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习惯了么?”慕流央接过布巾,问向窝在躺椅中抱着书的桑衍,桑衍听他问话,慢慢把书翻过一页,点了点头。笔砚阁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说
自被带入东亭已是半月有余,许行素不知道是怎么了,早出晚归的,每日都看不到他的人影,东亭不常出现,也没叫她去预备院报道,于是她就到慕流央这边陪他晨练,顺便蹭一顿早饭。
慕流央扫她一眼,看见少女把长发编的乱七八糟,毛球似的蜷在椅中,正巧是院中阳光最盛,金色自她指缝倾斜在书间,又映进眼眸中。
她喜欢温暖的地方。
“你之前问的……我有找到一些记载。”他将束起的长发散开,一边向她走来一边将发带随手扔给身后青年,从小桌下捡起一本书,翻到末尾,指着一行小字说道。“十里含香,生于极北之地。”
桑衍接过那本薄薄的册子,读了一遍发现除此之外并未有其他描述,翻至封页,原来是本有关奇花异草的杂记。
慕流央继续说道。“传闻中,这种花虽然极为美丽,可花叶皆是冰雪色,只盛开于极北冰封之所,隐于风雪深处很难被找到,她一旦绽放,冰冷的香气可以蔓延十里之多,不知道是不是讹传。”
“确实是极为美丽的。”
桑衍接口惹得慕流央侧目,他见桑衍指尖沿着十里含香四字游移个不停,忍不住打击道。“这东西就是个传说,因为极北的生命十有八九是不能离开生身之地的,这花就算摘下来,一离开风雪,也会即刻消散。”
“是吗。”桑衍没有多余的评价,便又抱起了原本的《天下历年》。
“明明是你想问的,怎么感兴趣的人反倒像是我?”慕流央见此,不满的坐在她身侧,用手指按下书页不许她继续看下去。“阿衍,书上的总是不如亲眼见过,你不想出去走走么?”
“出去?”桑衍这些天看的书够多了,也隐约明白些‘天下’的概念,叫她画出天下的话,总算不是四四方方的一座楼阁了,可她仍旧以为东方既是东亭,而其他包括‘至东三家’,都在东亭学院内。
“外面慕家的城池。”一见她眉间的疑惑就知道对方不明白,慕流央咬下一口糕点,口吻含糊不清,偏他说来还剩下几分优雅。“至东三家都有自己的领地,不过只有慕家的主城逢露紧挨着东亭,为了通行专有人修缮道路,不必经由传送,来去也只一日而已。”
天下是由四方内的世家领地、与领地内的势力城池所组成,最初建城是为了抵御云雨兽的侵略,故此城墙极高一旦关闭很难出入,而城池与城池间的林野中就算如今也多宿居着云雨兽,十分危险。
于是传送一职在数千年前的短短时间内迅速兴起,经久不衰,虽然如今正逐渐被阵法所取代,但专门豢养只供传送的门客,仍旧是各大世家强盛的象征。
至于清除林野,将云雨兽赶到深林内,在两侧建立封墙以做抵御,以此得出的可以连通两城之间的‘道路’,就算是东亭与慕家这样的庞然大物,也只敢在短途内修缮一二。
毕竟人类与云雨兽间互不侵犯的条约仍未被撕毁,虽然神明已死,可能够吞吃其他种族以此得到能力的繁灵,至今还在某个角落蠢蠢欲动,在神人兽都忌惮的繁灵还没有彻底死绝之前,这份条约是暂时不会有人违反的了。
这些在天下历年中也有记载。
去看看城池……那些与曾经所看到的都完全不同的、人类的世界。桑衍从书后抬起头,冷不丁和她对上视线的慕流央急忙扭开脸,又掩饰似的站起身,怂恿道。“不去吗?明天正巧是祈双节,会很热闹。”
“一整天也可以?”桑衍还是知道进到学院之后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是不准随意出入的,尤其是离开家族被从其他城池送至预备院的孩子,安全起见,一旦离开东亭护卫范围,生死由命东亭概不负责。
“是放假呀。”慕流央一笑起来那双眸就像是湖泊荡起波澜,惹人心动的很,可惜面前的桑衍对此视若无物。“东亭四周的城池都是东亭的所属范围,只要是放假,一整天……哪怕不回来也可以,如何?”
“嗯。”桑衍低低应了一声,并不热情,但慕流央非常知足的扑倒在一旁的躺椅上,他翻了个身,正要寻个话题继续骚扰桑衍,对方就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放下了书。“对了……。”
许行素有叫她去宋凝那里一趟……
“要走?”慕流央扒着躺椅边沿直起身,知道就是问了桑衍也不会三言两语的说清楚,就懒得多问了,只小小的打了个哈欠。“不送了。”
等他放下手桑衍早走到门口了,他摇摇头,觉得桑衍有时候真是果断的过分。虽然说和初遇那会儿那个,甚至不会以人类自居的桑衍相比,现在她很明显的话多了一点,但是……“更热情些就好了呢。”
在两个侍从惊悚的注视下,慕少主漫不经心的笑了起来。
桑衍刚刚推开院门,就看见门外走入主道的必经之路上站着个少女,少女一身鹅黄,淡淡铺着妆容,娇俏的仿若新春的黄襟鸟,偏表情冷淡,虽不慑人,却也有种令人不自觉退开的疏离感。
少女独自立于林荫间,目光流连在慕流央的院门上似在等候,桑衍并未看向她,也并未被她所关注,可就在二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少女一侧身,唤住了桑衍。“你就是桑衍?”
她声音清澈,十分平静,虽然带着股并不惹人生厌的傲慢,但语气不含质问或恶意,桑衍听不出她语中的情绪,便未曾理会径自离开,少女也不恼怒,敛眸低笑一声,笑意却冰冷的很。
“还真是不礼貌呢。”
桑衍不知少女心中所想,她才走出去不远,就被一路跑来的许行素截住了,许行素倚着树喘个不停,好一会儿才直起腰,拉住了桑衍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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