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澍瞧见工业伯朱舜站了出来,这件事基本上就尘埃落定了,为了防止朱舜提出什么幺蛾子建议,决定提前封住朱舜的嘴。
这也是黄澍思虑了很久的一步谋划,朱舜每次都能在与东林党的争斗里出奇制胜,就是因为工业伯朱舜有着各种幺蛾子手段。
想要赢了朱舜的幺蛾子手段也很简单,让他不能开口说话,不能说出任何的幺蛾子建议便行了。
黄澍抢在朱舜说话以前,落下了谋划很久的下一步棋:“工业伯想要担任左春坊大学士,也不是不可以。”
这句话落下,工业派成员看向了黄澍,这人难不成是工业伯预留的后手,看似是东林党人其实工业派的内应,潜藏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今天这至关重要的一刻。
崇祯心里也是冒出了很大的困惑,同样是在怀疑这个人是朱舜提前埋下的后手,以便从东林党手里夺走帝师。
但是看着满朝东林党官员的样子也不像,一个个气定神闲就好像提前得知了这件事,还有一些东林党官员压抑不住心里的喜悦,脸上出现了喜色。
就像是黄澍说完接下来的一些话,朱舜一定会在东林党面前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痛心败在了东林党手里,错失了唯一可以让工业派真正崛起的大好时机。
黄澍故意停顿了片刻,看着工业派轻松并且略带一丝得意的表情,似笑非笑的说道:“那就看工业伯有没有诚心了。”
“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工业伯足够诚心,诚心到感召了成祖陛下,必然能够让金石裂开。”
黄澍从袖口里拿出了一块金子,捧在手里沉痛道:“皇上,这一锭金子是臣卖了家里的祖产换来的,不过为了大明的千秋万代基业也值了。”
“只要工业伯的诚心能够让这块金子裂开,说明工业伯担任大明帝师是成祖陛下钦点,臣等没有异议。”
工业派顿时面如死灰,东林党所有人的脸上露出了畅快的大笑,要不是碍于朝仪,早就放声大笑了。
崇祯也忍不住叹服湖广监察御史黄澍的庙算,真是好算计,用成祖皇帝堵住了朱舜所有的后手。
不论是朱舜请来宗藩亲王也好,还是让勋贵们主动出来为他帮腔作势,东林党只需要用一句全听成祖皇帝的意思,便能粉碎朱舜所有的算计和后手。
现在就连崇祯都不能擅自做决定了,金子没有凭空裂开,说明成祖皇帝没有同意这件事。
成祖皇帝都不同意,崇祯要是还敢让朱舜担任左春坊大学士,便是大不孝了。
看来太子注定要成为东林党大儒的弟子了。
至于让金子凭空裂开,崇祯和王承恩包括工业派在内的所有官员,全都不相信有人可以做到。
朱舜坑了东林党的奇技淫巧再是被世人称作神仙手段,那也是被称作,并不是真正的神仙手段。
每一次都要借助一种新式机械或者神奇原料,制造燧发滑膛枪是借助了水力钻床,龙王显灵的开辟了一片湖泊是借助了蒸汽机。
就连最让世人称作妖术的一个月修筑一座州城,那也是因为借助了水泥,才能完成那件不可能的壮举。
东林党这一次庙算是凭空,朱舜不能借助任何新式机械或者升起原料,除非他真的是神仙,不然的话绝对不可能让金子凭空裂开。
朱舜轻轻皱起了眉头。
金子不能和稀硫酸发生置换反应,如果是精诚所至的让金块从中间裂开,还真的有些犯难了。
换成王水还差不多,但是王水是由三酸二碱里的浓盐酸和浓硝酸按照3:1混合而成,焦勖还没把硫酸研究明白,浓盐酸和浓硝酸几年内是没指望了。
朱舜皱起着眉头,念叨了一句:“金块从中间裂开。”
此时的朝堂是一片安静,东林党官员们都在翘首以望的等着看朱舜捶胸顿足,看他束手无策的惶恐。
朱舜念叨了一句‘金块裂开’不要紧,满朝东林党官员们却是心中一紧,难不成朱舜真的有法子让金块凭空裂开。
龙王显灵、日产万斤、一月筑城等等太多的不可能,已经让这些东林党官员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很快想到了金子很软,比铁块软多了。
是了,金子这么软,说不定真的有什么投机取巧的法子能让金子裂开。
就在东林党官员心神不定的时候,黄澍的一句话再次让他们开始翘首以望了,翘首以望朱舜狠狠的被东林党踩在脚下,还得来回摩擦几下。
黄澍也想到了手中金子的软硬问题,金子都拿出来了,厚颜无耻的又收了回去,抚须笑道:“本官所说的金并非是金子,说是的是金银铜铁锡等五金。”
“只要工业伯的诚心可以让铁块从中间裂开,我等便尊奉成祖陛下的圣意。”
高啊。
东林党官员在心里大大的称赞了黄澍一句,称赞他的才思敏捷,这么快就弥补了唯一一丝破绽,让这一次的庙算真正万无一失。
铁块可以说是天底下最坚硬的东西了,石块都没铁块坚硬,用一柄百斤重的大斧子劈在上面只会砸出火星,顶多留下一道浅浅的窝痕。
凭空裂开?
东林党官员们想到这句话就忍不住抚须长笑,相信铁块凭空裂开,还不如相信天上的星辰比脚下这片土地还大。
东林党官员心情大好,工业派官员却被激怒了。
“无耻!”
“黄御史你好歹也是一位朝廷命官,明明已经拿出金块了,竟然敢恬不知耻的拿回去。”
“黄澍小儿,无耻之尤!”
工业派官员的人数,寥寥无几,以前就靠徐光启孙元化师徒二人撑着。
现在两人不在了,人微言轻的工业派官员发出了愤慨,还不如一位东林党郎中放的屁,没能引起半点波澜。
大殿之上的崇祯也因为黄澍的这份无耻,一时间说不出话了,没想到世上竟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低眉顺眼站在旁边的王承恩,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黄澍,这人的无耻程度可以在京师排在前三甲了。
朱舜的表情让东林党官员更为振奋了,那张始终保持平静的脸容,带上了一丝很明显的愕然。
朱舜接下来的一句话,更让满朝东林党官员们大呼痛快了,恨不得当场痛饮一碗好酒。
“用铁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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