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记忆像洪水一般全部涌进了我的脑海里。笔神阁 www.bishenge.com
阿瑾还在不断地说着,她说月老在把绒缨从应龙那里抱回去后就去找了女娲娘娘。女娲娘娘给了月老一土,绒缨也因此变成了一颗没有心的花籽。
“月老带着这粒花籽到了昆仑山,将它种下,亲自守护了三千年。”阿瑾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庙祝的样子和柴道煌以前下界时的模样瞬间重合到了一起。
是啊,月老就是庙祝,只是以前的我没有认出来......
阿瑾还在说。我看着她一张一翕的嘴唇,(胸xiong)口又开始疼了起来。这种疼比以前每次都要厉害。我捂住(胸xiong)口,颤抖着(身shēn)子,伸出手紧紧抓住阿瑾的手臂:“别......别说了......”
阿瑾看着我,像是有些担心,可她只是顿了顿,然后摇摇头:“我不说,你又怎么想得起来?你又怎么知道月老的苦?”
我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一个劲地摇头。
我想起来了,我都想起来了!
我......就是绒缨,那个对月老的(爱ài)视而不见,又傻得可怜的绒缨!
(胸xiong)口处的疼越来越厉害,我疼得摔倒在了地上,还因此撞倒了旁边的花瓶。花瓶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碎片崩裂得当初都是。
阿瑾终于没有再说下去。她焦急地扑了过来,扶住我,叫着:“香丝!香丝!你怎么了?”
(胸xiong)口处的疼已经蔓延到了全(身shēn)。阿瑾后面在说什么,我已经听不到了,意识在一点点地流失。终于,我的(胸xiong)口不再疼痛,眼前也变得一片漆黑。
而在我闭上眼睛之前,我仿佛看到了应龙跑进来的样子。
黑暗中,我仿佛回到了昆仑山下的月老庙前,我,好像又变回了那棵合欢树。
庙祝每(日ri)都会按时替我解下枝桠上系着的红绸,也会每(日ri)都来我的树下喝酒,一喝就喝到半夜。
每天夜一深就会有个女子来找庙祝,然后陪他喝酒。当初我不知道这是谁。但是现在,我认出她来了。这个每(日ri)都来找庙祝的女子,就是司夜上仙。
司夜上仙每次来找庙祝都不会说些什么,只是安静地看着庙祝,然后陪着庙祝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我想:司夜上仙应该是从那时就已经喜欢上月老了吧......
我像是被关在了昆仑山下的合欢树里了一样,我就那么看着我曾经历过的事(情qing),像是又过了三千年,直到庙祝在树根处倒下一瓶液体后,我才觉得我的(身shēn)体发生了变化。
我感觉到我的(胸xiong)口处在一点点被填满,到最后,我甚至感觉到了心跳。
我......有心了吗?
眼前的一切都在消失,又变成了一片黑暗。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有人在叫我。
“香丝,你不要再睡了,好吗?”
“香丝......只要你愿意醒来......你做什么......我都答应......”
“香丝......醒过来吧......
就算你不想嫁给我了......也没关系......只要你愿意醒过来......”
这个声音是应龙的,我很清楚。听着他的话,我的心里一阵酸楚。我想开口对他说:“对不起。”可我就是开不了口。我的眼睛、嘴巴像是被封住了一样,就那么紧紧地闭着,张不开。
又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眼皮松动了许多,我缓缓睁开眼睛,一股白光照到我的眼里,我适应了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我动了下(身shēn)子,才发现自己的手被别人紧紧地攥着。我看过去,竟是月老!他正爬在(床chuáng)边睡着。他依旧穿着红色的衣衫,不过,此时的月老已经变得满头白发!
我的心里一紧。他会变成这样,应该是因为我吧......
我伸出另一只手,放到月老的白发上,轻轻地抚摸。
“对不起。”我轻声说。
这句话,不论是对应龙还是月老,我都欠了他们好久。
月老的(身shēn)子动了一下,下一刻,他猛地抬起头,看向我,眼里闪过一丝惊喜、一丝不确定,和一丝慌张。
“你......你醒了?”月老声音略微颤抖地问我。
我对他扯了扯嘴角:“嗯。”
“你......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月老忙替我把脉。
我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月老一直都是这么在乎我,我却这么对他......
月老松了口气,看向我:“还好,还好,你的(身shēn)体已经无碍了。”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月老顿了顿,似是很为难。过了好久,他才说:“你......阿瑾对你说的那些话......你不用当真。”
我的心抽痛了一下,他到底要委屈自己到什么时候?
我心疼地看着他,摇了摇头:“我都想起来了。道煌......”
这一声已经三千多没有叫出口的“道煌”让月老呆在了那里,好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我又摸了摸他的头发,轻声说:“一直以来,委屈你了,是我错了。”
月老张了张嘴,但到最后也没有发出声音来。
就在这时,屋门被推开,我看过去,是应龙端着药碗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阿瑾。
应龙和阿瑾看到我醒来都愣住了。
月老看看我,又看看应龙,眼里闪过一丝痛楚。月老站起(身shēn),对应龙说:“你好好照顾她吧。”然后就像门口走去。
“月老!”阿瑾不甘地叫他。
月老却对她摇了摇头:“走吧,让香丝好好休息。”
阿瑾满是不甘愿地看向我,又看向月老,似是没了办法,最后,恶狠狠地瞪了应龙一眼,跟着月老出门了。
应龙端着药碗走到我的(床chuáng)前,动作轻柔地把我从(床chuáng)上扶起来坐好,还在我(身shēn)后又垫了两个垫子。
做完这一切,应龙就端起来药碗,用勺子喂我喝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过我的眼睛,像是在躲避什么。
我一口一口地喝着,看着
眼前的应龙,想起了三千多年前为了女魃而躺在(床chuáng)上昏迷不醒的他。
不知道自我把心给他之后,他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想过我......
“你......你是不是从未(爱ài)过我?”我问他。当这话说出口时,我发现我的心里很是平静,竟无一丝波澜。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对他已经死心了。
应龙拿勺子的手僵了一瞬,他抬起头,对我笑道:“别瞎想,我要是不(爱ài)你又怎么会娶你?来,喝药。”应龙又盛了一勺子药递到我嘴边。
我却没有张嘴,而是就那么看着他,不说话。
他眼里闪过一丝苦涩的光,他收回手,对我扯了扯嘴角:“你是不是听阿瑾说了些什么?她是月老的侍女,自会替月老说话。我......”
“别骗我了。”我打断了他。
应龙的声音没有再响起,而是盯着我,嘴角一点点地下沉。
我看着他,慢慢开口:“我都想起来了。”
应龙眼中没有惊讶的神(情qing)。他垂下了眼眸,苦笑了一下:“我猜到了,只是我不愿意相信......我本还想骗自己,我可以和你就这么一直走下去......”
应龙没再说下去,嘴角是化不开的苦涩。
看着他,我本想问他还想不想女魃,想问他为何要娶我,是因为(爱ài)上了我,还是因为对我的愧疚......
可是,我突然什么都不想问了。
都过去了,女魃,为女魃心死的应龙,还有当初那个为了应龙献出自己的心的我......都过去了。
是,我是绒缨,可是经过了三千年,我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合欢花神了......我是月老的徒弟,我是香丝!
应龙终于又看向了我,拿着药碗站起来:“你刚醒,(身shēn)子还弱,你先休息休息。”
说完,不等我回应,应龙就急匆匆地出了屋,像是怕再和我待下去一般。
我看着再次关上的房门,缓缓地躺了回去,翻(身shēn)把被子盖在了(身shēn)上。
月老不知回到府中怎么样了。也不知司夜上仙是否又去找他了......
想到这些,我的心抽痛了一下。
之前我没有心,不知道为何每次知道司夜上仙去找月老时我为何不爽。可是我现在有了心,我知道了!我(爱ài)上了月老,我不想让司夜上仙和月老在一起!
我腾地从(床chuáng)上坐了起来,猛地掀开被子,连鞋都顾不上穿就跑出了房门,一路小跑跑出了应龙府,拐个弯进了旁边的月老府。
我一进去,心头就涌上了一股酸楚。我已经许久没有回来了,但我一回来就有了种回家的感觉!
“香丝?”阿瑾看到我,愣住了。
我快步跑到她面前,拉住她的衣袖:“师傅呢?他在哪儿?”
阿瑾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眼睛亮了亮,略带惊喜地看着我:“你是回来找月老的?”
我点了点头:“他在哪儿?”
阿瑾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眼睛更亮了:“你不嫁给应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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