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没办法进行了,所有准备好的一切全都搁置,但周孜月王妃的身份却是毋庸置疑。
从穆星辰倒下的那一刻起,她就肩负起了一切,王宫上上下下的人全都听她的调遣。
南宫烈这些年一直在穆星辰身边,周孜月并不相信他这种曾经背叛过的人,但是穆星辰既然留他这么多年,她愿意在这种时候用他一次。
议事大厅,周孜月坐在高高在上的位子,在这些官员看开她只是一个黄毛丫头,起初谁都没有帮她放在眼里,直到她把一切眼下需要储备的一切交代的井井有条,他们开始怀疑南宫辰是不是没有昏迷,一个女孩,而且是一个刚刚才来到王宫的女孩,为什么会清楚所有的工作流程?
南宫烈起身说:“我会负责好这一块,但是,你要去哪?”
他问了一个最直接的问题,周孜月没有回答,她说:“这个你不需要管,你只要管好你自己的工作,至于人手调派,全听古宗的,他不会胡乱调动人手,你们两个可以相互监察,但是你们不可以刻意妨碍任何一方,只要古宗是为了哥哥,你不可以阻止。”
南宫烈点头,“好,我答应。”
“财政方面我已经交给了南宫晴,在我回来之前要是有任何人对她为难,古宗随时可以以哥哥的身份缉捕你们。还有……”
周孜月已经筋疲力尽了,想了两天,只为了临走前能把一切安排妥当。
古宗看不下去了,他说:“够了,其他的事我们大家会商量着办的,你回去休息一下吧。”
她这一去还不知道要去多久,更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回来,如果回不来也便罢了,她跟穆星辰两个人都不会再管这m国的事,但如果她只是回来的晚,拖个一年半载的,她不想让他醒来之后看到他辛苦拿下的一切就这么毁了。
“在我回来之前,哥哥身边除了古宗古宁,李娟,庞子七还有两位伯母之外,不准任何人靠近,除了古家军的人,谁若是敢擅自踏进那院子,直接砍了,不必留情。”
她行事果决,比南宫辰还要狠上几分。
大家不敢言语,只觉得这女孩年纪轻轻,倒是有当家作主的风范。
本是来参加婚礼的那些人已经被送走了,剩下的就只有布霍、穆星辰的两位母亲和季北城,布霍把两位老人送回家之后又回来了,折腾了两天也没有好好歇着。
他们这些人没人知道死林是什么地方,只觉得名字听起来不吉利,似乎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下午庄祎和布霍找周孜月聊过,周孜月避重就轻,但也被他们听出那不是什么好地方。
布霍说:“不行,你不能去,那是什么鬼地方我听都没听过,你要是真的有把握那里的什么果子能治好他,那就叫别人去呗,为什么你一定要去,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话。”
“布霍说的是,让别人去不行吗,你留下来照顾他难道不好吗,为什么你一定要亲自去,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周孜月不是没有想过让别人去,但是这种要命的事,不管换做任何人她都担心对方不会全力以赴。
周孜月安抚的笑了一下说:“你们放心吧,我会照顾自己的,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布霍,我离开之后就麻烦你了,在我回来之前一定要帮我守住哥哥的位子,我已经跟古宗交代过了,三天跟你联系一次,要是有什么状况你可以找天尧表哥,他不会袖手旁观的。”
“别的我答应不了你,但是这件事我一定可以做到,在你回来之前我一定帮你守着这,但是,你真的要自己去吗?”
周孜月点了下头,“嗯,那种地方不是人多就可以走得出来的,我只能说那里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所以,我一个人去就够了。”
“你最起码带几个人,相互也好有个照应。”
周孜月摇头笑了笑,“我宁愿把他们全都留在这照顾他。”
*
晚上,周孜月坐在床上看着一直都没有清醒的穆星辰,地方放着一个背包,里面是一些野外需要的东西,床头柜上放着那把穆星辰送给她的藤骨军刀。
周孜月躺在他身边,握住他的手,“我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拼命,穆星辰,你要是能听见我说的话就给我听好了,狐奶奶一次又一次的为了你玩命,你要是敢给我半路就死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好好的等我回来,我一定会回来的。”
*
第二天天不亮周孜月就出门了,大门外,白苏迎着路灯站在那已经等了很久。
周孜月出来看到他,脚步顿了顿,随后两人相视一笑。
天亮后庞子七来到房间发现周孜月不见了,连她准备的行李也都不见了。
庞子七蹙眉叹了口气。
“这丫头。”
说好了明天走,结果她却不声不响的提前了一天。
大家接连起床,知道了周孜月提前离开的事之后才发现白苏也不见了,他们这些人当中最了解她的人不是庄祎,也不是庞子七,而是白苏,这么多人只有他料到了她会提前离开。
*
死林,一个连地图上都没有被标注的地方,很多人知道这都是口口相传,甚至有人说死林只是杜撰出来的,根本没有这么个地方。
知道这个地方的人不多,进去的人能活着出来的更是寥寥无几,据说里面不仅有凶猛的蛇兽,还有各种毒虫,甚至还有一种会吃人的怪物。
对这里的传言周孜月也算是从小听到大,很小的时候她跟着师傅和庞子七来过一次,那次只是路过,并没有进这片深林,所以她只知道这世上有这么个地方,却从来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
“月,我们是不是走错了?。”
周孜月停下脚步四处看了看,应该没错,可是这里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她以为这里会是一座茂密的丛林,养育着各种毒草蛇虫,可是现在她眼前的却是一副荒凉的景象。
这里以前或许真的是一个丛林,可如今地上的杂草已经干枯,所有的树全部死掉,在这见不到茂密的青葱反而全都是一些枯枝干叶。
尤其是他们脚下这片地方,好像被人放火烧过,放眼望去不知道有多大一片烧焦的地方,看起来就像是一片荒原。
“应该是这里没错,只是……”
周孜月往前走,杂草很深,白苏拿着木棍在前面探路。
周孜月走到一颗枯树前停下看了看,剥开树皮,就连树干都已经干的一碰就掉渣。
这里变成这样不是短时间的事了,可是她现在要找的是新鲜的藤骨果实,如果整片死林都是这样的话,她要去哪找活着的藤骨树?
两人走了一天都是一样的景象,周孜月越往前走越觉得失望,听着她连连的叹气声,白苏问:“月是不是累了,我背你。”
“不用,我不累,你还是省点力气吧,万一遇到什么状还要靠你呢。”
天渐渐的黑了,夜路不安全,而且也不知道前面是什么样,周孜月决定在这先休息一个晚上。
满地的枯树枝,凑了个火堆,迎着火光周孜月抱着自己的腿坐在那,这个人都是恍惚的。
“月,喝水。”
周孜月接过水喝了一口,继续发呆,白苏安安静静的陪着她,一句话都不说。
安静的丛林,干枯的树枝就像一只只张牙舞爪的手伸向天空,一路上都郿见到一丝生气,反而这会儿有成群的鸟从他们头顶飞过。
振翅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白苏抬头看天,却看不清飞过去的是些什么鸟。
“我给你的药丸你吃了吗?”
白苏点头,“进来之前就吃过了。”
那是庞子七研究出来的一些解毒丸,吃了便不怕被蛇虫叮咬,虽然他们不知道这里都有些什么东西,但是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提前做好准备的好。
在这凑合了一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晚上跟白天一样安安静静。
第二天一早,两人再次启程,走了老远却仍是干枯一片。
周孜月见到了久违的藤骨树,可是已经干枯的令人心寒,别说是果实,就连一片叶子都没有。
看着周孜月站在树下久久不动,白苏说:“会找到的。”
“会吗?我们已经走了两天了,除了这些干枯的树之外,我连一颗新鲜的杂草都没见过。说好的死林呢,说好的毒草,毒物呢,为什么会这样?”
白苏看她这样心里难受,他走到她身后,“月,我们会找到的。”
周孜月摸着干枯垂落的树枝,淡淡的问:“会吗?”
“会的,不然他们哪里来的毒?”
闻言,周孜月慢慢收回手,转过身看向白苏,“你说得对,如果真的没有了藤骨树,秦东林哪里来的毒,你说的没错,我一定要找到,把哥哥救活。”
*
傍晚的雾气格外的大,前面的路都已经看不清了,按理说这样干巴巴的地方不应该有这么大的雾。
“白苏,这里好像有点不太对劲,你小心点。”
话说完半天都没有听到回应,周孜月一回头,身后哪里还有白苏的影子。
雾蒙蒙的一片,根本没有第二个人。
“冰蛋儿!”
“白苏。”
“你在哪?”
身后一点动静都没有,可明明不就之前他们两个还在说话。
周孜月这会儿根本分不清方向,她转身往回走,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的路,她一边走一边喊,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白苏你在哪,你说话!”
走了很远都没有走出这片雾林,可是她记得她走进雾里明明只有一会的功夫。
这股雾气越来越不对劲,周孜月有点犯恶心,她捂着嘴不断的喊着白苏的名字,一边走一边喊,没过一会就觉得头晕。
当她反应过来眼前这些雾是从脚下这些枯草中散发出来的瘴气时已经晚了,她边走边喊,吸入了太多的瘴气,这会儿已经头晕眼花,没力气在支撑脚步继续前行。
要是昏迷在这,她也不用再想着去找什么藤骨果实了,她一定会死的。
昏迷之前,她从口袋的瓶子里拿出两颗药丸吞下,不知道有没有用,希望她还能活着醒过来。
周孜月倒在了地上,模糊中似乎看见一双脚,没有穿鞋。
那不是白苏的脚,但她不知道是谁。
瘴气限制了她的视线,抬头也看不清对方的脸,她朝着那人伸出手,无力的呼唤道:“救我。”
周孜月昏迷后被一个光着脚,力大无比的人扛起,那人看了一眼她的背包,捡起来就那样垂手拎着,肩头扛着的女人就像是个猎物,来去都毫无声息。
------题外话------
走,跟我过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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