么。无非是早早有喜呗!女人嫁人之后,想在夫家站稳脚跟,最快的方法,就是生儿子。
丢出如意绣庄这个话题后,众人对范安阳的关注也就没那么大了,范安阳傻不傻,与她们并无切身关系,但如意绣庄对她们来说关系较大,姜家绣庄虽然关门歇业。但由他家带动的风气却正盛,家有女儿要出阁,有儿子要娶亲,聘礼、嫁妆里都要备上一两件绣作,如意绣庄的绣法新颖。东西多样,还能让你挑图样,那些个老绣庄就算想迎头赶上,还有得拚呢!
隔天方夫人带着两个女儿来访,方夫人的长子要订亲,她想到女儿曾说,范安阳送给外甥女当嫁妆的绣屏,是她自己画的图样,听闻样式不俗又喜庆,便起了心,想寻她也给自家儿子画个绣样。
方夫人一开口,就让在座的夫人们大感惊讶,纷纷转头看范安阳怎么回答。
范安阳面上不显,心里却在暗骂,这是把她当什么啦?给方家少爷聘礼画绣样?脸上挂着娇憨的笑,她不解的问:“既然是方家表哥要给准表嫂的聘礼,当然是要方表哥自己作的画才显诚意嘛!听丁家表姐们说,方表哥才学出众,想来作画让绣娘作绣样,应该不为难吧?”
方夫人素来对自家儿子最是自豪,听范安阳这么说,得意的笑开了脸,偏还要故作矜持的谦让,在座的夫人们也凑兴起哄,范安阳可爱的笑弯了眼,看着众人簇拥着方夫人离去。
贺璋家的眼见贵客们尽去,才松了口气,“总算是打发走了!”
墨香有些不快,“这方夫人是何意,竟端着长辈作派,让姑娘帮她作画当绣样!”
“方夫人怎会知道,姑娘的画作被当成绣样呢?”砚月在绣庄里有看过用范安阳画作绣成的绣画,那幅绣画一裱好就被当成节礼,送去苏家了。
“许是苏十少奶奶说的?”瑞雪猜道。
“苏十少奶奶知道那是六姑娘画的?”砚月要不是在府里看过范安阳作画,也不会知道那画是出自范安阳之手。
范安阳起身打了个呵欠,“不理她,她是二舅母娘家嫂子,又不是咱们家的亲戚,回头让大哥写封信跟外祖母说一声就是。”
想不通方夫人怎会以为,自己得乖乖听她的使唤呢?难道以为自己是傻子很好哄?范安阳嗤笑一声,在众丫鬟簇拥下回房。
却说崔家,崔家几位小郎君费尽千辛万苦,总算回到家,没想到一到家就被长辈们拧着耳朵一番责骂,任是崔晔最受老夫人疼宠也逃不过此劫,统统被罚抄书,崔晔气不过,让人去查,才晓得崔牧那小子贼啊!他人虽没回老家,却派了人回来。
将他们说范安阳闲话,得罪了范家、丁家全告到老夫人那儿去,老夫人想与范家、丁家及杜家结亲,不成想,好好的盘算被孙子们破坏了!老夫人心里那个气啊!五房向来得宠却待在京里没回来,其他几房得知儿子们惹祸,不约而同把错往崔晔身上推,尤其年前五老爷才写信跟老夫人说,他攀上富阳侯府了!
世子爷身边的人悄悄透了消息给他,道是开春就要给皇子们订亲啦!崔家是旧姓世家,正妻许是构不上,但捞个侧妃还是挺有机会的。
眼看着五房有机会飞黄腾达,怎不叫其他几房眼红,逮着了机会就狠踩啊!正好崔牧使人回老家报信,他不回老家来过年,让老夫人有点不快,但真正让她失落的是她的盘算落了空!老夫人因此病倒了。崔家大老爷、二老爷抓住了此事,直骂崔晔不孝,把老夫人气病,还把他关到祠堂去思过。
崔晔自小到大从没受过这等委屈,在祠堂里憋着气,成天想着要找何人来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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