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无数纷乱的念头从他脑海中闪过,思维滤过已知的所有表象,无数不太合乎常理的细节在纷杂的线索中展露而出。,
他发现不仅是帝国,就连自己如今身处的革命军阵营,自己都不曾有多了解。
比如为什么毫无政治天赋和战争才能得席塔拉为什么能短时间内组织起强大到足以抗衡千年帝国的革命军比如扭曲真理的超凡制式武装从何而来比如毒药一般的快活粉儿为什么能在圣卢森盛行,而且恰好法律规定只能由贵族吸食
再比如赛切尔曾说的整个内战都是一出安排好的舞台剧又是为何,编写剧本的幕后黑手又是哪位,安排这场连绵数年的血腥战争到底有什么目的
一切曾经忽略或是没有头绪而暂时搁置的疑点,在肖恩看到罗塞尔的那一刻通通爆发,这些疑点像是一根根隐秘而粘稠的丝线编制成一张铺天盖地的大悬在整个帝国头顶,而现在,
大概是收的时候了。
他不禁咽了咽口水,死死地盯着王座之上的罗塞尔或者说,赛巴斯。
是的,如今王座上的落魄人影,不是那个雕像一般冷硬的罗塞尔,而是赛巴斯那个存在感很低,经常出没在席塔拉身边,优雅而从容的老管家赛巴斯。
这让肖恩感到莫名的恐慌,脊背发凉。那种一切都掌握在他人手中的焦躁感油然而生!
但他现在必须行动了。
可以确定的是,这是一个庞大到令人心惊的局,大概率还无比凶险,而自己因为那该死的好奇心一头撞进了这个局的最深处,直面幕后的布局之人。
所以现在,比起幕后混乱的真相,更重要的是如何突破这个局。
一般来说要破开这种繁复又庞大的局需要过人的智慧和长时间的博弈还得加上一点巧合运气,但很不巧,肖恩三样都不占。,
于是只剩一种简单拙劣但往往效果拔群的方法杀死布局的人。
幸运的是,因为和席塔拉的战斗,罗塞尔或者说赛巴斯的状态不算好至少看上去是如此。
那么接下来杀了他,或者让他完全失去行动能力,再不济也要把那柄恐怖的权杖抢过来!
如此,才能安心。
于是,此前一直被日月光辉压制的深红血脉,终于在这一刻得以释放,自骨髓深处奔涌而出!随着血液奔腾,鲜红的骨质甲胄瞬间覆盖了肖恩的身体,远古的气息灼烧空气,狰狞怪物突破时空的封锁降临世间!
然后,化作深红之王的肖恩抽出背后骨骼所化的弯刀,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掠向王座上的人影,弯刀带起冰冷的弧度,朝着赛巴斯的头颅斩落而下!
令人意外的是,后者竟然不闪不避,甚至没有任何格挡的动作!
一瞬间,赛巴斯的头颅就被弯刀斩落,殷红的鲜血喷溅而出,圆滚滚的事物顺着阶梯滚落而下。
一切顺利得让人不敢相信。
事实上,肖恩确实也不敢相信。
诡异的状况让他抽身飞退,闪烁到大殿门口,隐藏在猩红铠甲下的双眼盯着身首分离的赛巴斯。
然后,让人惊悚的一幕发生了。
无头的皇帝站了起来,走下阶梯,沿着血迹走向自己的脑袋。
真满地找头!
这一幕看得肖恩寒毛倒竖。
紧接着,赛巴斯摸摸索索地将脑袋安回仍在喷血的脖子上,皮肉瞬间愈合!
他晃了晃脑袋,确认没有安反之后嘲肖恩笑了笑,温和又从容。
完全不复与席塔拉战斗时的冷酷与愤怒。
在找回自己的脑袋后,赛巴斯将手中的权杖轻轻抛出,权杖以缓慢的速度飘向肖恩,这让后者立刻警惕起来,躯壳下的力量涌动蛰伏,随时准备悍然反击!
但诡异的是,权杖向着芙蕾雅飘去,与她融为一体后便再无波澜。
随后,赛巴斯像是面对老朋友的一样露出笑容,伸出一个请的手势,“坐吧,咖啡还是茶。”
几天前,肖恩还用同样的话问过他。
谁知道几天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见肖恩没有动作,赛巴斯叹了口气:“你看,我最后的依仗已经还给它的原主人了,现在的我除了还保留着短暂的不死属性之外,只是个行将就木的糟老头子。”
顿了顿,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古旧的怀表,“只有两个钟头的时间了,两个钟头后我会跟这座宫殿一起殉葬伴随着一切腐朽的旧时代的残余灰飞烟灭,所以何不坐下来喝杯茶呢?”
肖恩皱起眉头,赛巴斯的权杖与席塔拉融合之后,他确实感受到额对方身上已经没有了那股恐怖的气息,而且情绪波动也能被洞察之眼捕捉,好像一切都指向了如今的赛巴斯只是一个人畜无害的普通老头儿。
这时候,芙蕾雅疑惑的自言自语响起:“奇怪怎么会找不到呢”
肖恩一愣。
“还记得吗?你曾试图查询皇帝与深渊的交易记录,但是因为权限不够而失败了但现在我发现,也许并非因为你权限不够,而是那段记录被抹除了!”
芙蕾雅的声音逐渐变得咬牙切齿,“该死的约翰!竟然随意在交易记录上动手脚!!!”
肖恩:“”
他叹了口气,事情好像比他想象得更加复杂赛巴斯明显知道芙蕾雅和深渊的存在,甚至了解颇深。
思索良久,他还是决定暂时看看赛巴斯究竟想干什么,毕竟也没什么更好的选择了摊上这么一个脑袋掉了都还能和你谈笑风生的家伙你说气不气人?
于是深红甲胄缓缓褪下,潜伏在脊背之后便于随时爆发,他缓缓走到赛巴斯对面坐下,皱眉看着对面的老人。
“别露出那副表情嘛!”赛巴斯摆了摆手,再次问道,“咖啡还是茶?”
“茶。”面无表情地回答后,肖恩冷硬开口:“那么我该如何称呼您?罗塞尔?赛巴斯?还是皇帝陛下?”
“请随意。”赛巴斯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称呼而已,不必拘泥。”
说完,他从席客桌的抽屉里拿出两个茶包放进杯子里,然后用手捧着水壶,像是要加热一样。
过了许久,什么也没有发生,老人尴尬地笑了笑:“抱歉,忘记已经失去力量了。肖恩,能帮个忙吗?冷水泡不开的。”
肖恩愣了愣,看着赛巴斯推过来的逃避水壶,最终还是将手放在上面,催动龙语。
一瞬间,咕噜咕噜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大殿内,白色蒸汽从壶口升腾而起。
水开了。
“真是方便啊!”赛巴斯感叹一声,将滚烫的水浇在茶杯内,淡淡的香气缭绕起来。
他将其中一杯推给肖恩,然后自顾自地泯了一口,像是什么天大的享受一般长舒了一口气。
肖恩看着他,看着这个让帝国陷入数十年苦难的老头子,忽然觉得无比荒唐,他问,“赛巴斯你究竟想做什么??”
“让我想想究竟该从什么地方说起吧?”赛巴斯露出思索的神色,“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让我们长话短说吧无论是帝国整贵族,还是自由议会崛起,以及即将结束的战争”
他摊开手,语气平静,“没错,所有的混乱和纷争都自我而始,也将由我而终。”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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