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自己的心里话,朱舜就开始商讨一些细节方面的东西,主要是粮食问题。
福王封王就藩的时候,得庄田两百万亩,福王府的粮食比起国库粮仓贮存的粮食还要多。
经过细致的计算,大概可以救活一百五十万的大明子弟,暂时解决了燃眉之急。
还有五十万大明子民没有饭吃,朱舜就要另想办法了。
还有一件事就是斗彩鸡缸杯,找福王世子要了一个真品,福王世子的回答,让朱舜见识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富贵之家:“只要一个成化斗彩鸡缸杯?”
“宣德炉要不要?正德紫砂壶要不要?不如这样,这些东西本世子都给先生来一套。”
这些价值连城的东西,得到一样都不容易,福王世子每样都有,还要送一套。
朱舜无奈的笑了,没要这些不该要的东西:“小王爷送这些东西给我,应该是有事求我帮忙吧。”
福王世子哈哈一笑,放下手里的茶杯:“先生果然是高人,一眼就看了出本世子的心思。”
说到这里,福王世子脸上出现了一丝忧愁:“先生你也知道,南洋那些国家都是统治和宗教合一的国家,老百姓对于佛教有着深入骨髓的信仰。”
“如果真的像先生所说的开始殖民,不能统治人心,只是统治地域,这样的统治是无法长久的。”
信仰问题确实是个大难题,未来的某个日不落帝国也最头疼这件事了,倘若不能统治信仰,很快就会出现独立现象。
不过在朱舜看来就太简单了,指着小阁楼里用来镇压风水的一只八宝葫芦说道:“说起传教,咱们大明的道教是国外那些宗教的祖宗。”
“张角的黄巾之乱,元末的白莲教起义,就是凭借一张嘴,前者几乎颠覆了大汉王朝,后者直接把元朝给推翻了。”
朱舜在心里补了一句还有太平天国,反问了一句:“小王爷知道番邦宗教都是怎么传教的吗?”
这一点,福王世子倒是清楚:“宣扬人死了以后可以见到上帝,见到佛祖等等。”
朱舜脸上的表情突然有些玩味了:“小王爷应该知道,番邦的医术是很粗鄙的,咱们大明的医术尤其是针灸,在番邦眼里简直就是神术。”
“咱们的道教传教,一般都是医术配合符水,直接把自己变成了神仙。”
“一个是死了以后可能见到神灵,一个是神仙就在自己面前,小王爷你说应该信哪一个。”
福王世子也是笑了,表情玩味:“确实是这样,精通医术的道士在咱们眼里都是活神仙,更别说在那些患了病只能等死的番邦眼里了。”
“先生可真是大才,又是一个无解的问题,就被先生三言两语给解决了。”
福王世子装了这么多年的孙子,终于可以做大爷了,早就耐不住性子了,郑重拱手离开了这里。
朱舜心情也是大好,想起来未来南洋一票国家,全都是信仰三皇五帝的国家,心情就说不出的好。
估计想让他们反叛大明,老百姓都不会同意。
大明是他们的祖宗,更是他们的祖地。
粮食的问题解决了,朱舜在小阁楼里坐了片刻,等到福王府的管事送来斗彩鸡缸杯,拿着这个真品亲自给鲁维奥送了过去。
京师大学堂里的宋士慧,就在朱舜离开北平火器总局的同时,突然又背着已经扔掉的筐子,走向了那片下田。
家住下田的季老头,因为是一名从辽东退下来的老卒,分了二十亩的下田。
虽说拿到手上的只有三亩地,却也很满足了,起码够他和孙女勉强活下去。
季老头家里本来还有四个儿子,却被他全部送到了辽东战场,一个个的全部战死了,乡里人都骂他傻,亲手送儿子去死,让他老季家断子绝孙了。
季老头也不懂什么大道理,却知道一个道理。
大明,总得有人有些血性。
四个儿子的抚恤全部被官僚乡绅给贪污了,季老头也没说什么,他只是一个小卒子。
季老头只能努力把仅有的三亩下田给伺候好了,多种出一些粮食,让小孙女吃饱肚子。
可就在前段时间,突然来了一个小贼,居然跑到他家的田里偷土。
娘哩,季老头活了一辈子,从来没见过这么穷的小贼,居然偷到处都有的泥土。
咋地,活不下去了,要当观音土来吃。
接连好多天,都看见这个小贼跑来偷土,季老头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把怀里一天的口粮谷糠饼子,分了一半给他。
这个小贼也没吃,小心的放到了怀里,看来也是个孝顺孩子,准备拿回去给爹娘吃。
时间久了,季老头最大的乐趣就是蹲在田埂的老槐树下,抽着自己种的旱烟,看这个小贼偷土。
真还别说,还挺有意思的。
顶着大太阳在地里干活的季老头,抬起头看向了小贼经常来的地方,念叨了一句:“这小子有日子没来了,难不成饿死了?”
“哎,可惜了,这么孝顺的一个孩子,老头子我还准备等孙女大一些,把孙女嫁给他。”
“穷点没关系,只要人孝顺就行了。”
就在季老头念叨宋士慧的时候,穿着那身破旧棉布对襟的宋士慧,又过来偷土了。
季老头瞧见这小子又来了,笑的合不拢嘴,也不干活了,赶紧跑到老槐树下面,点燃了烟袋锅子。
谁知道小贼今天没有偷土,而是走到了老槐树下面,像是有什么心事。
季老头也不懂怎么劝人,把烟袋锅子递了过去:“来一口。”
宋士慧木然的把烟袋锅子接过来,用力吸了一口,从来没抽过的他,哪里受得了这个刺激,当场呛的眼泪和鼻涕都流出来了。
身体虽然难受,但心里却好了很多,宋士慧又抽了一口。
准备来第三口的时候,就被季老头慌忙抢了过去,笑骂道:“你小子还抽上瘾了。”
“不知道这玩意有多金贵,老头子我一天就这一锅子的量,再多,就撑不到收割烟叶了。”
“爷爷。”
这时,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穿着破烂衣服,双手吃力的拎着一个罐子,晃晃悠悠的跑了过来。
那双小眼睛看见了宋士慧,惊喜道:“小贼哥哥。”
宋士慧看见这个羊角辫小女孩,脸上总算是出现了一丝笑意。
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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